云曦继续睁大眼睛,警惕地守护着这片危机四伏的宁静。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洒进寂静的小院。怀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云曦近在咫尺的侧脸,以及自己正靠在人家肩膀上的尴尬姿势。他猛地惊醒,一下子坐直了身体,脸上有些发烫。
云曦活动了一下被他压得发麻的肩膀,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醒了?你可真行,把我的肩膀都压酸了。”
怀安挠了挠头,更加尴尬了,支吾着不知该说什么好,“呃……我……不好意思……”
就在这时,早就醒来的胖丫像个小炮弹一样,“嗷呜”一声从旁边飞扑过来,精准地把刚坐起来的怀安再次扑倒在地。
“怀安哥哥大懒虫,太阳晒屁股啦!”胖丫骑在怀安身上,笑嘻嘻地用手挠他痒痒。
“哎呀,胖丫你快下来……重死了。”怀安一边笑一边挣扎,两人顿时在地上打闹成一团,刚才那点尴尬气氛瞬间烟消云散。
另一边,金无敌也醒了,他从随身的包裹里掏出一张古怪大饼,上面甚至用果仁镶嵌出十个人脸图案。
他嘿嘿一笑,开始小心翼翼地把那张大饼掰成一小块一小块,似乎准备当早餐。
被捆成球儿,丢在角落的落梅,虽然下半身动弹不得,但脑袋却能自由活动。她转动着脖子,看着金无敌手里的饼,忍不住开口道:“喂,大块头,给我来一点。”
金无敌愣了一下,看向落梅。
他对这个俘虏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敌意,尤其是看到她年纪似乎也不大,又是女子,心里多少有点把她当成一个误入歧途,需要管教的小女孩。
他憨厚地笑了笑,拿起一小块饼,走过去递到了落梅嘴边:“喏,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改邪归正。”
落梅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干脆,愣了一下,才就着他的手,小口吃了起来,眼神有些复杂。
就在这略显古怪却还算平静的清晨氛围中,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绝望的女人哭嚎声。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紧接着,一个衣衫褴褛,头发如同枯草般凌乱的女人,跌跌撞撞地冲到了他们小院的门口,脚下一个不稳,重重地摔倒在地。
她抬起头,露出一张蜡黄憔悴、眼窝深陷的脸,眼神迷离而偏执,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疯狂。
云曦反应最快,立刻起身冲过去蹲下扶她,“这位大姐,你怎么了?快起来!”
那女人反手死死抓住云曦的胳膊,手指因为用力而关节发白,她声音嘶哑地哭喊着:“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被他们偷走了!被他们偷走了啊!”
云曦心中一惊,尽量用安抚的语气说道:“大姐,你冷静一点,慢慢说。你先告诉我,你是谁?孩子被谁偷走了?”
女人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语无伦次地说:“我……我叫刘艳……是我的孩子……他们……他们不是人……”
就在这时,李卷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跑了进来,看到地上的女人,脸色顿时大变,急忙上前想要拉起她,“阿姐,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快跟我回去!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然而,还没等李卷碰到刘艳,一个身影更快地出现。
只见一个头发半白但身材异常健硕挺拔的老者,大步流星地走来,他二话不说,抡起手臂就狠狠地甩了刘艳一个耳光。
“啪!”清脆的耳光声格外刺耳。
“疯婆子!又在这里发什么疯!丢人现眼的东西!”老者厉声呵斥道,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这一巴掌把所有人都打懵了。李卷目瞪口呆地看着老者,结结巴巴地喊道:“爹……!你……你怎么能打阿姐!”
云曦这才反应过来,这个看起来精神矍铄、下手却如此狠厉的老者,就是李卷口中那个带队上山杀狼的村长!
村长打完人,仿佛没事人一样,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对云曦等人拱手道:“几位贵客,实在对不住,惊扰你们休息了。这是我家大女儿,几年前受了刺激,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有点不清楚,整天胡言乱语。我这就让她弟弟带她回去好好看管。”
他这番变脸速度之快,语气之自然,让云曦都感到一阵吃惊和心底发寒。那笑容看似热情,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温度。
怀安和金无敌也闻声赶了过来,看到眼前这诡异的一幕,都感到十分迷茫和警惕。
衣衫褴褛的女人被李卷拖着走,不管女人怎么哭都没用。
而那个刚刚动过手的老村长,现在却满脸堆笑。
村长目光扫过云曦、怀安和金无敌,尤其在体格魁梧的金无敌和气息沉稳的怀安身上多停留了一瞬,一丝不易察觉的、带着算计和不怀好意的笑容在他眼底一闪而过。
他很快又恢复了那副热情好客的模样,笑着说道:“几位贵客远道而来,住在这简陋小院实在是委屈了。老夫已经回来了,怎好再让你们屈居于此?不如请几位移步,到寒舍用些粗茶淡饭,也让老夫尽一尽地主之谊,如何?”
他的邀请听起来十分诚恳,仿佛刚才那狠辣的一巴掌从未发生过。
村长脸上挂着那副和蔼可亲,却让人心底发毛的笑容,热情地引着云曦一行人往村子深处走去。
一路走去,村庄的街道并不宽敞,两旁零星的村民或站或坐,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这群外来者身上。
那目光中没有丝毫山里人的纯朴好奇,反而充满了审视、冷漠,甚至是一种令人不适的恶意。
尤其当看到胖丫背后那个用黑布盖着,明显是个人形的高大东西时,那些目光变得更加锐利和古怪,交头接耳间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氛围。
云曦面不改色,心中却更加笃定这个村子绝非善地。
怀安和金无敌也感受到了这股不友善的气氛,暗自提高了警惕。
胖丫则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往金无敌身边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