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系高阶剑招“冰华绽”!
一剑刺出,并非直取怀安,而是点在他身前空处。
“喀啦啦……”
一股极寒之气瞬间爆发,怀安前方的空气仿佛都被冻结,无数冰晶凭空蔓延,不仅极大延缓了他的动作,更那刺骨寒意不断侵蚀着他的体温与经脉速度。
怀安动作一僵,就在这刹那,云曦剑招再变,回归木系。
地面突然窜出几根柔韧的绿色光索,并非真实植物,而是精纯木系灵气所化,迅速缠绕上怀安的双腿。
下盘受制,身前极寒,怀安重心顿失,砰的一声,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溅起些许草屑。
“完美落败。”云曦收剑回鞘,湛蓝剑光隐去,她笑着朝怀安伸出手。
怀安抓着她的手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草屑和冰碴,一脸无奈,“你这剑法也太耍赖了,又冻又捆的。”
“输了就是输了,”云曦挑眉,眼中带着笑意,“今晚你做饭,我要吃烤鱼。胖丫,你呢?”
胖丫立刻接口,脸上还带着为怀安加油时的兴奋红晕,“我要吃烤野鹿!”
怀安认命地点头,“好吧好吧,我去抓。”
说着他便朝溪边走去。
胖丫赶紧把绳子系在树桩上,快步跟上,“我也去帮忙!”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林间,云曦这才走到落梅身边,蹲下来看着她,“落梅,加入我们吧。”
落梅猛地抬头,眼中尽是恨意,“你杀了我兄长!我绝不会原谅你!”
云曦神色平静,“你兄长并非死于我手。”
“我知道!”落梅声音嘶哑,“是你体内那玄敕指骨的力量操控了你……但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们,永远!”
云曦注视着她,轻声问:“那你认为,你们所做的一切,就是对的吗?”
落梅咬紧嘴唇,半晌才低声道:“若不是钱师兄当年将我们兄妹从灵仙宗救出,我们早就死在那里了。他给了我们一条生路……”
云曦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远处怀安和胖丫的身影没入林荫深处。
山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也吹动了落梅散乱的发丝。
篝火的光芒在落梅脸上跳跃,却照不进她眼底深沉的黑暗。
云曦的问题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许久,才泛起苦涩的涟漪。
“你们在灵仙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落梅猛地抬起头,似乎想抗拒,但或许是长久压抑的苦楚找到了一个宣泄的裂口,或许是云曦眼中那并非审讯而是探究的神情让她松动。
她咬着唇,良久,那些被刻意尘封的记忆,伴随着艰涩的声音,断断续续地流淌出来。
回忆的旋涡将她卷回了七岁那年,一个倚靠狩猎生存的小村庄。
七岁那年的冬天,格外寒冷。
她和兄长落云蜷缩在破败的茅草屋里,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以及村民们压低嗓音的议论。
父母在一次狩猎中再也没回来,留下的只有两张冰冷的兽皮和一夜之间被迫长大的兄妹。
村子贫瘠,唯一的出路便是向那座云雾缭绕、凡人只能仰望的灵仙宗上供。
每年的供品,不是粮食珍宝,而是活生生的人——那些年老体衰、无力劳作,或像他们这样无依无靠的孤儿。
大人们私下都说,去了灵仙宗就是死路一条,但从没人敢反抗。
因为每隔几年,灵仙宗也会来挑选有灵根的孩子带去修仙,这是村子唯一的希望。
送去的供品,就像是……替那些幸运儿交的买命钱。
那一年,厄运落在了落云和落梅头上。
村里的长老用混合着怜悯与麻木的眼神看着他们,只说了一句,“去了那里,听话些,或许能少受点苦。”
他们被带走了,乘坐着灵仙宗弟子驾驭的飞舟,飞向那座凡人眼中宛如仙境的巨山。
云雾缭绕间,宫殿楼阁若隐若现,仙鹤长鸣。
落梅曾一度生出渺茫的希望,也许,这里并不像村里人说的那么可怕?
然而,一进入宗门深处,所有的幻想瞬间破灭。
仙气散去,只剩下刺骨的阴冷和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药味、血腥味。
他们和许多同样面色惨白、眼神空洞的孩子一起,被关进一个巨大的石室。
石室中央,是一个比房屋还巨大的青铜丹炉,炉上还雕刻着诡异符文的,底下烈火熊熊,烤得空气都在扭曲。
一个个孩子被弟子面无表情地拉出去,哭喊声、求饶声、咒骂声,最终都消失在丹炉厚重盖子的落下时,那一声沉闷的巨响里。
然后,是短暂的寂静,接着又周而复始。
落云紧紧抱着妹妹,用自己单薄的身体挡在她前面,嘴唇咬出了血,却一声不吭。
落梅把脸埋在哥哥怀里,浑身发抖,眼泪浸透了他破旧的衣衫。
“哥……我们会死吗?”
“不会!”落云的声音带着孩童罕见的嘶哑和坚定,“我会保护你,我们抵抗到最后!”
终于,石室里只剩下他们寥寥几人。
紫衣男弟子冰冷的手抓住了落梅的胳膊,另一只手去拉落云。
兄妹俩爆发出最后的力气,踢打、撕咬、哭喊。
落云甚至一口咬在男弟子的手上,换来一记狠狠的耳光,嘴角立刻淌下血丝。
绝望像冰冷的河水淹没了他们,丹炉的热气已经灼得皮肤刺痛,炉盖正在缓缓开启,里面是翻滚的浓稠药汁和……白骨。
就在落梅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要被扔进去时,一道清冽的剑光闪过,抓住他们。
一个眼神阴鸷的青年男子站在了他们面前,手持长剑,眼神锐利地扫过那些弟子。
“这两个孩子,我要了。”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来人正是钱衡,他迅速打发走了弟子,看着吓傻了的兄妹俩,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关切,有怜悯,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他二话不说,拉起他们就跑,巧妙地避开宗内的巡逻,一路疾行,竟顺利逃了出去
钱衡带着他们逃进了被劈开的瘴气之地,他在瘴气中找到了一处天然形成的山洞,用丹药驱散洞内的秽气,又设法布下简单的阵法遮掩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