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瑜璇、裴蓉蓉与公孙彤环视岸上站着的人,此刻看热闹的其他女子显然都不是当事人,想来方才在草垛后与人亲热的女子早已不在此地。
花瑜璇眼尖地瞥见岸边有一只木盆,里头有婴孩的衣裳,忙左右拉了拉小姑子与二嫂。
她们也瞧见了,面面相觑后得出一致的结论。
有婴孩的衣裳,再联系水里打斗的两人,那女子的身份显而易见了。
裴彻又喝一声:“够了!”
水中的裴奇业与裴立丰这才停了手。
也就这时,裴远山与裴海到来。
“丢人现眼,丢人现眼。”
裴远山的拐杖恨恨跺在地上,见两个孙子从水里爬上来,他拿拐杖狠狠往他们腿上打去。
“都别看了,别看了。”裴海驱赶周围村民,“都走,全都走。”
“又不是我们要看的。”蔡良光着膀子,一块巾帕搭在肩头,大裤衩还穿着,人已经站在了水里,“我们是洗澡的,这江水谁都能用,你不能因此赶我们吧?”
小勇爹也开口:“就是,要走也不是我们走吧?”
小勇登时站去了父亲边上,父子俩还没洗澡,就想趁着日头还有那么点的时候把澡给洗了。
“父亲,让乡亲们走开委实不妥。”裴彻与裴远山道,“此事是裴家之事,咱们回去说话。”
裴远山“嗯”了一声,恨铁不成钢地扫了长子一眼:“你养的两个好儿子!”
这个窝囊废长子竟然还想着让村民都走开。
裴海皱眉叹息,儿子都大了,哪里事事都要他管着?
这时,公孙彤与裴远山道:“祖父。”她下巴指了指地上有婴孩衣裳的木盆,“这些衣裳想来大哥与三弟都眼熟的吧?”
这些婴孩的衣裳不光裴奇业裴立丰眼熟,就连裴远山与裴海也见过多次。
此刻见到,又没见到木盆的主人,裴远山气不打一出来,拐杖又往两个孙子身上招呼:“混账东西,全都给老夫滚回家!”
“疼,疼。”裴奇业被打得跳脚,连忙往祖宅的方向走。
裴立丰身上虽疼,但不喊,拧着眉似乎在想什么,脚步也是往祖宅而去。
“带上木盆。”裴远山冲他们喊。
裴奇业到底想着木盆内的衣裳都是自己的宝贝儿子穿的,浑身湿漉漉地跑回来,端起了木盆。
裴远山见周围多的是村民。
今日之事实在是大,大到这么会会工夫,怕是整个临风村的人都得知了裴家发生了一件丢人之事。
怕就怕祖宅好些人还不知道,村民都已经议论开了。
毕竟他们到时,连二房三房也早到了。
这件事情必须要弄明白,倘若不能弄明白,往后只会更丢裴家人的脸。
想到自家被贬回此地,又有如此令人遐想的事情发生,裴远山再度想到长子实则不靠谱,遂与次子三子道:“你们也去祖宅,事情定一定。”
他老了,很多事情怕是一个人处理不来。
裴彻裴彦称是。
于是乎,裴家二房三房的人全都往祖宅而去。
一行人到祖宅时,裴老夫人已经在寻叶氏与冯姨娘了。
“你寻她们有何用?”
裴远山沉沉喝声,铁青着脸坐去了主位上,让裴奇业将木盆往地上一搁,他则拿拐杖一指。
“谁的衣裳?”
冯姨娘拿起一件小衣裳:“是茂儿的。”
裴茂儿是裴奇业与杨芮的儿子,这名字还是裴奇业给取的,想着他今后子孙能繁茂。
“确实我的孙子茂儿的。”叶氏一把夺过冯姨娘手里的小衣服,与公爹道,“爹,您问这个作甚?”
闻言,裴远山暗道,果然,这群妇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目光在二房三房的人中扫视,最后定在了公孙彤身上:“你来说。”
方才还是她跟他说木盆的事。
公孙彤应声开口:“祖母,大伯母,冯姨娘,事情是这般的。有人来喊我们,说大哥三哥打到江水里去了,为的是一个女子。”
“有人瞧见,大哥三哥中的一个与那女子在草垛后私会,两人举止亲密。”
“都是文明人,这举止亲密到什么程度,我就不说了。”公孙彤微顿下,道,“我听着与在床上差不多。”
此话一出,花瑜璇憋笑。
二嫂分明说了不说,后续一句,杀伤力简直了!
二嫂的个性是真好,她愈发喜欢了。
相对二房与三房的人面色没什么变化,此话却听得大房众人面色顿时都不好。
有乍青乍白的,有忽红忽白的,还有黑脸的。
裴曜栋也开口:“事情其实已经很清楚了,今日应该是端着这只木盆的女子去江边洗衣,后续发生了点什么。”
“对,大哥三哥两个人打在一处,又打了那么久,想来有很多话要说。”裴明诚也道,“祖父祖母,事情他们最清楚不过,不妨让他们说。”
话音刚落,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了两个浑身湿透的人身上。
裴立丰垂着眼,嘴巴紧闭,似乎不打算说什么。
“我来说。”裴奇业还在气头上,他狠狠朝裴立丰的面颊击了一拳,这才道,“傍晚那会,杨芮说要给孩子洗衣裳,我便同意她去。”
“原先她的衣裳连同孩子的,全都让我那妾室去洗,今日破天荒地要自个去,我就长了个心眼。”
“等她出门,我就留意了,果不其然,裴立丰这个杀千刀的也去了江边。”
“咱们是州城人,哪里学得来村中男子去江里洗澡,所以我不认为他是去洗澡的,而是有旁的事要做。”
“我便悄悄跟着。”
“为防被发现,我跟得远了些。”
“就这么会会距离,裴立丰与杨芮就搂抱在一起,手脚嘴都不够用了,那会的你们恨不得地上有张床是不是?”
“等我蹿出去,他们已经抱在一起啃了许久。”
裴奇业懊恼地摸了摸脑袋,只觉头上绿得厉害。
“然后我就与裴立丰打在一起,他们做了丢人现眼的丑事,他们都不怕,我怕什么?”
“我才是受害者,我的娘子与我的兄弟搞在一起。”
裴奇业笑得苦涩:“联想到前段时日,裴立丰说什么去找我,实在看到杨芮在喂……”
他觉得头上愈发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