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绮柔心情一好,就去灶间给小狗准备吃食。
“你可真机灵啊!”
裴星泽高兴抱起小黑毛,转了两圈。
转了圈,又实在欢喜得紧,抱着小黑毛行至花瑜璇身侧。
“嫂嫂,小黑毛是你……你养的,我能不能……与你一起养它?”
花瑜璇含笑看他:“对,就这样缓缓说话,不必着急,有些长的语句在打好腹稿后再说,就会顺溜许多。”
裴星泽颔了颔首,颇为流利地道:“我想与嫂嫂一起养小黑毛。”
“好哇!”
花瑜璇自是应下。
难得有人似她一般喜欢小黑毛,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倏然,两人身旁走来一人,带着冷沉的气息,嗓音亦冷:“就这么一只狗崽子,还需要你们两个一起养?”
“不能一起吗?多一个人帮我养小黑毛,我高兴。”花瑜璇道。
“就是,八弟小心愿便是想养只狗,如今看嫂嫂有只小黑毛,肯定争着要养。”裴文兴帮腔。
裴池澈蹙眉,清冷的视线看向花瑜璇:“在山洞,我是短它吃食了?”
竟然寻旁的人合伙养小狗子。
花瑜璇道:“小黑毛确实没饿到过。”
裴池澈道:“那就成了。”
他虽说不喜狗子,但毕竟与她一道养了颇久时日。
花瑜璇眉梢一挑:“夫君莫不是忘记了,小黑毛都是我自个喂的?”
他哪里喂过?
顶多将小黑毛放出去方便。
裴池澈顿时噎住:“……”
偏生花瑜璇补充道:“夫君一天到晚惦记着要吃小黑毛的肉,我很怕呀,很怕哪一天你真的把小黑毛褪了毛,架火上烤了,吃了肉。”
裴池澈:“……”
裴星泽心里踱了几遍要说的话,很快顺利且口齿清楚地说了出来:“哥,你这就很不对了!”
“是啊,哥,小黑毛如此机灵,你如何能惦记它的肉呢?再说小黑毛这般小,浑身能有几两肉?”裴文兴再度帮腔。
裴池澈拧了拧眉,终于道:“好歹它住的山洞是我所寻,这便算我也养了它。”微顿下,视线转到花瑜璇身上,“好好养在山洞,还寻旁人一起养作甚?”
“等新房建好,小黑毛自然跟我们一道下山啊。”花瑜璇道。
裴星泽也道:“等新房造好,我要……要小黑毛与我同睡,哥,你……你能做得到么?”
裴池澈又一噎。
要狗崽子与他一道睡……
呵呵,开什么玩笑?
聊了好一会,花瑜璇抱起小黑毛在小院周围闲逛,让它熟悉家园。
裴星泽与裴文兴一左一右地跟着,时不时地说笑几句。
裴蓉蓉从房间出来,拍拍兄长胳膊,压低声:“哥,你莫不是吃味了?”
“浑说什么?”裴池澈沉了声。
“啧啧啧,还不承认,你就是不想嫂嫂与小哥一起养小黑毛,你心里隐约想要与嫂嫂一道养。”裴蓉蓉一语中的,“可你想吃小黑毛的肉,嫂嫂早怕了你了。说到底,问题还是你自个造成的呢。”
“小姑娘家懂什么?”裴池澈嗓音清冷道,“家里有只狗,那便是一家人养了,还分谁与谁养着不成?”
裴蓉蓉见兄长不敢承认,也不再说旁的,只道:“那咱们走着瞧?”
就这时,村民陆续过来。
众人忙碌开。
如此一连忙了七八日,裴家二房三房的小院该翻新的地基全都翻新好。
裴彦将工钱分发给来帮忙的村民,然后与大家说好等后续需要帮忙时,再请他们。
村民得了工钱,自是应下。
当天傍晚,霞光漫天。
裴家二房的灶间内,裴彦将这段时日的花费说了:“采石场采买石块所用,再加村民的工钱,一共花去近六两银子。照这么花下去,咱们现有的钱财怕是要用光了。”
姚绮柔道:“这几日我也打听过了,似村里人盖泥房便宜些。咱们地基打得好,也是想房屋建得牢固。泥胚房,咱们肯定是不想住的,若是钱不够,咱们先赚了再说。”
“泥胚房建造实则也花时日,要夯实再夯实,工序不能少。咱们还是建造木头房子为好,就是我这腿不中用,只能麻烦这三个小子去深山老林砍多些树木来。”
裴彦说着,视线挪向两个侄子与自个小儿子。
三人俱是颔首,由裴池澈表态:“三叔放心,木材的事包在我们身上。”
“如此咱们可算省了一笔材料费。”姚绮柔温声,“就是木艺工作还是需要专门的人来做为好。”
似儿子儿媳住的山洞,门口那扇木门实在潦草,不用想,她也知道是儿子的手笔。
若木头房子也由儿子随便搞搞,那委实太过原生态了。
花瑜璇开口:“前段时日我已与镇上的木匠说好,等我们备好木材,他来做工。”
裴彦含笑颔首:“敢情好,那木匠手艺不错,相信咱们的房子也能造得漂亮。”
姚绮柔跟着颔首:“对,雕花什么的,咱们不追求,最起码光滑平整是要的。”
这些话听在耳中,裴池澈总觉着母亲意有所指。
“我想要一张床,能让木匠做么?”裴文兴问花瑜璇,“到时候嫂嫂帮我说说?”
“好。”花瑜璇应下。
裴池澈蹙眉:“你不是与我说起要一张竹床么,我帮你搭。”
先前不搭,那是现有房间内没法再放下一张床。
“哥,竹床大抵还是木床好。”裴文兴嬉皮笑脸。
裴池澈听出了:“嫌弃我的手艺?”
“弟弟我哪敢?”裴文兴连忙否认。
姚绮柔劝慰:“或许你到时候跟木匠学学,也好掌握一门手艺?”
裴池澈叹了气。
他的人生难道就如此了吗?
裴彦瞧出侄子似有心思,遂有意开解他:“池澈,推我在两个院子里走走。”
“好。”
裴池澈应下。
叔侄俩出了灶间。
待走远了些,裴彦轻声问身后推着轮椅的侄子:“在想自己将来的打算?”
“嗯,被三叔瞧出来了。”
“二嫂也是为了你好,能学一门手艺自是好的。”裴彦道,“不过三叔知道你有远大抱负。”
裴池澈抬起右手:“可如今又能如何?”
手写不了字,抱负成了空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