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烟手持刚刚从冰箱里拿出的寒铁锥,仿佛变了一个人。
在余渺的眼里,她不再是那个古怪变态的前辈,而是一位霸气外露的……高手。
嘶……虽然傅寒烟有了兵器之后气势更上一层楼,打起架来丝毫不差。
不过比起一飞冲天的屈忘观来说,好像还差了那么一丢丢。
很快,傅寒烟身上已经伤痕累累。
落入下风也就罢了,后面那群玄鹰卫并不是干站着鼓掌就行了,反而趁着两人打斗的时候放冷箭。
傅寒烟一边要应付来势汹汹的屈忘观,一边还要提防着四面八方飞来的冷箭,余渺在一旁干着急,也没有办法。
很快傅寒烟就中箭了。
自知不敌,她扔了一个烟雾弹转身就往里面跑,还不忘拉着余渺。
“前辈你这是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逃命啊。”
傅寒烟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拽着余渺,寒铁锥别在腰间,嘴角渗出丝丝鲜血,眼神里没有绝望,反而是一些余渺看不懂的情绪。
“可是这里不是你的房间吗?怎么逃?在这里岂不是坐以待毙?”
“谁跟你说的?”
傅寒烟说着动了一下墙壁的暗格,一个隧道出现在眼前。
“这是?!”
“不错,这里通往外界,他们已经追过来了,我们赶紧逃吧。”
余渺不好多言,傅寒烟既然都这么说了,她肯定还是相信的,毕竟傅前辈虽然变态,但是人好像还不错。
她不会害自己的。
这隧道仿佛没有尽头一般,余渺也不知道现在两人在哪里,但是她觉得这个隧道简直太长了,再走下去都要到铁衣门了。
两人兜兜转转打开一个又一个机关,傅寒烟受了伤行动不便,余渺也得顾及着她,故而慢了些。
此时两人上方的地面走过一个春节返乡,哦,是春天回家的青壮年美男子。
他手提医药箱,身上还背着一个破旧的包袱,上面破旧的小熊玩偶随着他的脚步轻快地跳舞。
他现在已经到了山下的一个小镇里,为了完成师无命最后的交代,他决定常回家看看。
之前他因为胡来铸和师无命的离世备受打击,整天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是谁。
幸亏赵鸿飞的提醒。
不然自己还不知道要颓废到什么时候。
虽然暂时打起了精神,但是他心中的困惑依旧存在。
自己到底想做什么?
不是因为别人,而是自己真正想做的。
见他迷茫,叶莫莫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家看看吧,或许能够有所发现。”
当然叶莫莫并没有看过剧本,也不知道会发现什么线索,她只是觉得当一个人心情烦闷的时候出去走走说不定会有一些哲学上的发现。
让师无乐回家也纯粹是因为想起了师无命临终前的话而已。
师无乐看了她一眼,心情有些复杂。
自从赵鸿飞离开之后,叶莫莫并没有什么改变,照样该上班上班,该工作工作。
提起赵鸿飞,她也只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如同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甚至还有空跑来安慰他。
但是师无乐却记得那日她选择先去解决瑶娘失踪的事而暂时放弃跟赵鸿飞会面,等到她抽出时间了,却已经人走茶凉。
那时的叶莫莫罕见地流露出了伤心的神态,很快就被她压下。
叶莫莫还是那个叶莫莫,繁琐的宗门事务和无法卸下的责任就像一层蜡一样紧紧包裹着她,将她的七情六欲死死裹在里面,她变成了一尊权威的掌门蜡像。
热气从大地中蒸腾出来,勃勃的生机蓄势待发,天气回暖,叶莫莫的心却依旧如同深秋的湖泊,凄凉而平静。
这个镇子名为白水镇,地处楚州中部,是屈忘观的地盘。
不过由于权力的频繁更迭,楚州的户籍管理和人口流动如同其他州一样像破了风的布兜,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师无乐这种既有知识的芬芳也有讲理的本钱(简称文武双全)的江湖人士简直是来去自如。
他打算在此歇一脚,明日再上山回家。
不过这个镇子看起来似乎有些奇怪……
此时余渺和傅寒烟还在隧道之中,屈忘观等人已经穿过傅寒烟设置的重重陷阱追了上来将两人包围。
“就死吧,前辈。”
余渺看着屈忘观的扇子抵在傅寒烟的脖子上,扇子尖上精妙绝伦的毒针已经伸了出来。
这是饮灵扇的收割形态,一根根毒针沿着扇骨伸出,扇子旋转起来跟刀片没有区别,她曾听师父说,这种毒针是为了弥补饮灵扇不够锋利而设计的,她曾用这把扇子收割了不少人的性命。
包括她的师父。
屈忘观面色有些阴冷,他出的丑已经足够多了,他一定要杀了傅寒烟一雪前耻。
否则万一让天下人知道他在阴虚洞过的是什么日子,他的脸面往哪搁。
至于余渺……虽然现在杀不了她,但也不能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让她一个人在外面瞎逛,保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是的,屈忘观又改主意了,他本来想先放过余渺专杀傅寒烟的,但是他没想到这对半路师徒感情这么好。
余渺:?啊,我不是我没有!
看着余渺一点一点搀扶傅寒烟走在前面的背影,他突然不想成全余渺了。
就该让她在自己身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至于余渺,她发现自己也被包围了,一时之间有些后悔,不过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既然没有办法逃走了,就好好保护前辈!
说不定她一个感动自己的任务就完成了!
余渺大义凛然地挡在傅寒烟前面回头对傅寒烟说:
“前辈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说完她又看向屈忘观:
“你这个狗贼,要想解决前辈,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本以为说完傅寒烟会感动不已,没想到她的神情淡然到余渺以为自己在报菜名。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他们是怎么找到阴虚洞的?我明明已经用了毒瘴,没有人可以完好无损地穿过来。”
傅寒烟突然发问。
余渺不解:
“前辈都这个关头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都这个关头了我不问就没机会了。”
听到这话屈忘观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看向傅寒烟:
“前辈呀前辈,你不会以为幽兰谷只有你一个人活着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
“乖徒儿,好久不见呐。”
一个黑衣蒙头男子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傅寒烟瞳孔一缩:
“你是?!”
男子摘下面罩,一双干瘪丑陋的脸露了出来,他的眼眶空空的,没有见到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