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的丧事办的十分隆重,宫中哭灵的哀声很多天都没断过。
她对太上皇没什么感觉,温亭骤......根本就不想去做什么“孝子。”
要不是他雷霆手段,关于他的身世,都少不得要被说的。
崔玉蘅不想他被诟病,一直在暗中做着舆论导向,这种现代常用的东西,她使起来很熟练。
当然,好人做到底,现在外面冰天雪地的,众宗亲、朝臣和内外命妇来哭灵是很痛苦的。
所以她特地下旨,年纪大的、体弱的、有孕的,都可以略略经过一道礼之后,就去偏殿休息。
至于严重的,就由内务府报了上来,派人前去核查之后,才有可能被特许,免得有人钻空子。
这些事情安排下来,这些人多少都受了她的恩惠。
皇帝太过于不近人情,但是皇后看着就会体恤人,是好性子。
皇帝只对皇后不一样。
大家心中都有数,看来得讨好皇后,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还可以通过皇后通融一番。
崔玉蘅只是不忍心罢了,等太上皇的丧事办完,那些太妃什么的,也彻底没了什么心思。
之前温亭骤又是一副对这些兄弟姐妹毫不容情的样子,大家都不敢异动。
倒是崔玉蘅想了想,由于太上皇在位期间,养孩子跟养蛊似的,大家都喜欢私下里搞动作,性子大多数都不太好。
于是崔玉蘅专门派了官员和有名的夫子,有能学进去的就学,学不进去,就讲历朝历代的律法,讲皇子皇孙做错事的下场,格外言明,现在的皇帝可不像是以前的,最好是做事之前动动脑子。
想想之前那个直接死了的皇子,和现在还关在宗人府里,连同其母妃一起关着,终身不得出来的下场。
不求他们能为大雍做多少贡献,但老老实实,别违法乱纪,鱼肉百姓就已经很好了。
有那种可以救的人才,崔玉蘅自然也不吝啬栽培一番,就比如有几个小公主,其母妃就求到她跟前来。
崔玉蘅看了看几个小丫头,想了想,还真被她想到了。
她从前本就是语言类的专业,也从事的相关工作,反正现在跟温亭骤坦白来说了,就不如好好利用起来。
她决定自己开了一个班,运用了现代的教学方法,教她们学习各国语言。
但是初期要做好准备,古代和现代的语言体系本就是有差别的,她得先自己研究一番。
比较好的一点就是,公主们本身就是有文化基础的,不用从识字开始教。
所以,她决定先教英语。
当然,在这之前,她先把朝中的那些负责翻译的通事一起找来。
几位通事平时在朝廷里只能算是小官,除非有什么国家的使臣来了,才派的上用场,平日里会负责一些文书的翻译。
总之是相对枯燥又清闲的工作,让崔玉蘅意外的是,这些通事,个有本事,在这样的情况下,对语言的掌握很好。
当然这些通事也很惊讶,他们平时和皇后是不会有任何交集的,今日一打交道,才知道这位皇后,在语言方面,可以说得上佼佼者。
“娘娘,我们作为上国,外交文书或者是珍贵典籍,都是用的汉语,说官话。”
“当然梵语、突厥语、蒙语、满语、朝鲜语,用的也不少,主要是面向那些蛮族,巴列维语和希伯来语,我们都有记载和学习的。”
他们掌握的很多,主要负责外交交涉。
崔玉蘅是会英文、法文,韩文也会一些,还有阿拉伯语,至于满蒙的语言,她是完全不懂的。
所以在编撰教材的同时,得把语言体系确定好,况且以后出海了,肯定需要大家掌握的更多。
于是崔玉蘅怀着身孕和他们开始首先收集语言体系,然后她花时间消化,大雍语言和现代语言的不同,好在她会的那些,古今相差不大。
这应该是原书和现实的漏洞了,毕竟不合理的地方它会自己完善。
先推出了英文和满蒙语,其它的要慢慢来。
但关于教育,崔玉蘅一向比较重视,教材反复校改了好多次,最终才定下。
时间这么一晃,就来到了春天,崔玉蘅的肚子已经很大了。
“要不还是让太妃代劳?”温亭骤不放心地看着她的肚子。
每逢仲春,皇帝要率文武百官先先农坛就行祭祀,祈求丰收,然后进行亲耕礼。
太上皇的丧事他多有敷衍,但是这件事温亭骤很重视,作为天下的表率,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解决“食”之来源,是很重大的礼仪。
崔玉蘅的肚子很大了,预产期也快了,但没办法,谁叫赶上了这件事情呢。
她身体一向好,孕晚期了都是健步如飞的,况且皇帝去进行亲耕礼,作为皇后是要进行亲蚕礼的,同样很重要。
作为天下女子之表率,她要祈求桑蚕兴旺,丝帛丰盈,解决“衣”之来源,衣食之源,国之根本,
百姓们不就是想要吃饱穿暖吗?崔玉蘅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拖后腿。
“怕啥,我好着呢,再说,这事情可没那么累。”相比起亲耕礼,算得上是轻松。
俨儿也不太赞同:“娘,不会影响到弟弟妹妹吧?您还是小心一点,不能够磕着碰着。”
崔玉蘅抚了抚自己简单的发髻,终于说出了自己一直想说的经典电视剧台词:“无妨,只有强者才配做我的孩子。”
话一说完,就见父子俩瞅着她的肚子。
尤其是俨儿,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样。
一时间有些尴尬。
崔玉蘅咳咳两声,把这一茬给岔了过去,和温亭骤分成两路,分别进行亲耕礼和亲蚕礼。
天朗气清,万物滋长,京都北郊的先蚕坛早已洒扫洁净,以黄泥土筑就的祭坛庄重古朴,四周遍植新桑,嫩绿的叶片在春风中簌簌作响,宛若一片碧玉的海。
崔玉蘅轻轻吸了一口气,所乘坐的卤簿仪仗逶迤而至,旌旗蔽日,环佩琤瑽。
她今天没穿正装,而是换上了一身青色纬衣,去除了繁复的金银珠翠,十分素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