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落地,许临越足足三秒后,才哑声回“我信。”
“你说什么,我都信啊。”
“你让我去死,我就信了啊!”
低垂的视野里,阮念苏动了动嘴唇。刚想验证,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时。
下一瞬,灯被他打开了。
阮念苏这才发觉,原来屋内灯的开关在她后腰位置。
但他刚才刻意用一只手抵着,故意没让她察觉。就是故意让她害怕,故意让她在黑夜里只能依附他。
他明明知道她有夜盲症。知道她在极致的黑夜里多没安全感。
还这般恐吓她。
一时间,大小姐心口升起来的心疼,骤然散下去不少。
但阮念苏不知道的是,许临越没开灯的最关键原因是怕她快看出他的狼狈。
来之前,许临越曾一遍遍在心里告诉自己,要恨她的。
要折磨她的,最好当着她老公的面把强上她一次,羞辱她,凌辱她。
最后,在极致的快感中,他会把自己一早准备的小刀插进她的心口。
等到她体温彻底凉下来的时候,他就自杀去陪她。
这样,她就只属于他了。
他再也不用担心,她会爱上别人,她会跟别人结婚。
可当他感觉她落泪时,许临越发觉他还是做不到。
他连忍受她落泪都不行,怎么舍得杀了她啊!
待刀柄插进她心口的时候,她一定会哭的比现在还惨。
让他怎么能忍受的了啊。
他根本狠不下心去折磨她。
所以他只能折磨自己。
低垂着眼睫,他慢慢松手,解开对她的桎梏。
“你走吧。”
“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了。”说完,他转身。步伐狼狈。
这已经是他能对她说的最残忍的话语了。
手塞进裤子口袋,他自残似的用手心抵了下锋利的刀刃。
滚烫的血水顺着黑色裤子落进无名处。可许临越从头到尾连眉头都没皱,所故,阮念苏也并没看出任何不对。
盯着那抹越发遥远的背影,阮念苏还在喘气。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很难过。而她,看着他难过,她心里也不好受。
她不想让他难过。
“许临越。”想也没想的,阮念苏叫住他。
许临越步子果然停顿了。
但只是一瞬,随即,他走的更快。
“许临越。”她又叫一遍。
这次,他连停顿都没有。
阮念苏没再想,踢掉了高跟鞋,她追上去。
这是第一次,她学着去追逐他的背影。
只为想让他开心一点。
她远远要比自己以为的还要爱他。
赤脚挡在他面前,阮念苏拦住他的步伐。
她体力是真不好,就这一小会快跑,刚平复下来的呼吸又乱了。
许临越被迫停下。
吸了口气,他缓缓闭眼,而后又重新睁开。垂在一侧的手腕早因失血过多而微微发抖。
“你…。”
“你结婚了吗?”她插话确认“或者有女朋友了吗?”
无论脑子再疯狂,但做人的底线,她有。
那晚,那道被山顶的风刮得听不清的女孩声线。
她需要确认。
“你觉得呢?”他眉眼惨白。似是在想,她怎么能问出这么可笑的问题的。
“好。我知道了。”
这是阮念苏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以往,这样的事总是从许临越的吻开始的。
但这次,是她的。
女孩的唇很烫,与他冰凉的温度,形成两个极端。
方一触上,两人身体都是一个激灵。
太久没经过情欲的两具身体,更是乱的一团糟。
许临越已经傻了,微偏了下头,她只能看到女孩自然垂下的浓密眼睫。
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在她唇移向他脖颈时,他用极低的气音问“你什么意思?”
两人身差距不小,整整二十厘米的距离,阮念苏垫脚吻他唇的姿势实在不好受。
没一会儿,她就卸力,只能带着哄感般的去吻他的颈。
他衣领上方的衬衫扣子扣的太紧,她用牙齿咬了会,没开。
她脾气又不好。干脆不咬了,所故就隔着衣服亲,所以许临越衬衫领口就全是她撕咬亲吻的透亮水渍。
霎时,许临越眼睛就热了。
喘气缝隙,阮念苏呼吸急促地抬眸问
“这样,你会开心点吗?”
大概没有男人能受的了此时的场景,更何况,再憋下去,他就憋疯了。
闷哼两声,许临越手从裤子口袋出来,直接锁上她的腰。
手心的血渍粘湿了她后腰小一片。
旋即,他就以不可抵挡之势,将她抵在墙上。
两人的唇,再次贴上。彼此的身体再次紧紧贴着。
低喘着,他说
“感觉到了吗?这样,我才会开心。”
阮念苏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胡乱颤着眼睫,她记得自己被许临越吻着吻着,带进了房间,带到了床上。
后面的记忆,太乱。
她记不得太多,只记得再有意识,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
衣服被许临越彻底撕碎,没法再穿,也幸亏这酒吧高楼为了来往的客人进行丰富多彩的夜生活,多备了一身素色白裙。
质量还算可以,也挺干净。
要不然,阮念苏觉得她铁定要光着出来。
脚底打颤地,她从床上下来。
许临越还在熟睡。他好像是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挺直细长的眼睫下,全是淡淡的乌青。
刻意放轻动作,她刚欲出去。
忽的,扫到床单上成片的血渍。顺着血渍分布的痕迹,阮念苏看到了他手心已经结痂的伤口。
再往上,她看到了他手骨上一道很明显的浅色疤痕。
……
“舍得回来了?”阮念羽甩出王炸的间隙,抽空抬眸扫了眼门口。
阮念苏没接话,直往卡座里去。
“苏苏,你终于回来了,那个人有没有欺负你。”放下手里的牌,黎清沅迫不及待就要过去。
“站住。这局没打完别想走。”王炸没人要的起,阮念羽又扔下一连串飞机“是不是想耍赖啊。”
黎清沅脸一热。再度安分坐回去“我没有,我不会耍赖。”
低眉看了半晌牌,小姑娘发觉自己还是要不起。
但她也实在不想被打手了。
他打的真的很疼。
于是,小姑娘只能怯生生地望着对面纯白干净的少年。
“时哥哥,你……要的起吗?”
“我不想再输了”。
阮念羽捏着牌的手一紧,莫名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