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忠一听就火了，他以前也是这路货色，现在看着对方却觉得格外不顺眼：“你找死！”他攥紧手里的钢管，就要带人上。
“呜——！！”
一声凄厉的警报猛地划破长空，尖锐的声音刺得人耳膜生疼。
这不是普通的冲突警报，而是代表最高威胁等级的——尸潮警报！
赵大斧的叫骂声卡在了喉咙里，脸上的横肉都僵住了。
所有人，包括斧头帮的人，都扭头望向远方。
地平线上，一道黑色的浪潮正朝着基地奔涌而来。
那不是几十几百，是成千上万的变异体，汇成一股黑压压的洪流，尘土飞扬，天色都暗了几分。
“这……这是怎么回事？”赵大斧的声音开始发抖，手里的刀都握不稳了。
“它们是冲着我们来的！”一个守卫的声音里全是恐惧。
这股尸潮太反常了。它们的目标非常明确，就像一支军队，直奔基地而来。
了望塔上，阮芷涵和云景深并肩而立，看着那片涌动的黑色死亡，脸色都不太好看。
那股黑色浪潮推进的速度。
第一波变异体已经撞上了外围的铁丝网，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
阮芷涵的大脑飞速运转。
她扫了一眼城墙下准备迎战的战士，又看了一眼身边的云景深。
“守住正面，只会被耗死。”她语速飞快，“得分开打。”
云景深瞬间就懂了她的想法，他看着她，眼神里没有半点疑问，只有信任。
“我去城墙。”
“好。”阮芷涵点头，目光转向他身后的万忠和阿奇，“万忠，阿奇，你们跟他去。周楚会把所有能战斗的人都交给你们指挥。不管用什么办法，给我顶住三个小时。”
“是！阮队长！”万忠大吼一声，眼睛都红了。阿奇没说话，只是对着阮芷涵重重地点了点头，森白的骨架透着一股死气。
阮芷涵转过身，面对自己的小队。
“我们去找到根源，把它斩了！”她的声音不高，却很清楚，“周楚，把你那些宝贝都带上。苏念，锁定那个源头。阿木，给我们指路。”
“明白！”三人齐声回答。
两支队伍在塔下分开。
云景深带着人，逆着向后方躲避的人群，冲向炮火连天的城墙，背影决绝。
阮芷涵则带着她的小队，拐进一条僻静的小路，像几道影子，迅速消失在基地的建筑群中。
城墙那边的动静断断续续地传来，像是野兽的哀嚎。阮芷涵没管，带着小队在楼宇的阴影里穿梭，悄无声息。
“左边，那股气味拐到左边去了。”阿木绷着小脸，指向一个废弃的地下管道口。
洞口黑漆漆的，一股子铁锈和腐烂的臭气往外冒。
在他的视野里，无数黑色的丝线从四面八方汇集，钻进那个洞口，像一个看不见的漩涡。
“苏念。”阮芷涵喊了一声。
苏念蒙着眼睛的脸转向那个方向，那张没有眼球的面孔上，神情格外专注。
她停了一下：“源头就在下面，很深。”
“我下去看看。”周楚说着就从包里摸出一个金属小球，准备往里头灌注能力。他总是冲在最前头。
“不用。”阮芷涵伸手拦住他，“一起走。周楚，你断后，要是有东西跟上来，你知道怎么办。”
周楚“嗯”了一声，没再多话，把那个已经泛着危险光泽的小球捏回了手里。
地下管道里又湿又黑。阿木走在最前面，他眼里的黑线就是最好的引路牌。
苏念跟在阮芷涵身侧，放出几只变异老鼠在前面探路，管道里的情况一点不落地传回来，避开了不少麻烦。
大概走了一刻钟，前面被一堵水泥墙堵死了。
“到头了啊。”周楚用手电筒照了照，墙面平整，看不出有什么机关。
“不，”阿木摇摇头，小手贴在冰冷的墙上，“就在后面。那团最黑、最脏的东西，就在墙的另一边。”
阮芷涵上前，指尖在墙面划过，感受着墙体里微小的震动。
她闭上眼，一丝灵力探了进去。
墙体内部的结构在她脑中显现，果然是空的！
她退后两步，看向周楚。
周楚咧嘴一笑，把手里那颗早就准备好的金属球按在墙壁正中。
“都退后点，捂住鼻子，这玩意儿味道可不小。”
几人退开。
周楚打了个响指，那颗金属球无声地化开，一股黄绿色的气体渗进墙体。
呛人的味道散开，水泥墙像是被腐蚀的饼干，飞快地变得酥软、脱落。
没几秒，一个能过人的洞口就出现了。
洞口后面，不是什么巢穴，而是一片刺眼的白光。
那是个由金属和玻璃组成的空间，跟外面的废墟完全是两个世界。
空气里飘着消毒水和化学药剂的味道。
一排排仪器闪着蓝光，透明的培养槽里泡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组织。
这是一个藏在地下的废弃实验室。
“这是什么鬼地方？”周楚的火爆脾气都像是被这股冷气浇灭了。
阮芷涵的视线扫过整个实验室，停在中央的主控电脑上。
可惜……电脑已经被损坏。
虽然他们知道这些是顾霆琛不得已留下的，没有损坏的“证据”，但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一切都是顾霆琛所为。
“他之所以不完全毁掉这里，恐怕就是担心炸毁之后，暴露的更多，索性就荒废在此，反正资料已经全部销毁。”
阮芷涵忍不住低语。
这事情比他们想的要麻烦得多，他们找到了证据，可这证据烫手。
直接交给李振或者陈司令？拿什么证明这份报告是假的？又怎么证明那个联络人是叛徒，而不是被骗了？
只要一动，顾霆琛那边就会毁掉所有东西，而他们，八成会被当成挑拨离间的疯子给处理掉。
“先回去。”阮芷涵关掉所有屏幕，下了命令，“这里的东西，一样都别动。”
回到基地指挥所，气氛压抑。城墙那边的战斗还在响，但已经没人关心了。
阮芷涵找了个借口，把万忠和其他人都请了出去，只留下周楚、苏念、阿木，还有刚回来的林薇和阿奇。
“事情就是这样。”阮芷涵把实验室的发现简单说了一遍。
“这个姓顾的，简直不是人！”周楚一拳砸在桌子上，地图都跟着跳了一下。
林薇的脸色也不好看：“要是官方基地真有人帮他，那我们不就等于在他眼皮子底下？这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