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攸回应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没有再去追问。
她在病房里住的第五天，深夜被疼醒了。
“老师……陈默宇……”
她轻声唤了几声，疼的满头大汗。
陈默宇从睡梦中惊醒，这几天他一直守在许攸攸身边，睡得很浅。
他翻了身，按下床头的应急铃，一把握住许攸攸的手，心疼的看着顺着她的小腿留下来的血。
“别怕，我陪着你。”
医生护士赶忙冲进来，推着许攸攸进了手术室。
此时华国京市。
宴氏集团。
宴丞霄猛地摔在地上，捂着心脏痛不欲生，额头上是窒息带来的豆大的汗珠。
周扬赶忙冲了进来，熟练的给家庭医生打去电话。
“宴总老毛病又犯了，快点过来。”
挂断电话，周扬拿着纸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宴总，这都十二点多了，你心脏自从小夫人离开后就受了刺激，不能熬夜，你还这么拼。”
许攸攸离开后，宴丞霄疯狂将自己埋在工作里，整夜整夜都在忙工作。
直到把他自己累病了。
很少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许攸攸，周扬是少数中的一个。
宴丞霄吃了特效药，缓过来了一些，挣脱开周扬扶着他的手。
“我没事，你先回去吧！”
周扬拗不过宴丞霄，等到医生到了，就转身离开了。
他曾经尝试过给许攸攸发消息，但她一条都没有回复过。
或许那个号码早就不用了吧！
就像丢掉宴丞霄一样果断。
医生给宴丞霄检查时，只剩下叹息。
毕竟这八九个月以来，劝说的话她说了太多，也说累了，说了宴丞霄也不会听。
只是忍不住临走前叮嘱道：
“宴总要是不照顾好自己，恐怕没等到许攸攸回来，你就先死了。”
他不给宴丞霄骂人的机会，迅速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宴丞霄吃了药，困意袭来，倒在沙发上睡得很沉。
陈默宇在手术室门口守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凌晨两点多，手术室的灯才暗了下去。
他立刻起身，走向主刀医生。
“医生，攸攸她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微笑道：
“母女平安，明天早上八点多监控情况没问题，就可以回到普通病房了。”
陈默宇连连道谢，虽然医生劝他回去休息，但他还是在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对付了一宿。
直到第二天许攸攸被推出来，他率先迎了上去。
在她身侧躺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简直和许攸攸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隐约能看到宴丞霄的影子。
五年后的一个盛夏，许攸攸坐在办公室里，盯着一份手稿出神。
“咚咚咚。”
“请进。”
助理抱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
“许总监，他在国内开了一家小公司，影响力不小。”
许攸攸接过文件仔细翻看着。
两年前，她从学校毕业的第一件事，就是设计搞垮了许岩威在国外的资金链，让他背负了上亿的债务。
但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还在华国活的挺好。
这对于她妈妈的在天之灵是莫大的羞辱。
她用力合上文件，视线落在落地窗外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指尖轻轻瞧着文件的封面。
“给我定去华国京市的机票。”
助理有些紧张。
“许总监，你自己回去太危险了。”
白白嫩嫩的小丫头推开办公室的门，一身粉色的小裙子，仰着头，叉着腰，看向许攸攸。
“我和妈咪一起去，我保护妈咪。”
许攸攸被她逗笑了，招呼着她过去。
“念念，过来。”
助理哭笑不得，但这小人实在是太萌了。
“小祖宗，你可别添乱了。”
一道清亮的男声传来。
“我和你们一起。”
陈默宇靠在门口，眉眼弯弯，宠溺的看着她们母女俩。
许念声音软软糯糯喊道：
“陈叔叔！”
助理顿时无话可说，只好答应道：
“我这就去帮三位订机票。”
许攸攸坐上了最近一班飞往京市的航班，云霄之上，是万里无云的晴朗。
这么好的天气，她的胸口却有些压抑。
许念钻到她怀里，奶声奶气道：
“妈咪是在想外祖父，还是在想爹地？”
许攸攸轻轻刮了一下许念的小鼻子，这个小鬼灵精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每次都能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
小时候就缠着她问爹地，她不想骗她，和她说了实话。
这小丫头像是和她有心灵感应一般，从来不在她面前提起爹地这个话题。
外祖父的事，估计是从陈默宇那里听说的。
许念一个五岁大的孩子，却意外的懂事。
许攸攸将许念捞进怀里，将她放回到旁边的位置上，给她系好安全带。
“念念睡会吧，等下到了华国，让陈叔叔带着你去玩。”
许念眨着大眼睛，用力地摇了摇头。
“我不要，陈叔叔又不是爹地，我想去见爹地。”
许攸攸其实早就清楚了陈默宇的心思，这五年来，陈默宇无时无刻不在照顾她。
她或许也有过那么几次悸动，却被生生压了下去。
她心里始终藏着仇恨，用了三年多的时间，才找到了许岩威的弱点，将他从受人追捧的老总，跌落成了经济罪犯。
她不知道许岩威用了什么样的方法，竟然重新回到了京市。
这一次，她不会再给许岩威东山再起的机会了。
她扫了一眼在前排闭目养神的陈默宇，许念这话要是被他听见了，恐怕又要伤心了。
她比了个“嘘”的手势。
“念念，不可以没有礼貌，陈叔叔对你不好吗？”
许念嘟着小嘴，带着些委屈，声音也放小了些。
“当然好，但是妈妈又不喜欢陈叔叔。”
许攸攸哭笑不得，赶忙解释道：
“我也不喜欢你曾经的爹地，好啦，再睡会，下飞机带你去玩，京市可是有好多好吃的。”
许念这才乖乖点了点头，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宴氏集团，宴丞霄在办公室里换上了周扬送来的西装，难得做了造型。
周扬紧盯着时间。
“宴总，威廉先生的航班要到了，我们该出发了。”
宴丞霄脚步生风，抄起桌上的资料，朝着机场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