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作也行,说她矫情也罢。
让尹玖茉一个一夫一妻制根深蒂固的现代人,接受自己的爱人与他人亲亲密密,去他的!
她还年轻!爱错了时间爱错了人便换一个爱!
尹玖茉冷着脸就往外走。
黎懋澜把孩子交给江宛青就往外追过来。
两人在路边拉扯起来。
“小玖,我……孩子毕竟是无辜的。”黎懋澜知道尹玖茉的想法,有些内疚道。
“是了,孩子无辜,姨娘无辜,你也无辜,这整个社会整个时代都无辜!就我一个人不识好歹!”尹玖茉甩开他的手。
“别这样,小玖。”黎懋澜高大的个子现在却显出几分无措。
尹玖茉冷笑道:“别怎样?你既丢不下你的责任,又不想放弃自己的感情。可是凭什么要我来承受这些。我就是这样的性子,忍受不了自己的夫君跟别的女人亲近,我不够大度。”
“要不然你就休了我,要不你就再也别来见我,跟你的责任跟你的一切都滚出我的视线行不行!”
“我一直跟你说和离,你不肯。你怎么就这么自私!你不能既要又要地来伤害我!你放开我行不行啊!”
“你自私我也是自私的!我不想绑在这,不想搅和在你们一家四口,哦,不七口中间!我又不是宰相的肚子!凭什么都叫我忍!”
“现在你也看清了,我就是这么自私这么小气的女人!一个两个都觉得是我矫情,我多体谅你们就皆大欢喜了。你可以左拥右抱,想什么时候喜欢一下就来逗逗。凭什么啊!凭什么我要委屈!你重新选一个大方又不矫情的人不行吗?”尹玖茉说得有些声嘶力竭。
黎懋澜见她崩溃的模样,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一直说:“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你是个大英雄,你有你的责任心。你是对的。可是我不一样,我只一颗心,只能给一个人。”尹玖茉挣扎着用力捶打着,“求你放了我行不行!”
也不知道骂了多久,尹玖茉一直以来满肚子的委屈都想发泄出来。
既顾不上周围的下人们,也顾不上自己所谓的形象。
直到有些累了,她才疲倦地说道:“我又不是奢求什么狗屁一生一世一双人。爱就好好爱,不爱就分开。爱情是自私的,只能容得下两个人。我只是想好聚好散不行吗?”
“黎懋澜,咱们真的不是一路人,你别得着我一个人欺,饶了我吧。”
黎懋澜紧紧地把尹玖茉抱在怀里,任由她打骂。
……
看着翻墙进来的黎懋澜,连英和陈彦恒很是无奈。
“咱们家是没有门么?”连英翻了个白眼,还是叫人去准备些酒菜。
陈彦恒看着略有些憔悴的黎懋澜,也感慨道:“没想到你竟然也有为情所困的一天。”
黎懋澜只是不作声,闷头喝酒。
连英把酒杯拍到桌子上,冷声道:“怎么回事?老是跑咱屋里喝酒又不说事?怎么,我这是酒肆不成。”
黎懋澜神情有些恍惚道:“她今天叫我放过她。”
连英倒了一碗酒,陪黎懋澜喝道:“小玖这孩子还年轻,太过刚烈。而你又太犟,看中的东西怎么都不会放手。两个人现在只会是互相伤害。”
黎懋澜苦笑:“要是能放我就放了,她痛苦我更痛苦。可是我不能放。放了手,她就再也不会回头看我了。”
“对谁都好,对谁都心软,为何对我这般狠。你们女人的心太狠了。”黎懋澜把酒一口闷下。
陈彦恒忙点头,看到自己的夫人眼刀子过来,又侧身低头装作喝酒。
“怎么就心狠了?不是你们男人见一个爱一个惹的事么?”连英毫不客气地说道。
“我只动过这一次心。”黎懋澜看着酒杯里晃荡的酒发呆。
“是是是,只动过一次心,但不妨碍你睡了几个人,生了几个娃。哦对,还有青梅竹马的妾。”连英讽刺道。
陈彦恒开口辩解道:“那,谨行也是没法子的吧,都是遇见他夫人之前的事了。而且江宛青说不上青梅竹马,毕竟只是个奴婢。何况谨行十三岁就上了战场,留在京城的时间加起来都没超过两年,又哪有时间谈情说爱。”
连英把酒杯拍到桌上冷笑道:“所以这又是看不上女人了么?奴婢也是人,奴婢就没感情?我瞧那江姨娘可是对侯爷情根深种呢。”
“夫人你这就有些强词夺理了。我只是说谨行离京的时候还小,那江宛青才十岁,你说谨行能喜欢上这么小个姑娘?”陈彦恒跟连英讲道理。
连英瞪了他一眼:“不喜欢?那之后上床倒是上得干脆。不喜欢?抬姨娘也抬得快。谁家刚娶媳妇就马上抬姨娘?你说不喜欢就不喜欢?”
陈彦恒还要再说几句,见了自己夫人的眼刀子就怂了,转头看向黎懋澜道:“那这个我就没办法帮你反驳了。刚娶亲就抬姨娘是不对。你对她是有几分感情吧。”
黎懋澜见二人吵着嘴,心里有几分恍惚:“没想过这些。我那时候只想建功立业。父亲过世之后母亲只有我了,她怕我跟爹一样死在战场上。把江宛青送过来,也是怕万一我在战场上死了也还能留个后。”
侯府嫡脉只黎懋澜一人,他整日在战场厮杀,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留后似乎也无可厚非。
母亲的小心翼翼和担心,他都知道。
他有传宗接代的责任。
何况他当年不过十七岁,正值血气方刚,江宛青也是漂亮的,似乎都是顺理成章。
谈不上喜欢或不喜欢,一个都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死的人,哪有精力去考虑感情。
之后抬姨娘也是责任。
毕竟是跟了他的第一个女人。
陈彦恒和连英都沉默了。
他们两个跟黎懋澜才是真正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当时侯府的艰难都看在眼里。
“那这么说,你夫人是有些无理取闹了。”陈彦恒看了一眼连英小声说道。
连英瞪了他一眼。
“她也没错,不过是不爱我罢了。”黎懋澜苦涩地说道。
连英眉毛一抬道:“你从哪来的这种想法。”
“她本就被迫嫁进侯府,又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看不上我也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