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他一脚踩住地上的头颅,抬眼环视众人,右手食指点着脚下:“此人,便是十足的畜生,毫无人性可言!”旋即走到一个络腮胡男子跟前:“你有老母没有?”
络腮胡抬眼瞪他,不服气道:“自然是有!”
醉莫愁又走两步,问一个高束发男子:“你是不是你爹生的?”
高束发男子皱眉:“不是。”
“嗯?”醉莫愁伸腰瞪眼。
高束发男子幽幽道:“我是我娘生的!”
“哈哈哈…”此话一出,引得众人哄堂大笑,就连坐在地上的易晴雪,也忍不住掩口浅笑。
醉莫愁白了他一眼,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又走到一个三十来岁的壮汉跟前:“你有子女没有?”
壮汉脖子一缩:“没有!”
“以后会不会有?”醉莫愁叉腰怒问。
壮汉略显紧张:“不…不知道!”
醉莫愁一顿:“罢了。”随即扬手,转身回到圈中。他目光扫过众人,朗声道:“我不管你们从前是干什么的,自今日起,不许再做欺凌弱小、鱼肉百姓、强抢民女之事!否则,便是我醉莫愁的死敌!”
“醉莫愁?!”“听说过…”“是那个酒中仙!”人群中响起一片窃窃私语。
“你,过来!”醉莫愁手指那壮汉。
壮汉一挺胸,上前一步:“前辈想怎样?”
“怎样?!”醉莫愁两手叉腰,环转一周上下打量他,“姓甚名啥?”
壮汉不卑不亢:“苗开疆!”
醉莫愁满意颔首,目光旋即落向那络腮胡汉子,抬手招呼:“你,过来。”
络腮胡把挂在颈间的麦面袋子挪了挪,短刀往右肩一扛,梗着脖子迈过来,满脸桀骜:“我可不怕你。”
“嘿!”醉莫愁嗤笑一声,眼底尽是轻蔑,“报上名来!”
“游拓土!”他瞪眼朗喝,声如洪钟。
醉莫愁目光在苗开疆与游拓土脸上一扫而过,笑道:“巧了!开疆拓土竟凑齐了,这是要干番大事的兆头!”说罢转身,视线锁定人群中那个高束发的男子,扬手道:“你也过来。”
那高束发男子是个俊朗青年,约莫二十三四岁,一身黑衣劲装,手中紧握着环首刀。他快步走到醉莫愁面前,抱拳朗声道:“前辈有何吩咐?”
醉莫愁点头赞许:“怎么称呼?”
青年再次拱手:“晚辈苗青山。”
“嗯,好!”醉莫愁面露喜色,随即环视众人朗声道:“都竖起耳朵听着!今日我老叫花子便为金刀寨选三位新首领——大当家苗开疆、二当家游拓土、三当家苗青山!”
“新首领?”“他们三个能行吗?”“怎么选了三个?”“总好过群龙无首……”人群中顿时议论纷纷,嗡嗡声此起彼伏。
喧哗声中,一个高亢的嗓音陡然响起:“你一个外人,插手我们金刀寨的事,不太合适吧?”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是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头上还编着好些小辫子。
话音刚落,他身旁的尖嘴男立刻附和:“说得是!我们金刀寨的寨主,凭什么由你指定?大伙说是不是?”他在人群里蹦跳着,挥臂鼓动,却没几人响应,只有零星几声低低的附和:“是啊……”“这终究是我们自己的事……”
醉莫愁闻言冷哼,目光如刀般死死盯着那络腮胡,却故意拔高声音喝道:“说这话的是哪个杂毛?有种站出来说,站到这儿来!”他眼神轻蔑地扫过那两人,右手指着脚下的地面。
尖嘴男顿时心虚,慌忙避开醉莫愁的目光,谄媚地看向络腮胡。络腮胡却将手中的断头刀一横,嚣张地扒开人群走了出来,挑眉瞪着醉莫愁:“话是老子说的!我们金刀寨的事,凭什么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
“凭什么?!”醉莫愁慢悠悠解下腰间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大口,咂咂嘴,满脸回味地将葫芦挂回腰间,沉声道:“就凭这个!”说着,右拳猛地一攥,“你想当寨主,就得先试试我老叫花的拳头,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络腮胡腮帮子鼓鼓囊囊,显然对寨主之位觊觎已久,却也自知不是醉莫愁的对手。他冷笑几声:“我不屑与你动手?谁当寨主是我们自己的事,轮不到外人插手!”说罢扫了眼金刀寨众人,扬声道:“我们走!”
醉莫愁体内真气骤然迸发,乱发无风自动,身形如鬼魅般滑到他面前,脚下尘烟并起。他挡住去路:“抢掠百姓就想跑?真当我老叫花的百家饭是白吃的?动手吧!不然,你连出一招的机会都没有!”
“老东西欺人太甚!”话音未落,络腮胡的断头刀已带着破空之声,斜劈醉莫愁头颅。
醉莫愁身形急转,后仰着向他倒去,同时右掌精准击在他右腕,左脚顺势抬起,正中其额头。左手趁势抓住刀背,猛地夺过刀来,身体如陀螺般旋转起身,寒光乍现间,只听“噗”的一声,鲜血喷涌而出,络腮胡的头颅“啪”地掉落在地。
无头的身躯轰然倒下,醉莫愁提着滴血的刀,环视众人:“还有谁有异议?”
见无人应声,他刀锋一转,指向那尖嘴男:“你,给我出来。”声音冰冷,吓得尖嘴男身子一颤。
人群瞬间让出一条道来,尖嘴男避无可避,抖着双腿挪了两步,随即“噗通”一声扑倒在地,跪着向醉莫愁挪来,死死抓住他又脏又破的裤腿,哭喊求饶:“前辈饶命!您老人家饶命啊……爷爷饶命!”
醉莫愁满脸嫌恶,猛地抽回裤腿,怒骂:“贱骨头!平日里恃强凌弱,如今倒会装孙子!岂能轻饶?”说着,“嗖”的一声将手中带血的砍刀插在地上,尖嘴男又被吓得一激灵。
“动手吧!你就当我是那些手无寸铁的妇孺,平时怎么欺辱他们的,现在尽管冲我老叫花来!”醉莫愁俯视着他,耸着肩膀说道。
尖嘴男跪伏在地,抬眼望着那把带血的刀,四肢抖得像筛糠。他瞥见醉莫愁眼中毫无半分怜悯,心一横,“吖”的一声怪叫,拔起地上的血刀就往醉莫愁右腰子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