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付五六个壮汉,还是没问题的。要是你真放不下那个柳童生,我可以帮你把人抢回来。”
“抢亲?”
舒雅愣住,眼睛微微睁大,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她怔了片刻,随即摇头,语气坚定,“我不喜欢强迫别人。再说了,这关系到他的前程。他苦读多年,只为科考,若是我真把他抢来成亲,他不仅会恨我,还会被人嘲笑,仕途尽毁。他一辈子都会怨我。这种事,不值得。”
莫晨听了她这话,一时说不出话来,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心疼,却没有再说什么。
舒雅接着抬起头,目光望向院子外的天空,晨光微露,树影斑驳,她轻轻笑了笑:“别为我难过。这世上又不是只有柳童生一个男人,我还怕遇不到更合适的?总有人会愿意真心待我,不必我委曲求全。”
莫晨低着头,盯着脚下的青石板,沉默了好一会儿,手指无意识地搓着衣角,过了良久,才低声问:“你要做早饭吗?我可以帮你烧火。”
其实他根本不会做饭,连柴火都没怎么碰过,烧火更是常把灶膛弄得浓烟滚滚,火却不大。
但他今天又是练拳,又是主动要帮忙,已经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她了——不善言辞的他,只能用这些笨拙的行动表达关心。
舒雅自然不会拒绝,她看出了他的心意,也明白他的体贴,于是笑着点点头:“好啊,今天我要蒸小笼包,你先去多劈些柴。”
劈柴这事,莫晨倒是还行。
他挽起袖子,走到院角拿起斧头,一块块木柴整齐地堆放在木架上。
他抡起斧头,动作有力,不一会儿就劈好了好几捆,汗珠顺着鬓角滑落,却始终没停下。
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舒雅都喜欢做小笼包。
因为步骤繁多,揉面、擀皮、调馅、包褶、蒸制,每一步都需要耐心和专注,稍一走神,馅就咸了,皮就破了,味道就不对了。
她就靠着这样的忙活,把心里的烦心事一点点压下去,像是把委屈揉进面团,再用热气一点点蒸散。
那天早上,她做了两层蒸笼的小笼包。
面皮薄得透光,馅料是她亲手调的肉汁馅,拌了姜末和葱花,鲜香扑鼻。
当包子一个个摆进蒸笼,放进锅里开始蒸时,水汽缓缓升起,白雾缭绕,屋子里渐渐弥漫出一股诱人的香气。
而她心里那些失落和难过,好像也随着这缕缕热气,一点点散了。
等掀开锅盖,香气一下子飘满整个屋子,滚烫的蒸汽扑在脸上,带着温热的慰藉。
一家人陆续被香味吸引过来,连一向懒散的舒二妹也揉着眼睛从屋里跑了出来。
她笑着给每个人都夹了一个小笼包,放在粗瓷碗里。
皮薄馅大,轻轻一咬,汤汁四溢,满口生香。
别说舒二妹和莫晨,就连平日不怎么夸人的陈氏,也难得地点头称赞。
两个孩子更是吃得满嘴油光,手忙脚乱地抢着第二只。
这顿早饭,是他们头一回尝她做的小笼包,也是头一回,在这个清晨,感受到了一种说不出的暖意。
她包的馅料不加猪皮冻,而是用熬好的鸡汤冻进去。
那鸡汤是清晨熬了三个时辰的老母鸡高汤,清澈金黄,香味浓郁。
冻好后切成小丁,混入调好的肉馅中,每一口都饱含鲜香。
咬一口,汤汁瞬间在口中迸发,鲜而不腻,香气四溢,唇齿留香,令人回味无穷。
舒二妹连吃了两个,吃得满嘴油光,脸颊微鼓。
她一边嚼着,一边眼睛发亮,终于忍不住咽下最后一口,好奇地问:“大姐,这小笼包怎么做的?怎么这么香?我以前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包子!”
舒雅笑了笑,嘴角微微上扬,手里还不停地整理着桌上的工具。
她轻声道:“等你给我干满一年活,我就把配方告诉你。从选肉到调馅,从擀皮到蒸制,每一步都教你。到时候,你自己也能开个包子铺,当老板娘。”
舒二妹眼睛一下子亮了,像是点起了两盏小灯。
她双手紧紧抓住桌角,声音都激动得有些发颤:“大姐,你真愿意教我?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舒雅看着她那副惊喜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轻轻点头:“当然,我说话算数。只要你肯用心学,不怕辛苦,这手艺,迟早是你的。”
舒二妹开心坏了,脸上笑开了花,差点跳起来。
她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地问:“那……那我能给石头带两个吗?他也爱吃这些,我也想让他尝尝这味道。”
舒雅笑着答应,顺手从笼屉里拿出两个刚蒸好的小笼包,用油纸包好递给她:“拿去吧,趁热吃,别让他烫着。”
舒二妹生怕一会儿被别人吃光,连口水都顾不上擦,赶紧接过包子,紧紧攥在手里,像是护着什么宝贝似的,转身就往门口走。
吃完早饭,她紧紧抱着那包小笼包,跟在舒雅和莫晨身后,一起去了铺子。
一路上心怦怦直跳,只盼着童石早点来,好把这香喷喷的包子亲手交给他。
可左等右等,日头都快升到头顶了,街口的人来来往往,却始终没等来童石的身影。
她踮着脚张望了好几次,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没想到,没等来童石,却等来了韩山和一个没见过的陌生人。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铺子,韩山脸上带着笑,那陌生人则背着个沉甸甸的竹编担子,脚步有些沉重。
原来韩山一早天没亮就去了村外,硬是把方奎从床上拉了起来。
所以舒雅刚到铺子没多久,他们也紧跟着到了,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
舒二妹认得韩山,毕竟昨晚还在舒雅家一起吃过饭,聊得热络。
她赶忙迎上去,脸上堆着笑:“韩大哥,你来了呀!这位是?”
她看了看旁边那个背着担子的男人,皮肤黝黑,穿着粗布短打,裤脚还沾着泥点,一看就是乡下打猎的猎户。
韩山笑道:“昨天你大姐说想吃点野味,我这兄弟是打猎的,手脚麻利,家里刚抓了批野鸡,毛还鲜亮着呢,正好送来,让她尝个鲜。”
舒二妹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她凑近那担子仔细一看,只见上面清一色活鸡,羽毛油亮,爪子乱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