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眠，你也吃啊。”石松嘴巴中塞了不少肉，他跟柳眠客气道。
柳眠看着满桌子饭菜没有任何食欲，看向石松的眼神只有嫌弃。
“你吃吧，我不饿。”
“那我就不客气了。”
石松大快朵颐，将桌上的饭菜扫空。
“海城的饭菜就是比江城的好吃。”
吃到最后，石松嘴巴中已经尝不出食物的美味，留下的只有对肠胃的负累。
他没有停下筷子。
肚子变得溜圆，食物到达喉咙，再多吃一口，便要吐出来。
石松放下筷子，打了一个饱嗝，拿了一根牙签开始剔牙。
柳眠嘴角抽搐，嫌弃的要命。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我兄弟暴打孩子，孩子哭声震天，雷声遮盖住了。看到......”
石松拉住椅子往柳眠身边靠。
柳眠刷的站起身，远离了他。
“你坐在那里，不要乱动。”
石松啐了一口，“好，我不动，听说大城市里边监控多，你不怕别人听到，我也没什么可怕的。”
他继续讲述：“我兄弟抽出皮带，将孩子往死里打。”
“够了！”
柳眠不受控制地站起身，手指蜷缩着放在桌子上，脑仁一阵阵的胀疼。
眼前似乎看到江城的一场大雨，淹掉的房屋，鼻尖嗅到潮湿发霉的味道。
皮带抽在肉上，痛到麻木，皮开肉绽的滋味。
耳边是隆隆雷声。
后背出了不少冷汗，柳眠站的笔直。
“事情已经过去，我妈妈做错了事情，为此付出不小的代价。我已经招待过你，你该离开了。”
“做错事情的到底是你妈妈，还是你？”
一句话将柳眠定在原地，她的瞳孔急剧瑟缩着。
石松在她耳边讲述看到的场景。
柳眠眼睛越瞪越大，心神俱震。
石松站起身，慢慢摩挲着肚子。
好几天没有吃好饭，一下子吃撑了。
他看着跌坐在椅子上的柳眠，心中盘算着。
柳眠陷入秘密被发现的恐慌中，牙齿打颤：“你到底要做什么？”
“出来这么久，你叔叔我手头比较紧，柳眠你混出来了，不孝敬孝敬我。”
石松手掌蜷缩着，摩挲着大拇指和食指。
柳眠的心放回原地，渐渐恢复冷静。
“没问题。我刚发过工资，可以给你转几千块钱花花。”
“几千？”
石松一掌拍在桌子上，脚踩着凳子。
“你是不是瞧不起我，打发叫花子呢。”
“我手上哪有那么多钱，只有几千，再多没有，还是我刚刚发工资攒下的。”
石松明显很贪心，柳眠担心答应的太爽快，只会助长他的嚣张气焰。
“你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就不便宜，别以为我没见识。不想掏钱，我们警察局见。”
柳眠想杀了石松的心都有了。
她绝不允许有人破坏自己现有的美好生活。
“你要多少？”
“先给我一百万花花。”
石松没有见过这么多钱，一百万够他在苏城买一套房好好生活。
“我说了我没有那么多钱，你要这么多，怎么不去抢。”
赵家给过零花钱，在柳眠手上存着，这是她的退路，怎么可能拿来给一个无赖。
“不给是吧，算了，我去警察觉喝喝茶。”
石松站起身，作势要走。
柳眠比他更快一步，挡在门口。
“我确实没有这么多钱，二十万。我筹集二十万给你，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石松眼睛亮了，他提出一百万是信口胡说，没想到柳眠那么有钱。
随随便便一张口便可以给他二十万。
他没有立即答应，而是伸出五根手指，讨价还价，“五十万。”
柳眠不乐意，石松却坚决不肯让步，动不动用警察威胁她。
“好，我答应你。”
石松忍耐住激动，“什么时候可以将钱打给我？”
“一周之内。”
石松将银行账号给了柳眠，坐等金钱到账。
柳眠要离开时，石松叫住她，让她安排住宿。
柳眠同意了。
大钱她都花了，这点小钱不值一提。
“柳眠，你小时候我就看好你，我果然没有看错。”
“闭好你的嘴巴，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
石松不乐意，“你看看你说的什么话，我们是同乡人，应该互相照顾。你从小失去了父亲。”
“够了。”
柳眠双眼猩红，她不想听石松说些有的没的。
“我说的话你听清楚了吗，拿了钱走人，不许再到我面前来。”
石松看着她的脸竟然感觉到害怕。
她的面容与多年前的雨夜重合。
一道闪电出现，照亮了她的脸庞，如同地狱里边的魔鬼。
“知道了。”
石松心有胆颤，答应下来。
柳眠走出包厢，慢慢走出他的视线。
石松再看去，不过是一个普通女人的背影。
方才的恐惧说不清道不明，石松跟着离开。
柳眠去了别的楼层，她不想再看到石松。
突然发生的事情让她不安。
那样的夜晚，为何会被其他人看到。
都是那个老混蛋的错。
柳眠将死去的爹骂了又骂。
想了下，她联系了李芳，将这件事告诉她。
李芳担忧，“石松竟然威胁你，眠眠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石松家里还有什么人，有没有什么弱点？”
石松和那个老混蛋都是酒鬼，若是只给一次钱就可以解决问题，柳眠认了。
怕就怕钱给了，问题没有解决，反而被这样的无赖缠上。
看石松的样子，这种可能性极高。
“没有，他老婆跑了，家里没有孩子，父母也都过世了。”
听了李芳的话，柳眠攥紧手掌，这样没有弱点的人如何对付。
“眠眠别怕，等石松回来，我会去求他。”
“求他有什么用。他要是心软，就不会来威胁我。最好别将我惹急了，惹急了，谁都别想好过。”
柳眠烦躁地挂断了电话。
对面，李芳对着手机喊了几声，可惜柳眠已经听不到。
旁边坐着吃蛋糕的易芷慢慢用蛋糕挡住自己的脸。
海城真小，她看到的人真是柳眠。
石松，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易芷慢慢回想，没有想起来。
她不再纠结，该想起来的时候自然会想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