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氏听了陆语迟的计划,心里也有底了,她这些时日也没闲着,二房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她也在做准备。
“我让人暗中盯着陈家的下人,发现他们中有一个管事,在你们出发合州前也同样去了,这是他那些时日的动向,还有陈延昌,他这人表面上是谦谦君子,实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他在外面有几个外室,有的是青楼的花魁,后来被他赎身后安置在崖州,还有的是良家女子,给他生了孩子。
还有一件事,我盯了几个月才发现,陈家每隔半个月,就会有人暗中抬着一两具尸体去乱葬岗,等那些人离开后,我让人去查验过,大部分都是年轻的女子,她们都是被虐待致死的。
而且当初我们去参加赏花宴的那个荷园,我怀疑正是陈家的产业,而且官府许多无主的土地,过一段时日都会被人低价买走,我怀疑这也和陈家有关。”
这件事事关重大,陈家可以说是恶贯满盈,他们或许是利用陈家在崖州的权势,让那些消失的人也没有什么人关注,更不知道有多少人殒命。
“陈家,果真是狼窝啊,陆雨薇这次身死,究竟是谁下的手?”陆语迟不相信她会那么轻易自杀,她也是重生而来,若是知道陈家的真面目,只怕早就恨死了他们,更不会轻易妥协。
“当日得到消息,我和你二婶就要上门去查看,不过你二婶却阻拦了我,还说她要带着梦哥儿一起去,让我好好照料你祖母,因此我的人也没有亲自见到陆雨薇究竟是怎么死的。”
“或许她的死真有蹊跷,不过表哥这次带着仵作前来,陈家一定不敢轻易阻拦,想来很快就知道了。对了,母亲,我已经让人去通知了族长,请他明日带着族老和族人们来,还有舅祖父他们那边,舅祖父一家比较公正,有他们在,祖母也能被压制着,小弟这事需要在他们的见证下,否则我担心二房会倒打一耙。”
“这件事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当年陆津湖不过是个十岁孩童,竟然能够行这般恶毒之事,这些年,我竟然小看他了,狼子野心,这样的毒蛇在家中多年,好在我们之前分了家,否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饶是齐氏想到陆津枕、陆津湖兄弟俩,都觉得心底生寒意。
很快,她们就听说方氏被绑着回来,两人一个一直守着老夫人,一个赶了一天的路,早就疲惫不堪。
天光破晓,下人们开始打开起床洒扫,这才见到蜷缩在屋檐下的方氏,有丫鬟上前唤醒她,还将自己的被子给她披上,方氏却给这丫鬟一耳光:“贱婢,连主子都敢欺负,你这等的贱物,也配盖在我身上。”
方氏说完,见到院门打开,就要回房先换衣物,她这会儿只觉得很冷。
“夫人,您要去哪,老夫人说了,在她没有召见您时,您都要在这等着。”那几个高大的仆妇又出现了,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们不过是几个下人,也敢这般阻拦我,我才是二房的主子,你们真的不怕丢了性命?”方氏眯起了眼。
“夫人,我们都是奉了老夫人的命令,您若是不听,我们只好得罪了。”
“好好好,我不过是想要回房换衣,你们却这般阻拦。”
“夫人放心,您的衣物已经给您拿过来了,奴婢们这就伺候您梳洗,不过您暂时不能离开老夫人的院子。”
见这些下人竟然这般执拗,方氏也不再闹,她只想赶紧穿上配得上自己的衣裳。
“夫人,老夫人请您进去。”没一会儿,一个丫鬟过来通知方氏。
方氏想到昨晚的事,一肚子怒火,她刚刚在心里猜测,或许是大嫂故意在婆母面前吹的耳旁风,因此她才会遭这般罪,等见了婆母,她只要安抚好她的情绪,让婆母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救陆秦溪,她就不会管自己。
“母亲,儿媳这几日一直忙着给雨薇料理后事,伤心过度,这才忽视了母亲,还望母亲恕罪,现在家中一团糟,老爷和湖哥儿他们都被抓了,我娘家兄弟也被抓,实在是焦头烂额,我想着大嫂在这伺候着您,也够了,昨晚我在陈家被仆妇们绑着回来,真是丢了大脸了。”
方氏一进来就哭诉,她原以为这番话会给大嫂上眼药,谁知道老夫人脸上都是对她的厌恶,恨不得将她盯出一个洞。
“我们陆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遇到你这样的儿媳,大早上我还没死呢,你在这号什么丧,难道是巴不得我儿早点死了,你好早日掌管家业?给我跪在那,昨晚让你跪着你不跪,现在好好反省反省,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事情后再来说话,来人,去把大房的人请来,让她们陪着用饭。”
方氏没想到老夫人这次是真的恨毒了她,只能被迫跪在地上,肚子早就唱起了空城计,可是老夫人没让人给她饭吃,很快,齐氏带着陆语迟来了,见到方氏跪着,两人也没有说什么话。
“问秋,语迟,你们陪我一起用饭。”
“祖母,二婶还跪在这,我作为小辈,若是坐下吃饭会不会不好?”陆语迟装作不敢落座的样子。
“怕什么,是我让她跪在那的,你现在是大房的姑娘,和她只是侄女和婶母的关系,坐下,吃了饭咱们再合计合计看看如何让你二叔他们能顺利出来。”
陆语迟得到这话,立刻坐了下来,一下子犹豫都没了,方氏见状,咬碎了牙。
“母亲放心,我昨日请了族长和舅父他们来,他们是男子,经常在外打交道,和我这个妇道人家比起来,应该更了解这件事从何处下手,而且如今上面的调查还没结束,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什么危险,可以请他们去帮忙打听。”
“也是也是,他们是男子,一定有法子,来来来,先用饭吧。”老夫人昨晚也没怎么吃得下去,气都气饱了,这会儿早就饿了。
等她们用了饭,门房来禀报,舅老太爷和族长、族老们都来了。
这次,老夫人亲自带着齐氏、陆语迟和跪得已经麻木的方氏亲自到前院去迎接他们。
族长他们也听说了二房最近发生的事,早就担忧着,不过齐氏派人去提前通知过族长,让他暂时别插手,静观其变。
老夫人将家里的情况说了说,又请两人帮忙,找人去打听打听陆秦溪的情况。
“他们犯下这等事,我们如何好意思去打听,我是个庄稼汉,但是我至少知道作奸犯科的事情不能干,他们也是读书人,怎会这般糊涂,对了,我听说陆津枕那家伙竟然还让山贼去抓津亭和语迟,陆津湖还在几年前给梦哥儿头上扎针,这些事是真是假?”
舅老太爷还没表态,族长早就忍不住了,二房的人这是坏事做尽,他们怎么可能给这种人奔走,说出去都觉得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