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绫月忍不住悄悄咽了下口水,她最爱这种路边小摊了,“来一碗软羊面,再加一份羊肉浇头。”
款冬忙拿出随身带的细绢,替江绫月将面前的条凳和桌子又仔细擦了擦。
江绫月冲她笑笑,这才坐下,又对忍冬款冬说,“你们想吃什么,自己点。”
忍冬早就被香味勾得馋的不行了,立刻说,“我也要一碗软羊面,再加份羊肉浇头!”
款冬也跟着点头,“我跟忍冬一样就好。”
江绫月又看向那大娘,说道,“大娘,你这儿可有什么爽口的凉菜?”
“有有有!”,大娘连忙应着,“有凉拌的豆芽菜,还有凉拌菠薐菜,都清爽开胃!”
“那便各要一碟吧。”江绫月吩咐道。
三碗热气腾腾的软羊面很快端上来了,每碗面上都铺着厚实的肉块。
旁边还有了一碟爽口白菜和一碟碧绿的菠薐菜。
款冬拿出一块碎银子付账。
面钱结清,江绫月并未立刻动筷,而是轻声问那正要离开的大娘,“对了大娘,跟您打听个事儿。斜对面这家妙手医馆,瞧着挺气派,往来的人也不少,他们家的医师医术想必很好吧?”
那大娘闻言,有些紧张,打量了一下江绫月,迟疑道,“小姐,您打听这个做什么?”
江绫月笑得人畜无害,语气轻松,“没什么,就是好奇问问。看这医馆生意兴隆,想来大夫医术一定很高明。”
说着,她又从袖中摸出一块的碎银子,自然地推到大娘手边。
大娘看到银子,眼神一亮,脸上的紧张顿时消散了不少,压低了些声音絮叨起来,“小姐您算是问对人了。”
“这医馆里的葛大夫,确实是个好人,心善,医术也好,咱们附近街坊有点头疼脑热都爱找他看。就是这医馆的掌柜吧。唉,好像有点针对葛大夫,具体为啥咱也不清楚。”
江绫月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哦?没想到竟是如此。多谢您告知了。”
大娘见江绫月没有话再问,便揣好银子,心满意足地走开了。
江绫月这才收回目光,看向自己面前这一大碗令人食指大动的软羊面。
她先挑起一筷子吹了吹,小心地吸溜进口中,面条劲道,羊汤鲜醇。
全是新鲜食材最本真的好味道,江绫月吃得眯起了眼。
医馆中人来人往,生意相当不错,但江绫月二人在旁边吃完饭,人们就陆陆续续的离开了这里。
“哎,我今日排了一个时辰,眼看着就要轮到我了,怎么就又关门了?”
“谁说不是呢,这些年,日日如此啊!要不是葛大夫医术高明,谁想如此奔波。”
“不然下次去济世堂?虽说刚开了一年多,但那边大夫多,看得速度快。”
“我可不敢去,好些衣着华贵的人都在。”
这几人穿着朴实无华,身上干干净净的,应是京城中的平头老百姓,生活虽不富裕,却也安稳。
见江绫月衣着华丽,像是富贵之人,这几人头也不敢抬,便都压低了声音,匆匆离开了。
很快医馆里安静许多,连里面的交谈声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单掌柜啊,上个月的薪俸什么时候能发放啊。”,一个身形佝偻、满头白发的老人走到单掌柜身前,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他孙子刚进私塾读书,可是该给老师的束修还没有着落。
“葛大夫,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医馆生意向来不好,哪有多余的铜板给你呀。”,单掌柜倚靠在门口。
他听了葛大夫的话,漫不经心的回应道,“隔壁济世堂正在招医师,你不如去那家。”
“你!”,葛大夫气得面色红涨。
葛大夫也不常走动,每日都窝在医馆,对济世堂了解不多,只知道似乎是新开的。
可谁人不知他是受了云夫人恩遇的人。怎么能做出如此忘恩负义之事,这单建平就是在羞辱于他。
“您老这是发什么火,我这是为你好。你医术了得,不如改投门庭,不比在这里蹉跎时光来得好。”
单掌柜假意笑笑,伸出带着金戒指的手,拍了拍葛大夫的肩膀,“说点难听,您那孙子,以后能养活你吗?人呐,还是要多为自己打算。”
“哼!少在这里惺惺作态了,你心中怎么想的大家都清楚。”,葛大夫心中恼火,用力将单掌柜的手推开,嫌恶地掸了掸被单掌柜碰过的肩膀。
“老匹夫,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眼看着葛大夫要吃亏,江绫月连忙冲着忍冬使了个眼神。
忍冬马上心领神会的向前一步,大声说道,“妙手医馆什么时候连薪俸都发不起了,不是生意一向很好么?”
见到忍冬一进门就要拆穿他,单掌柜有些恼火,他狠狠拧眉,颇为生气的斥责道,“你这小娘子,也是来看病的不成?”
他从头到尾细细打量了忍冬一番,又说道,“哪有闺阁女子没有陪同自行上街的,真是没有体统,赶紧叫你家男人出来陪同,我这医馆可是云将军留下来的,担不起什么污名!”
“单掌柜,你这是做什么?”,葛大夫见单掌柜又开始驱赶病人,生怕那进门的忍冬耽误病情。
“老夫是这馆中医师,替他给你赔个不是。小姑娘,你可是有何处不适?如果不方便说,老夫也可让医女替你看看。”
“多谢葛大夫了。”,忍冬对着葛大夫微微福身,随后又对医馆众人说道,“但今日小姐带奴婢来这里并不是为了看病。”
“你这是什么意思?”,单掌柜心中暗道一声不妙,难道那废物小姐今日就来了吗?
也不知道秦夫人到底做了什么应对。
忍冬没有理会单掌柜,她转过身去已经进了门的江绫月和款冬。
江绫月对她轻轻点头,秦夫人果然不会如此干脆的将这大笔财产放弃,光是这在京城有些名气的医馆都如此,不难想到在别处她又做了那些手脚。
真是别人的东西放在手里久了,就当成了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