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同志!什么时候到我们啊!”
“是啊,我们还在病中呢,不先安排我们就算了,你们现在都安排完那边了,怎么还没到我们?”
……
闻声,阮允棠抬起头,声音温温柔柔的,“现在大家不怕我是来赚你们钱的了?”
那边人瞬间脸色一尬,缩着脖子直摆头,“不不不,那都是我们上午病糊涂了,胡言乱语的!”
“是啊,阮同志怎么会是那种人呢,我们那会就是听那个半吊子医生的话,脑子转不过弯儿,迷糊了!”
……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完全不复上午的嘴脸。
这时,大丫却噘着嘴开口:“我上午还听李奶奶咒骂阮姐姐狗资本家不得好死呢!”
闻声,场面顿时一静,刚刚那开口解释最大声儿的老奶奶顿时脸红脖子粗的,干得脱皮的嘴巴都在打颤,
“你……你这丫头说什么呢,我那会儿是烧迷糊了!”
大丫却抱着阮允棠大腿,咬牙道:
“我明明听你还跟隔壁王婆婆聊天儿嗑瓜子呢!”
“……”
那老婆子顿时脸色一红,咬牙切齿,“你看错了!”
“我才没看错呢!”大丫冷哼一声,
“我那会儿还让您别这么说阮姐姐,您非但不听,还揪着我耳朵骂我被资本家一点蝇头小利就贿赂成小走狗了!”
“……”
老奶奶喉头一梗。
阮允棠轻抚大丫小脑袋的手微顿,抬眼冷冷看过去。
她被骂其实无所谓,但帮她说话的大丫还被连累骂小走狗,她是真恼火了。
原本只是想略施小戒的,现在她还真不想给他们用了。
“既然你们骂我是狗资本家,那我还真当一把。”阮允棠轻笑着出声,
“你们想要住新帐篷的,就自己动手做,材料我也会给你们备好,包括制作方法也会让陆飞告知你们。”
闻言,那群人双眼一瞪,不可置信的望着她。
“我们是病人,你居然还让我们自己做?”
“我们怎么可能做得了这玩意,你这不如直接让我们去死得了!”
阮允棠清凌凌的眼看向说话的人,“我都做的你们做不得?”
“我上午给大家展示的第一件成品便是我自己摸索着做的,包括材料也都是我自己去山上寻的。”
“这些是给你们住的,你们自己都不愿意做,我凭什么要免费给你们用?”
“帮你们是人情,不帮是本分,请别把我所做的都当做理所应当的事儿,我又不欠你们的!”
这一番话让那群原本理直气壮的难民僵在原地,老脸燥红。
他们一开始真就觉得他们是上面派来帮他们的,本就应该做这些事儿,还要做好这些事儿,做到他们满意。
可到现在,他们才想起来,这虽然是他们的工作,但那些战士也并不欠他们的,而这小姑娘来这儿也只是因为跟着丈夫来,也并不欠他们的。
瞬间,所有人成了哑炮,僵僵回了自己的破帐篷里。
这次的病,由于都是一个帐篷一家人一起得的,所以生病的难民和健康的村民都完全隔离开了,两边也都没什么联系。
不过总归还是同村的,不少人欲言又止的望着阮允棠。
可谁又都没好意思发出声。
唯独大丫仰起小花猫似的脸,鼓着腮道:
“阮姐姐,就该这样,她居然骂这样好的姐姐,就该让她住破帐篷!”
“……”
瞬间,众人对视一眼,彻底缄口了。
阮允棠好笑的摸摸大丫的小脑袋瓜,从兜里摸出最后几颗糖塞给几个小孩子,让他们去分了。
同时,她看向孩子们身后的大人,肃声交代:
“之前我给你们的熏香,你们一定要夜夜点上,因为这次的病很可能是通过蚊虫叮咬传染的,所以你们一定要做好防护措施。”
闻声,大家连忙点头,同时又小声打听起这个病。
阮允棠并未跟他们说,只说明日才会出准确结果,免得又引起喧闹。
转身离开之际,她唤来陆飞跟他们一起回去扛材料。
上车以后,陆飞坐在副驾往后看,痞里痞气道:
“你要真让她们来做帐篷,估摸着明年今天坟头草都比你高了。”
“……”
赵强狠拍了下喇叭,不悦瞪他。
怎么跟嫂子说话的?
陆飞根本不怕,还对着他吹了个口哨,“哟,这车好厉害啊,喇叭都比我们村儿广播站喇叭声儿大!”
“……”
赵强脸黑了黑,想把这人赶下车。
阮允棠赶忙开口:“这事儿只是给她们一个惩戒,你看差不多了,就给她们发新帐篷。”
陆飞眉头微挑,心底并不意外。
阮允棠又继续道:“但是让她们住上帐篷以后,也必须督促他们把手里的帐篷制作完。”
“啊?”陆飞疑惑不解看她。
赵强也很是不解,不过他对自家嫂子无脑支持。
阮允棠并未解释,只道:“陆代表应该能完成任务吧?”
陆飞也懒得追问,懒洋洋点点头,“当然能,也不看看我是谁。”
赵强喉咙发出嗤笑。
陆飞看他一眼,坐直身体,“咋啦,你看不起我?要不然咱们下去比比?”
“我不跟你比。”赵强面无表情道。
陆飞却起了劲儿,噘着嘴挑衅,“你莫不是害怕比不过我一个乡野村夫?害怕了?”
阮允棠赶忙出声,“别闹了,先完成任务再说,咱们部队的战士拳脚不会面对人民群众,你要真想比划拳脚,以后堂堂正正比。”
陆飞神情微动,不知被哪句话触动,塌了肩膀,歪回座椅靠着。
带着他们在老村家后院扛走木材和布料后,阮允棠又跟陆飞讲解了帐篷的制作方式,另外附加了一张简单的图纸。
这只是原版图纸,制作很简易,而且村民也都是干活的人,对于他们来说难度不高。
陆飞虽然平日溜鸡斗狗的,但看了两眼,听了一嘴,也是立马懂了。
阮允棠并未跟过去,而是看向养在卧室里的小狗。
这两天雪球好像病了,吃饭都很少,此刻更是脑袋耸拉着趴在狗窝里,磕着眼皮睡懒觉,毛茸茸的一小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只小猫。
阮允棠走过去将狗抱起来,小狗却并未如先前一样兴奋的往她怀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