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她们在喝啥?”吴二郎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这辛家人简直可恨,不跟他们和解,不归还大嫂,甚至还懒得跟他们搭话。
“你们别轻举妄动啊。”吴正毕竟有几分眼力,连忙提醒夫人儿子,“前日他们杀这么多流寇,明显就不是啥好啃的肥肉。”
“我们干什么都得从长计议。”
“还从长计议呢。”吴夫人尖锐的声音扬起,“人都快饿死了!再抢不到半口喝的,我们全家都得死。”
“那你说怎么办?”吴正也怒了,“冒冒失失冲过去抢?他们那么多人,随便出十几个人就能把我们打死。”
柳姨娘搂着儿子嘤嘤哭泣,“门远,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嘛。”
吴门远一个头两个大。
他能怎么办?都怪该死的辛婉晴,她为何不愿乖乖回来。
这薄情的女人,变心变这么快,指不定是因为外头有人了。
“再等等。”
“等等等,等到什么时候?”
吴门远扬高声音怒喝,“不想等你们自己过去抢。”
柳姨娘与吴夫人都住了嘴,却依然止不住呜呜咽咽的哭。
吴门远被俩女人哭得心烦,“前面就到通县了。等进了县城看看能否联合其他人一起。我们一家几口,身单力薄,成不了大事。”
“门远说的是。”吴正点头。先前他们还想跟在那些流寇身后,找机会捡个漏呢。
谁曾想那群废物如此没用,三下五除二就被辛念那伙人给解决了。
不仅如此,人家队伍还去搜了劫匪老巢,把他们窝里的东西都搬空,连一把麸壳都没给他们留下,简直气煞个人。
这伙人心太坏了,缺德得很!
这时,泠洛屁颠颠跑到后面,找到辛念汇报,“颜熙说,前面十里开外有大批人群聚集。粗略看可能有一千多人。”
辛念让人把梁广小甲叫过来,问他俩,“前面是什么地?”
“是通县,姑娘。”
“以往也算是个大县城,途径南北要道,十分富饶。”
辛念点点头,把半瓶果粒橙递给常眠眠,“你和泠洛留这。我去前面咨询下小金子。”
常眠眠点头。
泠洛瞄了眼她手中奇奇怪怪的东西,“此为何物?”
常眠眠朝他看一眼,“你要是有杯子,我可以分你一口。”
泠洛下一秒从怀里摸出个竹制小杯。
常眠眠:??
无语,她只是随便客套一句,只有零点零零一出自本心。
“好喝么?”泠洛倒是个自来熟,还把杯子往常眠眠那凑了凑。
常眠眠面无表情拧开盖子,给他倒了薄薄一层,“你先尝尝吧,男人一般不太喜欢这甜滋滋的口味。”
“好喝诶!凉凉的,很解暑。”从来没喝过果粒橙的泠洛,眼睛睁得大大的,又把杯子往常眠眠瓶子旁递了递。
常眠眠:!!你小子有没有一点点分寸。
喝了还能要么?
脑子不灵光的家伙。
常眠眠抠抠搜搜又给他倒了半杯,剩下小半瓶饮料她对嘴吹。
这么热的天,身边还有个很聒噪的家伙。
常眠眠有几分生无可恋。
辛念一溜烟寻到萧瑾之,问他要来地图,边走边研究,“你觉得如何?要不要绕道?”
“再从通县绕过去,那得翻过一座山。”萧瑾之皱皱眉,“就为了避开这些人,让咱们多走那么多路,不划算。”
辛念也觉得不划算。
可到时一旦这群人冲上来抢东西,伤亡在所难免。
“那你说咋整?”都是些可怜逃荒者,又不是毫无人性的土匪,总不好用武力镇压。
“这群人能在通县定居,那肯定是因为有粮也有水。”萧瑾之一针见血。
辛念一想也对,“通县有个土大王?我们去交涉一下。”
交涉得通,那就相安无事就此别过。
交涉不了就抢,把抢来的粮发给通县小老百姓,人手有粮,就没人会抢他们了。
“那就这么决定。”辛念点点头,瞥了眼脸黑黑的池绝,问,“他怎么了?”
萧瑾之犹豫了下,“他……连日来未曾沐浴,就是难受。”
辛念忍不住嘿嘿直乐,“你给他施展个时间回溯。”
萧瑾之无奈,伸手晃晃她衣袖,“念念……”
“行叭,我给他想个办法。隔着墙让陈玲给他扔水球。”矜贵公子啊,才几天没洗就脸黑黑要发脾气。
看看人家司公子程公子,同样那么多天没洗澡,啥废话也没有。
“那就现在吧……趁着天还没完全亮。”
别说,萧瑾之还挺关爱他这好兄弟。同样是手下,没见他对韩家两兄弟如此关心……当然也有可能韩家两兄弟没小池这么烦人。
“行吧。”辛念让谢宁蓝陪陈玲一块去,隔墙扔水球倒也没啥难。
小池半点没扭捏尴尬,反倒十分高兴。这人以前在军营里糙惯了,露天洗个澡而已,难不倒他。
几人去得快回的更快。辛念瞥了眼换了身干净衣衫的小池,感觉他现在心情应该很好。
一行人沿着荒土又赶了小半天路,远远瞧见一排路障就设在路中间。
路障就简单用断掉的木头、砖石等物围起个闸口。
十几人守在闸口前,虎视眈眈盯着他们。
辛文远与长子辛默宸率先走过去跟对方交谈,一群人则站不远处静静等候。
听说只是路过,为首那名衣衫破败的男人,目光在辛文远身上溜了一圈,笑了笑,“你们这么多人,过路费需要一百斤粗粮,或者三十斤细粮也成。”
辛文远看对方一眼,慢条斯理回话,“交可以交,但我们得见见你们通县最大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