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欢不知安王的想法,不知顾远舟此举是否是他认可,想着将淮安郡主先带回去安顿下再说。
“顾侯夫人,这……该怎么办?”
衙差十分为难,汝阳侯府的各种奇葩事,长安城都是知道的。
尤其这位侯府嫡长子,一会从天上跌落尘埃,一会又被安王捞出来,一会又作出天际,他们都拿不准该救他还是不救。
白欢看了一眼倒在血泊的顾远舟:“既然安王把他救出来,官复原职,那就是朝中大臣,身为大臣犯下此等大罪该如何办,就按律办就好。至于安王是要继续捞他还是碾死他,由安王处置。反正,他与我们汝阳侯府没有半分联系了。”
衙差顿时明白:“好好,侯夫人提醒得对,按律办。”
顾远怀的手流着血,白欢急着回去给他包扎,赶紧叫他上车。
转身对俊美少年行礼:“公子,您……请问您府上贵姓?回头妾身登门道谢。”
俊美少年扬眉:“我随你一同回府,肚子饿了。”
白欢眨了眨眼睛,看着少年郎眉眼清澈,便笑道:“那太好了,公子请上车。”
少年郎也不客气,走到郡主面前,低头看了看她,忽然弯腰,双手一伸,将人打横抱起。
淮安郡主惊叫出声,又慌忙闭嘴,害怕掉下去,吓得赶紧伸手揽住少年郎的脖子,脸噌地红了,羞涩得低下头,又忍不住偷瞄少年郎那张俊美的脸。
一屋子人也呆了呆。
可这里也没人适合抱、也抱不动郡主。
白欢跟着上了马车,喊着顾远怀一起上车,四人在车里就有点挤。
顾远怀自然而然的坐在白欢身边,白欢刚想挪过去坐在郡主身边,谁知少年郎一屁股挨着她坐下。
白欢只好坐回去。
为免被安王拿住把柄,白欢让马车直接驶进小院夹巷。
淮安郡主喝了安神汤,情绪终于平复下来,红着眼圈看着白欢。
白欢握着她的手安抚:“郡主要回王府吗?”
她摇头:“不想回。你可以收留我几日吗?”
白欢笑笑:“郡主大驾光临不胜荣幸呢。”
“我也想让白娘子收留几日。”少年郎掀开帘子大步走了进来,咧嘴一笑,周遭都亮了起来。
淮安郡主的脸一红。
“哎哎哎,你怎么就这样进去了?不像话!”后面一只包裹着白布的手晃着,顾远怀急吼吼的冲进来。
他赶紧挡在白欢面前:“你是外男知道吗?懂规矩吗?”
少年郎勾唇一笑:“可惜,你挡不住我。”
顾远怀气死,“谁说我挡不住你……”看到少年郎抬手,吓得后退一步:“你、你、你、君子动口不动手。”
白欢看顾远怀的怂样就好笑。
“没事,若不是这位郎君,我和郡主都回不来了。”
白欢发话,顾远怀不敢吱声了,却警惕的盯着人家:“你坐那边,这边都是女眷,没点规矩。”
少年郎笑嘻嘻的撩袍落座,直直看着白欢,把白欢都看毛了。
白欢瞧他不过十七八光景,便开口试探:“不知郎君贵府贵姓?”
少年郎笑道:“在下姓朱,名华琼。”
“娘们唧唧的名字。”顾远怀嘟囔,被白欢一瞪,赶紧闭嘴。
淮安郡主面色绯红,也直直看着少年郎,有些羞涩的娇声问:“听郎君口音不是长安人吧?”
少年郎颔首:“不是。在下从南疆来。”
嘟囔的声音紧接着:“难怪没规矩,野蛮之地。”
“你闭嘴!”
淮安郡主生气了,怒瞪顾远怀。
顾远怀委屈的瞪过去:“我可是为郡主好,天下哪有莫名其妙救人的?此人来历不明,定有目的。”
少年郎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聪明。我是有目的的。今日正好跟着白娘子,恰巧救了人罢了。”
“你看你看,我就说啊……啊,你跟着我娘子作甚!”
顾远怀猛然瞪大眼睛。
少年郎看向好奇的白欢:“我表哥说白娘子能收留我,给我一口饭吃。”
白欢愣住:“你表哥?”
“董奕。”
白欢恍然大悟:“你是董奕表弟?”
“不,表妹。”少年郎咧嘴嘻嘻笑。
“啊!”
“女的?”
淮安郡主和顾远怀异口同声惊叫。
白欢仔细打量少年郎,另外两人也瞪大眼睛凑过去看。
没看到有耳环洞,狐疑的将视线下落,也……好像、不太明显。
这下轮到朱华琼囧了,赶紧缩了缩胸脯,脸微红:“我自幼在军营长大,像男孩子,日常也是男孩子打扮。”
为了缓解尴尬,朱华琼一巴掌重重拍在顾远怀肩膀上,嘭的一声闷响,顾远怀差点栽倒在地。
“我的力气也比女子都大些,是吧?小侯爷?”
顾远怀涨红脸,被拍得咳咳两声,赶紧坐好,“是、是挺大的。”
不过看他、不,看她顺眼多了。
白欢好奇,是不是董奕让她来跟着她,保护她的?当着淮安郡主的面不好问,暂且压下疑惑。
“朱娘子,我这地方大,你随便住。”
朱华琼点头:“表哥那狗窝我可住不惯,白娘子这里我喜欢。”
狗窝?
白欢抿嘴一笑,她喜欢朱华琼的性子。
顾远怀想了想:“也好,正好我要随董大人去江南,有你跟着我娘子挺好。”
朱华琼横他一眼:“小侯爷,你不要一口一个你娘子,外人都知道白娘子并不是真的你娘子。就连白娘子在外都是自称臣女,从未当自己是已嫁妇。”
这话一出,屋里人尴尬了。
顾远怀气得脸涨红,恨不得上去和她打一架,可惜打不过。
淮安郡主诧异,看看顾远怀,再看看白欢:“难怪我看你们怪怪的,原来是假夫妻啊。”
白欢不想解释这件事,顾远还更不想说这件事,夫妻两沉默不语,淮安郡主与朱华琼自然就了然了。
白欢不想继续这话题,安慰郡主:“您好好睡一觉,明日再想要不要回王府。”
淮安郡主嗯了声,忽然伸手拉住白欢:“你陪我睡好吗?我害怕。”
“好。”
白欢对沉香道:“收拾我院子的东厢房给朱娘子住下。”
“是。”沉香领着朱华琼走了。
顾远怀还在磨蹭,白欢瞪他:“赶紧去歇着,仔细这几日就要启程了。”
他才期期艾艾的走了。
白欢换了寝衣与淮安郡主躺在一个被窝里,淮安郡主好奇地问起她与顾远怀的事情。
白欢捡着众所周知的说给她听,淮安郡主听得怒火上来:“我竟不知顾远舟如此恶劣!幸亏没和他定亲。”
白欢低声问:“今日是怎么回事?是他掳走你的还是?”
淮安郡主想起就来气:“是父王手下的人说二公主约我去天香楼饮酒,谁知道我去了才知道是他。当时我想走,可他说父王将他放出牢笼,是想让他为父王效力,将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想向我道歉,让我原谅他,恳请我喝一杯道歉酒。我想着给父王一个面子,谁知他是个混蛋!”
白欢也很感叹,没想到顾远舟是这样的人。
“那郡主打算如何?”
淮安郡主抱住她的胳膊,“白姊姊,你聪明绝顶,你帮我想想办法,我不想嫁给他。”
白欢心里一惊,难道顾远舟都这样了,安王还要她嫁给这样的人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