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被堵得哑口无言,只能咬着下唇,狠狠地瞪着他。
那眼神,像只被惹急了的猫。
半晌,她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你……太狗!”
“嗯,是。”
沈誉白坦然承认,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为你当狗,我乐意。”
话音未落,他便不由分说地再次吻了上去。
这一次,不再是试探。
而是带着狂风骤雨般的力道,攻城略地。
苏沫那点可怜的经验,在他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她脑中一片空白,只能被迫承受。
唇齿纠缠间,她感觉自己身体一轻。
整个人被他拦腰抱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惊呼一声,双腿本能地缠上了他的腰。
这个姿势,让她和他贴得更紧,密不可分。
苏沫彻底乱了阵脚,在他的攻势下,很快就喘不过气来,浑身发软。
而另一间房里。
桑晚靠在陆庭州宽阔的肩上,面前的投影仪放着一部电影,她却有些心不在焉。
“你说……沫沫那边,没事吧?”
陆庭州揽着她的手紧了紧,目光依旧落在屏幕上。
“能有什么事。”
“我觉得誉白这次,是认真的。”
桑晚还是不放心,她转过头,看着陆庭州线条分明的侧脸。
“可是,他以前……换过那么多女朋友。”
“万一,他要是始乱终弃,沫沫怎么办?”
陆庭州终于侧过头,对上她写满担忧的眸子。
他抬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
“不一样。”
他的声音低沉而笃定。
“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为了哪个女人,像这段时间这么失魂落魄。”
“他以前交往的那些,说是女朋友,不如说是玩伴,各取所需罢了。”
“他看着浑蛋,但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
陆庭州顿了顿,眼神变得温柔。
“人总是会变的。”
“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或许说的就是他们。”
桑晚看着他,心里的担忧,渐渐被抚平。
她重新靠回他的肩膀,轻轻“嗯”了一声。
第二天一早。
苏沫顶着两个黑眼圈打开房门,准备去餐厅。
门刚开一条缝,一道高大的身影就堵在了门口。
沈誉白穿着一身休闲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整个人神清气爽,与她的萎靡形成鲜明对比。
看到她,他眼睛一亮,长臂一伸,直接将人捞进怀里,抱了个满怀。
“早。”
他低头,在她发顶亲了一下。
苏沫吓了一跳,连忙用力将他推开,做贼心虚地左右看了看。
走廊里空无一人。
她才松了口气,压低声音瞪他。
“你干什么,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沈誉白一脸无辜。
“看到就看到,我们是正经的男女朋友关系。”
说完,他不管苏沫的挣扎,直接牵起她的手,十指紧扣。
当两人携手出现在餐厅时。
正端着牛奶喝的桑晚和曲悠,动作齐齐一顿。
两双美目,瞪得溜圆,下巴都快掉到了桌子上。
这……这进展是不是太快了点?
昨天还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今天就……手牵手了?
宋泽在一旁,看看沈誉白脸上那藏都藏不住的得意,再看看苏沫红得快要滴血的脸。
他哀怨地看了一眼身边的曲悠。
“悠悠,你看人家。”
“这效率。”
“人家都住一起了,我们还得分房睡?”
曲悠的脸“唰”地也红了,伸手就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住一起?
苏沫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她急忙解释,声音都高了八度。
“他就是在我门口等我,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
她越解释,对面三人的眼神就越是意味深长。
桑晚和曲悠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我懂”的笑意。
“嗯嗯,我们信。”
“快坐下吃饭吧,都凉了。”
那敷衍的语气,让苏沫简直百口莫辩。
她求助似的看向沈誉白,却发现这男人正一脸宠溺地看着她笑。
苏沫气得在他脚上狠狠踩了一下。
接下来的两天,玩得非常开心。
沈誉白像是解除了封印,黏苏沫黏得人神共愤。
端茶倒水,剥虾递纸,殷勤得让宋泽都看不下去。
苏沫从一开始的别扭抗拒,到后来的无奈接受,再到最后的……习以为常。
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看向沈誉白时,眼神里的冰霜,早已悄然融化。
假期结束,一行人各自返程。
回到家,桑晚立刻将自己关进了书房。
她要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的婚纱设计中去。
婚期将近,若是这周再拿不出最终的设计稿,她怕真的会赶不上婚礼。
那是她和陆庭州一生一次的仪式,她不允许有任何瑕疵。
看她每天除了吃饭睡觉都待在书房,陆庭州心疼,却也知道,这是她在为他们的婚礼做准备。
终于,在距离婚期只剩一个月的时候,那件承载了她所有爱与梦想的婚纱,定下了最终稿。
……
正月十六,宜开市。
桑晚的Jc私人订制工作室,在万众瞩目中,正式揭幕。
香槟,鲜花,衣香鬓影。
深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来了。
娱乐圈的顶流明星,时尚界的大咖,以及那些只在财经杂志上出现的豪门贵妇。
这不仅仅是桑晚的个人工作室开业,更是陆氏集团未来少夫人的首次正式亮相。
桑晚站在迎宾处,身旁是神采飞扬的苏沫。
她原本想穿一件为自己量身定做的旗袍,那是她最钟爱的款式。
可临到上身前,她对着镜子,手却不自觉地抚上了自己的小腹。
那里,已经没有之前平坦。
微微有些凸起的小腹,已经不能展现旗袍最完美的样子。
她最终换上了一件自己设计的改良新中式长裙。
月白色的丝绸,领口是精致的盘扣,腰线提得很高,裙摆宽松,既勾勒出纤细的腰身,又巧妙地掩盖了那一点点让她心安的弧度。
而苏沫,则穿着桑晚最爱的那件旗袍。
水绿色的锦缎,衬得她身姿窈窕,眉眼间褪去了几分平日的张扬,多了些江南水乡的温婉。
两人站在一起,一个清雅如月,一个明媚如春,好看的像一对姐妹花。
宾客们纷纷上前道贺,奉承的话不绝于耳。
桑晚应付得游刃有余,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不卑不亢。
苏沫带着宾客穿梭在样衣之间,一一介绍。
二楼的落地窗前。
陆庭州和沈誉白并肩而立,如同旁观者,俯瞰着楼下这场属于女人的战场。
陆庭州手里端着一杯温水,目光从未离开过那个被人群簇拥的纤细身影。
他的眼神很暖,像是冬日里最和煦的阳光,融化了周身的冷硬。
那是他的妻子。
他的珍宝。
沈誉白则毫不掩饰地盯着苏沫。
旗袍包裹下的曲线,每一下摇曳,都像踩在他的心尖上。
他喉结滚了滚,压低声音。
“你说,我现在过去把她拽上来,会不会不太合适?”
陆庭州瞥他一眼,声音淡淡。
“今天,是她们的主场。”
沈誉白轻啧一声,算是认同。
他看着苏沫落落大方的样子,嗓音有些骄傲,“还挺有老板娘的范儿。”
陆庭州没接话,他的眉头,却几不可察地蹙了起来。
视线越过人群,落在了工作室的大门口。
那里,出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许明月。
她衣着还算得体,只是整个人早已没有了之前的凌厉和嚣张,脸上是掩不住的憔悴。
站在这一片珠光宝气中,格格不入。
她定定地望着被众人环绕的桑晚。
风光无限,爱情事业双丰收。
而她,像一只过街老鼠,一无所有。
嫉妒曾经像是毒蛇,啃噬她的心。
可现在更多的,是一种无力的绝望和悔恨。
她想上前。
陆庭州目光一凛,对着耳麦里的保镖,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拦住。”
许明月刚迈出一步,就被两个黑衣保镖拦住了去路。
“小姐,私人场合,请出示请柬。”
周围的宾客立刻注意到了这边的骚动,纷纷投来探究的目光。
许明月脸色一白,嘴唇嗫嚅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没想到这里的安保这么严,她就是想来见见桑晚。
出院这些天,她一直想见桑晚。
她想当着所有人的面跟她说声“对不起”。
尤其是关于许子轩的事,她做到了不管不问,桑晚却默默接过了原本属于她的担子。
在部分人窃窃私语之际,她双膝一软,“扑通”一声,直直地跪了下去。
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桑晚脸上的笑容僵住,她看着跪在门口的许明月,瞬间愣住。
她没有想到许明月回来,还会这样跪在她面前。
苏沫立刻上前一步,挽住桑晚的胳膊,“她想干什么?”
桑哇摇头,同样震惊。
“桑晚。”
许明月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知道,我不该来。”
“但我今天来,不是来闹事的,我是来……道歉的。”
她抬起头,泪水划过苍白的脸颊。
“以前是我不懂事,是我们……对不起你。”
她哽咽着,几乎说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