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妻之间总得有点情趣。老一套,谁都会腻,你说是不是?”
他的眼神幽深,带着几分讥诮。
他将她猛地一扯,迫使她转身面对自己。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鼻尖相碰。
他低头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那笑容不达眼底,反而透着几分冷意。
这话听着寻常,却藏着几分意味。
萧清禾怔住了。
她看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一丝温情。
可看到的却只是一片漠然。
她忽然怀疑,他是否早就对她厌倦了?
是否从一开始,就从未将她真正放在心上?
她不知道,也不敢深想。
可心底的寒意,却一点点蔓延开来。
男女力气本就不对等。
魏容恺三两下就扯开了萧清禾的裙带。
她想要后退,可脚跟已被他抵住书案,无路可退。
只听“嘶啦”一声,腰间的丝带被生生扯断。
她想护住自己,可他的另一只手已牢牢钳住她的手腕。
书房里灯火通明,烛火摇曳,映得墙壁上的影子扭曲晃动。
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
空气沉重得如同凝固了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魏容恺刚退开一步,萧清禾便像是被抽去了全身力气,软软地倒在地上。
起初,她还咬着牙骂了两句。
可后来,她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嘴唇已被自己咬破。
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流下,混着泪水滑落。
脸色白得吓人,像是随时会晕过去一般。
可就在这时,魏容恺反倒温柔了起来。
他缓缓蹲下身子,动作轻柔地替她拉好凌乱的衣襟。
接着,他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眼角未干的泪痕。
“禾儿,夫妻之间行周公之礼,本是寻常事。”
“你如今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也该明白我的需要。”
“你一向乖巧懂事,总不会想让外人觉得我们夫妻不和吧?”
这话听着柔软,语气也放缓了许多。
可萧清禾听得清楚。
那温和之下,藏着的是尖锐的威胁。
她要是再推拒,就是不守妇道。
若是闹出去,败坏名声的也只有她一人。
真要说感情破裂,旁人只会笑话她不知好歹,辜负了魏家的厚待。
连累那些真心关心她的人也跟着受人非议,抬不起头来。
魏容恺就是吃准了她顾全大局、不愿伤及无辜,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逼迫她、伤害她。
他仗着她的软弱,一次又一次地践踏她的底线。
简直无耻至极!
屋里空气浑浊得令人作呕。
混合着血腥味与残留的香气,让她几乎窒息。
萧清禾死死攥着衣角,指节泛青,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她咬着牙,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双腿却抖得厉害。
一步一晃,踉跄地往外走去。
快到门口时,她忽然停下脚步。
她没有回头,却能感觉到身后那道冰冷的目光仍钉在她背上。
终于,她缓缓转过身,直直地盯着魏容恺。
她一字一顿地说:“魏容恺,从今往后,我不再爱你了。”
那一瞬,他竟有种熟悉的恐慌袭上心头。
那是少年时的他,最怕失去她的那种痛楚。
但那点情绪,仅仅只是一闪而过。
很快,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他瘫了三年,萧家都没有悔婚。
反倒一力促成这场婚事,甚至不惜抬高嫁妆以示诚意。
萧清禾怎么可能不爱他?
就算她嘴上说不爱。
可婚也结了,拜过天地,入了宗谱,名分已定。
她还能为了这点事去求和离?
难道要她背负“不贤不顺”的骂名,让萧家上百口女眷都蒙羞?
她这一辈子,注定只能是魏家的媳妇。
萧清禾走后,魏容恺脸上的复杂神情迅速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静与算计。
他缓缓站起身,整了整衣袖,神情沉稳。
转瞬间,他的心思已转移到另一件事上。
上次升迁宴上,府里的大夫曾为秋霜把过脉,结果明确。
成婚这么多天,她仍是处子之身。
无论她与沈行舟在外人面前演得多像恩爱夫妻,床笫之事做不得假。
假的,终究是假的。
既然沈行舟喜欢演戏,那就让他继续演下去好了。
让他守着一个名存实亡的妻子,一辈子活在虚情假意之中。
反正,想对秋霜下手的人多了去了。
魏家暗地里也不乏觊觎她美貌之辈。
只要安排得当,谁也不会查到他头上。
一把火点燃混乱,他只需在暗处冷眼旁观。
沈行舟马上写了一封信。
他将信纸仔细折好,放入信封,随即唤来一名亲信随从,叮嘱道:“此信关乎人命,务必快马加鞭,连夜赶往徐州。途中不得停留,不得延误,若能在三日内送达,我另有重赏。”
那随从接过信件,神情肃穆地点头应下。
随即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马蹄声急促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眼下书院正好放着假,学子们纷纷归家团聚。
学院里冷冷清清,无人走动。
等开学后再帮曹文重新办入学手续也不迟。
沈行舟望着空荡的庭院,轻叹一声,心中暗自盘算着后续安排。
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曹文只带了几身换洗衣服,粗布质地。
缝补过的边角还留着针线痕迹,是他娘王氏一针一线缝的。
还有日常要用的书本,用一块褪色的蓝布包着,边角磨得起了毛边。
那些书页上密密麻麻记满了他的笔记。
他没带上沈行舟送他的那几本书。
他当时走得仓促,心乱如麻,竟忘了带。
如今想起来,心中满是懊悔。
他先跟秋霜请了假,语气谦卑,态度恭敬。
秋霜虽有些疑虑,但见他神色凝重,便未多问,只点头应允。
刚踏进门槛,王氏就一把把他拽到跟前。
她满脸怒容,眼带责备,盯着儿子的衣裳。
“你怎么又跑回来了?是不是秋霜那没良心的把你赶出来的?我不是早跟你说了,不管发生啥事,你都得留在侯府!那是你这辈子唯一能翻身的机会!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就这么不懂事?白白浪费娘的一番苦心!”
那天被扫地出门的事,王氏一直觉得脸上无光。
每逢邻里提起秋霜如今的风光,她就只能低头装听不见。
可后来听说曹武讲,秋霜得了皇后亲口夸奖,日后极有可能成为侯府正室夫人,受封诰命。
她又觉得自己当初把曹文塞过去真是有远见,眼光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