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母闻言,脸上露出更加为难和关切的神色,仿佛也在为江辰着急:
“这……龙皇爱友心切,本宫明白,这样吧,龙皇稍安勿躁,你且在此等候片刻,容本宫亲自去那净池禁地再仔细查探一番;
看看经过这些时日的蕴养,是否有一线转机,或许能勉强支撑一次使用;”
江辰心中重新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有劳娘娘!江辰在此静候佳音!”
西王母起身,在一众仙女的簇拥下离去。江辰在原地焦灼地等待,时间仿佛过得格外缓慢;
他望着殿外缥缈的仙云,心中七上八下。约莫过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才见西王母返回,脸上带着深深的遗憾和无奈,甚至比刚才更甚;
“龙皇,本宫方才仔细查探过了,甚至以神识感应了池底灵脉;”
西王母叹了口气说道,语气沉重;
“情况比预想的还要糟糕,净池灵脉近乎枯竭,封印之力亦因能量不足而十分脆弱;
若是此时强行开启,非但无法救人,恐怕会引得灵脉彻底崩毁,这天地生成的至宝也就彻底废了;
届时非但救不了你的朋友,反而毁了一件关乎无数仙神修行福祉的奇珍,这个责任,本宫也担待不起啊;
实在……是爱莫能助了,龙皇还是……尽快另请高明吧;”
西王母虽然看似言辞诚恳,但她的话却是封死了江辰借用莲花净池的所有可能;
灵脉枯竭?怎如此巧合,提前一点迹象都没有?江辰虽然满心不甘和疑虑,但是话已至此,却也无法再强求;
对方毕竟是女仙之首、天庭地位尊崇的西王母,言辞恳切,理由充分得无懈可击,他若再纠缠不休,反倒显得自己无理取闹,不知好歹了;
“既如此……是江辰唐突了,多谢娘娘费心;”
江辰压下心中的失望和那一丝仿佛被戏耍的怒火,拱手告辞,连那几瓶珍贵的贡礼也忘了拿,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去;
离开瑶池后,江辰并未立刻返回哪吒府邸,而是在天庭漫无目的地行走,心中烦闷异常,像压着一块巨石;
他不死心,又凭借记忆,去寻了几个近期因公务往来而相识、感觉还算正直的天庭仙官,甚至厚着脸皮去求见了两位看上去比较和气、或许能说上话的上仙老臣;
但结果无一例外,有的仙官闻言直接摆手,表示瑶池之事乃西王母专辖,他人无权过问,爱莫能助;
有的则面露难色,暗示其中水很深,让他不要再想;
还有的则建议他去求太上老君,但立刻又补充说老君行踪成谜,神龙见首不见尾,且早已超然物外,轻易不会插手此等事务;
最后,他在一处贩卖仙丹灵草的仙坊偶遇了正在闲逛淘换宝贝的猿道人;
猿道人听了他的遭遇,挠了挠头,把他拉到一边,低声道:
“江辰,不是做师叔的不帮你,那莲花净池我也听说过,确实是西王母的心头肉,眼珠子似的宝贝,等闲绝不外借,规矩大得很;
至于老君……唉,他老人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上次帮你重塑龙身已是天大的面子;
如今老君也不在兜率宫内,也不知何时会回来,你要苦等一个未知的机会想来也是不妥的;
更何况我看呐,西王母那套说辞……哼;”
他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无奈笑容;
“或许八成是推脱之词,但你又能如何?难道还能强闯瑶池不成?那可是泼天的大罪!”
连猿道人都这么说,江辰彻底失望了,心情沉重得像灌了铅,他谢过猿道人,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哪吒的云楼宫;
不料江辰刚进宫殿,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大大咧咧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响起:
“哟!这不是我们日理万机、威震四海的龙皇陛下吗?
怎么有空跑我这小庙来了?还愁眉苦脸的,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谁欠你钱不还了?报上名来,小爷我去帮你讨债!”
只见哪吒正毫无形象地翘着二郎腿,坐在厅中的玉椅上,拿着一只硕大的、灵气四溢的仙梨在啃,汁水横流;
李贞英和小蓝星则在一旁的绣架边说着悄悄话,仿佛是在研究着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江辰看到哪吒,像是看到了救星,又像是找到了倾诉对象,长长叹了口气,在他对面坐下,一脸疲惫;
李贞英见状立刻猜到了江辰应该是在瑶池西王母处碰了壁这才心情不好,急忙乖巧地奉上香茗;
“啧,这妹妹带的,天天吃我的喝我的玩我的,可没给自己兄长倒过一次茶水啊...”
哪吒调笑了李贞英一句,但随即也看出江辰情绪极度不对,挥挥手让妹妹带小蓝星先去后园玩,然后凑近了些,收敛了玩笑之色,问道:
“真遇上大麻烦了?听说你去找西王母了?为了救你那个……红颜知己?”他语气里依旧带着几分调侃,但眼神里多了些认真的关切;”
江辰此刻也无心计较他的用词,苦笑一声,将青萤的大概情况和伏羲的诊断以及自己去瑶池求借莲花净池被拒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尤其强调了西王母那套“灵力不足、需要蕴养百年”的说辞;
他本意只是心中憋闷欲裂,想找个人倾诉一下,发泄一下;
没想到哪吒听完,非但没有同情地附和,反而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果盘都跳了起来,继而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江辰啊江辰!枉你聪明一世,你居然信了那个老女人的鬼话?
什么净池灵力枯竭,这你也信?莲花净池那是什么级别的灵宝,又在天庭,怎么可能存在灵力不足需要蕴养?
你被她骗了!骗得团团转!哈哈哈!”
江辰被他笑得一愣,莫名所以:
“什么意思?哪吒,你把话说清楚!”
哪吒止住笑,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讥讽和鄙夷之色:
“西王母讨厌龙族,那是天庭公开的秘密!早几千年就没少给你们四海龙宫穿小鞋!
克扣供奉、找茬降罪的事儿干得还少吗?她那人,最是口蜜腹剑,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笑里藏刀的老祖宗!
莲花净池灵力不足?哈哈哈,笑死我了!我告诉你,就在三四天前,我奉命去瑶池送一批军需备案文书;
还亲眼看见百花仙子从那净池里出来,容光焕发,仙气逼人,说是刚奉西王母之命,用净池之水滋养了一批准备进献给玉帝的万年仙葩;
那池水灵气充沛得都快溢出来了,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哪有什么灵力不足?还要蕴养百年?
分明就是她不想借给你,随便编个瞎话搪塞你!也就你这实心眼的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