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小公主慕容雪的目光则从陆霄云一进来就黏在他了他身上,再也挪不开。
几人走向专为贵宾设置的席位区域。
陆霄云自然走向北燕皇室区域,在逸王陆霄鱼身旁的空位落座。
杨依泽则带着夜玲珑等人来到大黎使团区域,在康王杨依睿身旁依次坐下,夜玲珑、庄小北以及仙医谷凌霄子、云清墨、欧阳少恭的位置也安排在此。
他们甫一落座,东越瑾王南宫瑾便笑着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了过来:“久闻仙医谷医术通神,今日得见凌谷主与二位公子风采,果然名不虚传。我东越虽地处海域,亦有独特风光与药材,欢迎仙医谷诸位前来游历。”
西凉驰王慕容峥也沉稳接话,语气诚恳:“凌谷主,西凉虽不及东越物产丰饶,但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的景象也是别有一番风味。若诸位不嫌弃塞外风沙,本王随时在西凉恭候大驾,定让诸位领略一番与众不同的塞外风情。”
凌霄子笑呵呵地拱手回应:“两位王爷盛情,老夫心领了。仙医谷一向不喜拘束,游历之事,随缘就好,随缘就好。”
云清墨微微颔首致意,欧阳少恭则摇着扇子笑道:“王爷们的好意我等记下了,若有机会,定当叨扰。”
帝后尚未驾临,殿内便是这般气氛热烈中带着一丝微妙的试探与寒暄。
很快,内侍尖细高昂的声音响起:“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霎时间,殿内所有声音戛然而止,百官与使臣纷纷起身,躬身行礼。
景明帝陆政身着明黄色龙袍,虽大病初愈,面色仍略显苍白,但在皇后顾倾城的搀扶下,步伐沉稳,目光扫视全场时,依旧带着帝王的威严。
皇后顾倾城亦穿着一身明黄绣金凤宫装,凤冠霞帔,仪态万方,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只是偶尔投向陆政的眼神中,仍残留着一丝未曾完全散去的忧色。
跟在帝后身后是景明帝的一众妃嫔,苏贵妃穿着一身淡紫色宫装,头戴点翠珠钗,眼波流转间自带一股娇媚风情,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身旁的三公主陆雯萱脸上描着精致的妆容,一身桃红宫装,倒也显得规整大方,有了几分皇室气度。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朝拜声在栖云殿中回荡。
“众卿平身。”
景明帝的声音透过内力传遍大殿,“今日朕之寿辰,蒙四国贵客不远千里而来,实乃北燕之幸。望诸位不必拘礼,共享盛宴。”
“谢陛下!”
众人依序落座。
景明帝陆政缓缓举起酒杯,目光慈和地看向仙医谷众人所在的方向,声音传遍大殿: “今日朕心甚悦。然朕能安坐于此,与诸卿共庆寿辰,首功当属仙医谷诸位神医妙手回春。”
他目光首先看向凌霄子:“凌谷主,您率弟子不远千里而来,妙手仁心,朕感念于心。特赐仙医谷‘北燕圣手’金匾一幅,黄金万两,此后仙医谷弟子入北燕行走,各州府皆需以礼相待,尽力相助。”
凌霄子立刻带着云清墨、欧阳少恭起身,恭敬行礼:“多谢陛下,陛下洪恩,仙医谷愧不敢当,救死扶伤乃医者本分。”
景明帝含笑点头,目光继而落在夜玲珑身上,语气愈发温和:“谢谢玲珑丫头于宫中不辞辛劳,为朕施针用药,心思缜密且胆大心细,朕方能痊愈如此之快。”
他稍顿片刻,声音沉定有力,响彻殿宇:“今日四国使臣与百官齐聚,正是见证之时——朕已收玲珑丫头为义女,赐封号‘安宁’,赏云州为安宁的汤沐邑,享一州赋税!往后在北燕宫中也好、宫外也罢,众卿对安宁公主皆需以礼相待、恭敬有加,切不可因她性情谦和,便失了应有的尊荣与礼数!”
夜玲珑起身,快步至殿中躬身行礼:“谢父皇体恤,玲珑不过尽了医者本分,何劳父皇在此刻特意提及。”
皇后顾倾城笑着抬手:“丫头快起来,今日是让诸国使臣作个见证。”
陆霄云亦颔首示意:“皇妹,谢恩吧。”
夜玲珑依言再行一礼,声音清亮:“玲珑谢父皇、母后隆恩!”
“平身吧。”景明帝抬手,笑容温和。
这一刻,夜玲珑“安宁公主”的身份及其封地“云州”才算是真正在四国使臣和北燕百官面前过了明路,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和窃窃私语。羡慕、嫉妒、审视、好奇……各种目光交织在她身上。
杨依泽看着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温柔。那冰雪初融般的笑意,为他冷峻的面容平添了难以言喻的魅力,却也刺痛了某些人的眼。
三公主陆雯萱死死攥着手中的丝帕,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她痴恋杨依泽已久,何曾见过他这般温柔神情?对象却是那个抢尽风头的夜玲珑!一股强烈的嫉妒和怨恨冲上心头,她几乎要按捺不住。
然而,目光瞥见御座上方的父皇母后,以及太子哥哥投来的淡淡一瞥,龙辰殿内那句“若让孤知道你再有任何非分之想或不当之举,休怪孤不顾兄妹情分,按宫规严惩!”的警告犹在耳边。她只能强行压下所有情绪,狠狠剜了夜玲珑一眼,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咬牙切齿地低语:“夜玲珑……你给本公主等着!我绝不会放过你!”
仙医谷几人亦是面带笑容。 而段洛川,在听到“云州”二字时,握着酒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
丝竹之声悠然而起,身着彩衣的宫娥们如蝴蝶穿花般端上美酒佳肴。寿宴正式开始,表面上一派歌舞升平,其乐融融。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按照流程,进入了各国使臣正式献礼的环节。
大太监高声唱喏,各国使团依序上前,献上早已备好的厚礼。
西凉驰王慕容峥献上一尊通体由极品暖玉雕琢而成的奔腾骏马,玉质温润,雕工精湛,寓意龙马精神,国运腾飞;
东越瑾王南宫瑾姿态潇洒,一拍手,两名东越侍从抬上一个覆着红绸的托盘。
他上前亲手揭开,刹那间珠光宝气几乎盈满殿宇一角。托盘内衬深色丝绒,上面赫然是十颗皆有龙眼大小、浑圆无瑕、光泽莹润的极品东珠,每一颗都堪称稀世之宝。旁边另有一尊用整株血红珊瑚雕成的展翅鲲鹏,形态遒劲,红艳欲滴。
南宫瑾笑道:“东海虽大,此等品相的明珠与血珊亦难得一见。谨以此薄礼,祝愿北燕陛下如皓月当空,明照万里;愿北燕江山如鲲鹏展翅,永固绵长!”
此礼一出,殿内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叹声。
“啧啧啧…这南宫瑾倒是会说话!”欧阳少恭咂了咂嘴。
杨依泽从容起身,步至殿中,对着御座上的景明帝微微躬身,声音清越朗润: “外臣杨依泽,代表父皇恭祝北燕陛下万寿无疆,福泽绵长。愿两国邦交永固,共享太平。”
他一挥手,身后侍立的玄一躬身奉上一个打开的紫檀木长匣。
只见匣内明黄锦缎之上,静静安放着一尊由整块极品羊脂白玉雕成的宝鼎。玉鼎造型古朴庄重,通体莹润无瑕,散发着温润柔和的光泽。鼎身四周浮雕着象征江山永固的祥云山峦纹样,线条流畅大气。最引人注目的是鼎腹处,天然形成的一抹暖黄沁色被巧雕成一轮蓬勃欲出的旭日,寓意“山河同寿,如日之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