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之下,姜宁鸢这边就不太好。
她正在厨房洗着碗筷,就听到阿宝扯着嗓子,慌里慌张从厕所跑出来,边跑边喊:“妈妈,不好啦,我屁股疼!”
姜宁鸢起初还以为,是厕所地板滑,阿宝摔着了,这住军属院的老房子,设施旧,孩子磕着碰着常有的事。
她擦了擦手,急急忙忙往厕所赶,嘴里还念叨:“咋就摔着了呀,慢点儿跑……”
结果到了跟前,就看见阿宝裤子褪到一半,站在那哭丧着脸,小手指着屁股。
姜宁鸢定睛一看,差点没站稳。
阿宝不是摔着,是阿宝肛门那儿,卡着半截体温计!
这事儿说起来也离谱。
阿宝好奇体温计是啥,上厕所时偷偷揣进裤兜,完事儿提裤子,一个没注意,体温计咻地滑进去,半截卡屁股里,吓得他魂都快没了,扯着嗓子就往外跑。
姜宁鸢强忍着恶心,一边安抚哭成泪人的阿宝,一边琢磨咋把体温计弄出来,嘴上还得哄:“别怕啊阿宝,这东西不咬人,咱慢慢弄出来就好……估计是你好奇劲儿上来,没轻没重,以后可不能乱玩这些东西啦。”
心里头却直犯难,这体温计玻璃的,万一断里头可咋整,又怕吓着孩子,只能先稳住。
好不容易,连哄带骗,小心翼翼把体温计抽出来,姜宁鸢赶紧把东西丢一边,给阿宝擦眼泪:“瞅瞅你这小皮猴,以后别乱摸这些东西。”
阿宝这会儿也缓过神,抽抽搭搭地,瞅着体温计,又看看姜宁鸢,抹了一把眼泪,“对不起……我也没想到……”
姜宁鸢一阵恶寒,“你快去厕所把屁股擦一下,我去把这东西丢掉。”
姜宁鸢拿着体温计,刚出篱笆院门口,就看见天一跑了过来,见姜宁鸢手里的东西,他激动大喊:“婶儿,这东西我见过,我哥之前把这个塞鼻孔里,折腾老半天才弄出来咧。”
他边说还边用手比划,那夸张的样子,仿佛在讲啥惊天大事。
姜宁鸢差点原地去世,“你快去找阿宝玩吧,我去丢东西。”
她夹着体温计快步往军属院大门口走,只想把这晦气物件丢得远远的。
谁知道刚走到前面拐角处,就听见于美丽在跟几个军嫂打听关鹏辉的事情。
“我听说早上有人开车来咱们军属院门口了?”
于美丽一大早就风风火火往城里跑,她要去买毛线,心里还琢磨着给家人织点实用的物件。
等买完返程,却错过采买班车,在路边干等老半天,最后好不容易盼来一辆老牛车,这才慢悠悠回了家。
一进家门,于美丽连口气都没喘匀,就扎进厨房煮饭。灶火正旺,饭煮到一半,张嫂过来借盐,两人随口唠嗑,徐嫂就把“有男人开车来接姜宁鸢”的事儿说了。
于美丽一听,顿时抓心挠肝,饭也没心思好好做,碗筷一扔,碗都没洗,火急火燎就跑出来找人打听。
几个军嫂凑在一块儿,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起劲儿:
“那么多人瞧见,肯定假不了!陆团长要是从部队回来听说这事儿,指定得闹翻天。”
“找媳妇不找贤惠的,光图漂亮顶啥用?中看不中用。”
“怪不得又是买冰箱又是买电视,我还真当她凭本事做生意挣的钱,搞半天钱来路不正,她之前拉咱一起做生意,说不定是想拉垫背的,怕事儿暴露。”
她们你说一句我接一嘴,编得跟真事儿似的,要不是姜宁鸢自己就是当事人,估计都得信以为真。
正说得热闹,突然有东西“嗖”地飞过来,不偏不倚砸在于美丽头上。
“啥东西啊?”于美丽手忙脚乱往头上摸,摸到个软软、还会动的玩意儿,吓得尖叫。
于美丽这一扔巧了去,体温计不偏不倚,砸到另一名传“姜宁鸢买冰箱电视钱来路不正”的军嫂脖子上,顺着领口就滑进去了。
那军嫂瞬间炸了锅,“嗷”一嗓子开始乱蹦,双手疯狂扒拉衣服。
其他几个跟着造谣的军嫂,慌里慌张帮她抖衣服,等把东西倒地上,众人凑近一瞧——是根体温计,玻璃管里水银还在晃荡。
于美丽瞪着眼,强装镇定问:“这哪来的?”
她家一堆娃,日常没少和体温计打交道,可刚才这东西砸她头上,她伸手一抓,现在手心还残留着那股凉意,膈应得她猛干哕两下,气呼呼抬脚,差点把体温计踩碎。
姜宁鸢攥着火钳,冷眼盯着这场闹剧,咬着后槽牙开口:“我扔的,你们不是爱背后编排人、传些没影的瞎话吗?来,当着我面接着说,再敢乱嚼舌根,我有的是法子治你们。”
几名军嫂听到声音,回头一看是姜宁鸢,脸“唰”地变白,一个个缩脖子,不敢直视她。
她们心里发慌,刚才那些话,不会都被听见了吧……
于美丽梗着脖子,满脸不服气:“我就打听几句,又没说啥难听的,你凭啥拿体温计扔我。”
姜宁鸢气笑了:“你干的事儿自己不清楚?背后编排我、传那些没影的谣言,当我是聋子听不见?我没把体温计塞你嘴里,算够客气,扔你头上,是给你留脸。”
于美丽嘴硬顶嘴:“你这张牙舞爪的,哪里善良了?军属院的大家谁不知道你是个刺儿头?”
姜宁鸢往前一步,眼底透着狠劲:“我‘刺儿头’是因为占理,你们刚才说的话,我全听见了,要是质疑我表哥身份,尽管找老首长查户口,或者让陆景和自己来对质。”
她扫了眼几个军嫂,继续开炮,“你们闲得慌就去晒晒太阳,别长张嘴就乱咬,我要是真有问题,能大张旗鼓让人到军属院?我又不傻。”
姜宁鸢这么有底气,不怕拉陆团长对峙,也不怕老首长查,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个男人真是姜宁鸢她表哥。
想想也是,姜宁鸢在部队当着团长夫人,日子舒坦得很,哪里犯得着做那些不要脸的事情。
几个军嫂被骂得不敢吭声,缩在一边像鹌鹑。
姜宁鸢看她们这幅德行,心里的火还没消,可也知道见好就收。
有个胆小的军嫂熬不住,哆哆嗦嗦开口:“宁鸢,我嘴贱说错话,你别跟我一般见识……再也不敢乱说了……”
其他人见状,也忙不迭跟着认错,你一言我一语,就盼着姜宁鸢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