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水房外,早已排起了长龙,叶秋排在最前面,张晓璐和徐婧排在她后面,再往后才是同宿舍的其他同学,只有纪笑笑不在。
闲着也是闲着,张晓璐本来就是话唠,都不用叶秋开口,她就开始说起来,“自从大家都买了暖水瓶后,每次接水都好多人,排老长的队。”
学校里不能生火烧水,所以暖水瓶是必需品,现在还好,等到了冬天,没有热水可过不下去,宿舍其他人都陆陆续续买了暖水瓶,像叶秋和徐婧这种手头宽裕的,就旧货商店买,其他人舍不得花钱,也能从学长学姐那儿买二手的,到现在,只有纪笑笑还没买暖水瓶。
张晓璐继续嘀嘀咕咕,“纪笑笑这个人也是,舍不得花钱,连个旧的暖水瓶都舍不得买。你说她舍不得买就算了,怎么老找我们借热水?除了你和徐婧,其他人都被借遍了,尤其是雁姐,每次接的热水都要分她一半。你说她的脸皮怎么这么厚,都闹成这样了,还装没事人?”
徐婧自持本地人的身份,几乎不会跟她们蛐蛐其他室友,可聊到纪笑笑,她也一肚子火,“说真的,要不是不好意思找辅导员,我早就想让她滚出咱们宿舍了,真的是,多跟她相处一天我就觉得烦!”
因为太气愤,说话时徐婧没有控制住自己的音量,前后不少同学都听到了,队尾的几个女生听到熟悉的名字,更是竖起耳朵。
只可惜,她们没继续讨论,只能隐约听到徐婧和张晓璐在说纪笑笑的不好。
听着她们两人的嘀咕,王雁不耐烦地皱眉,在她看来,纪笑笑虽然也有不对的地方,但徐婧和叶秋的为人处世确实有些盛气凌人,别人一句话也说不得,说她们一句,就有十句话等着。可她又不想为了纪笑笑得罪其他人,只能厌烦地听着,直到轮到她们接水,才感觉耳朵被解放。
排了好久的队,叶秋她们才费力地提着重重的暖水瓶朝宿舍走。
“现在几点了?”
现在宿舍只有叶秋一个人有手表,听到这话,抬起手臂看了下时间,“还差八分钟就到九点了。”
张晓璐羡慕地看着她手上的手表,“有手表就是方便,能随时看时间,不用担心迟到。”
清北大学校园占地面积大,上课教室又不固定,因为不清楚离上课还有多远,常常能看见一群学生在路上狂奔,这要是有一块手表,能随时看时间该多好。
徐婧虽然家里条件好,却也没有到给她买手表的程度,好奇地看了一眼,“你在哪儿买的手表?”
没什么好隐瞒的,叶秋随口说:“别人送的。”
“送的?”徐婧难得维持不住平淡的表情,“就算不要票,一块手表差不多要一百块钱呢?这么大方,谁送你的?”
还不等叶秋回答,王雁就插入她们的话题,“小秋,一块手表不便宜,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好收别人这么贵重的礼物?”
叶秋皮笑肉不笑,“雁姐,你虽然是班长,也没权利管我朋友给我送的礼物吧?”
没想到叶秋会一点面子不给她留,王雁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关心你,担心你走错路......”
“雁姐。”听到她越说也不像样,叶秋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不管是班长还是宿舍长的身份,都没必要管这么多。再说了,我只是收了朋友送的礼物,怎么就到走错路那一步了?”
除了有点多事,王雁在大家伙儿心目中的形象不错,纷纷出来打圆场,转移话题。
王雁想再说些什么,可看到叶秋漠然的侧脸,就又把话咽回肚子里,只是觉得有些委屈,她明明是好意,叶秋怎么就不领情呢?
发生了不愉快的插曲,叶秋加快脚步,独自一人先回到宿舍。
一推开门,就看见纪笑笑眼泪涟涟地拉着班上一个女同学的手。
自从跟纪笑笑闹开后,叶秋连表面的和平都不想维持,自顾自地提着暖水瓶进屋,看也没看她们两人一眼。自然没看到女同学离开前瞪她的一眼。
因此,当叶秋知道系里流传她不仅欺负纪笑笑,还带领宿舍其他人孤立她时,表情十分茫然。
“我?欺负纪笑笑,还让宿舍其他人孤立她?还有人亲眼看到、亲耳听到我们宿舍霸凌纪笑笑?”叶秋不可置信地反问,“说这些话的人脑子都有问题,发生什么事情都不打听清楚,直接就认定我欺负别人?”
周聪认真地说:“是,我最近听到班里不少同学都这么说,在有人拿这件事问班长的时候,因为她的回答比较含糊,所以大家都认定你不仅欺负纪笑笑同学,连班长都受你的胁迫。”
实在是太荒唐,叶秋不觉得生气,只觉得好笑,“我就是一个普通同学,又不是什么恶势力,怎么说的我像一个大魔王一样?”
“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相信叶秋同学你不会做出这样的事,肯定是有人在污蔑你!”
叶秋抬头,追问:“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她不记得之前认识周聪,他莫名其妙的信任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不自然地避开叶秋清凌凌的视线,周聪耳根微红,“我也是川省的,之前看到过省报对你的采访,我相信能在乡下做出那么多事情的知青不会是道德败坏的人。”
原来症结在这儿啊,叶秋恍然大悟,对周聪道谢,“不管怎么说,都谢谢周同学你能告诉我这些,要不是你,我可能暂时不会发现系里这些乱七八糟的谣言。”
她最近忙着别的事,对学校的事情关注不多,还真的没听过这些话。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