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花想容吓得差点跳起来,小脸煞白,下意识地就往苏挽辞身边缩,“又是诅咒?跟那只大虫子身上的一样吗?那我们快走吧!别往里去了!”
“走?”苏挽辞苦笑一下,摇了摇头,“恐怕……来不及了。”
她感受了一下周身的气息,脸色更加难看:“从我们……踏入……传送阵……开始……或许……更早……从我们……拿到……黑水令……并通过……‘考验’……开始……我们身上……就已经……被打上了……某种……标记。”
她指了指脚下光滑如镜的玉质地面上,他们几人几乎微不可查的影子:“你们……仔细看……”
花想容和莫小锤连忙低头看去。
只见在周围柔和荧光和符文流转的光芒照射下,他们几人的影子边缘,竟然都附着着一层极其淡薄、几乎与影子本身融为一体的……暗紫色细碎光点!
那些光点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散发着一种极其隐晦的、与廊道深处那丝诅咒之力同源的冰冷气息!
“这、这是什么时候?!”花想容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吓得差点把自己的脚缩回来。
莫小锤也是汗毛倒竖,使劲跺了跺脚,却发现那些暗紫色光点如同跗骨之蛆,根本甩不掉!
“是……虚空巨兽……的‘注视’……”苏挽辞语气沉重地给出了答案,“或者说……是那‘考验’……通过后……留下的……‘印记’。这东西……恐怕……既是……保护……让我们……能适应……这里的……环境……不被……立刻……排斥……也是……监视……和……限制。”
她顿了顿,说出了最关键的判断:“我怀疑……这印记……可能……无法……让我们……原路返回……甚至……会阻止……我们……离开……一定的……范围。”
换句话说,他们可能没有退路了。只能前进,无法回头。
廊道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刚刚因为灵气纯净而带来的些许轻松感荡然无存,只剩下沉重的压力和未知的恐惧。
“那、那怎么办?”花想容的声音绝望又无助,“难道我们只能往里走?去那个……镇压着可怕东西的地方?”
“目前看,是的。”苏挽辞点头,她迅速压下心中的惊悸,属于医修大佬的冷静和分析能力再次占据上风,“但…未必就是死路。”
她目光再次投向廊道深处,眼神锐利如手术刀:“布置这里的人,手段,超乎想象,他既然设下了‘考验’和‘印记’,或许深处并非只有镇压,也可能藏着一线生机,或者离开的方法。”
“而且…”她摸了摸怀里再次不安扭动起来的小金乌,又感受了一下储物袋中发烫的玉盒,“小秃毛和那本源碎片的反应,很奇特,不像是单纯的恐惧,更像是一种愤怒的共鸣?”
这让她对深处被镇压之物的身份,有了更进一步的猜测,也稍微增加了一点底气。
“走吧,”苏挽辞再次开口,语气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静,甚至带着一丝研究者的探究欲,“既然……退不了,那就进去看看,都打起精神,跟紧我,注意感受周围能量的细微变化。”
她率先迈开脚步,沿着宽阔的白玉廊道,向着那荧光流转的深处走去。步伐依旧虚浮,脸色依旧苍白,但脊背挺得笔直。
苏沉璧沉默地跟上,与她并肩而行,锈剑虽未出鞘,但冰冷的剑意已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随时准备斩出雷霆一击。
花想容和莫小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恐惧,但也看到了别无选择的决绝。两人一咬牙,也赶紧跟上,紧紧贴在苏挽辞身后,像是两只警惕又无助的雏鸟。
越往深处走,周围的灵气越发纯净浓郁,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灵雾,呼吸间都感觉修为在隐隐增长。
墙壁上的银色符文也越发复杂璀璨,流转间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强大力量。
但苏挽辞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她感知到的那丝诅咒与镇压之力,也随着深入而逐渐变得清晰起来。虽然依旧被庞大的灵气稀释掩盖,但那种冰冷、死寂、怨毒的本质却无法遁形。
而且,她发现了一个更令人不安的现象——
周围墙壁上那些复杂精妙的银色符文,在靠近底部、不易察觉的地方,偶尔会出现一丝极其细微的……不协调的波动。
就像是……完美的乐章中,混入了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不和谐的音符。
有些符文的线条,会出现极其短暂的、细微的扭曲或者黯淡。
仿佛……这庞大而古老的镇压禁制,经历了无尽岁月后,某些环节……似乎出了极其微小的……问题?
或者是……能量供给……出现了某种程度的……不均衡?
这个发现让苏挽辞的心跳再次加速。
一个运转完美的顶级镇压禁制,是绝对可怕、无法撼动的。
但一个或许存在细微瑕疵、或者能量供给出现问题的禁制……
那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危险依旧,但……或许也意味着……
“咔……嚓……”
就在苏挽辞全神贯注地感知着墙壁符文的能量流动时,一声极其轻微、仿佛琉璃碎裂的细响,突兀地从前方廊道的拐角处传来!
声音很轻,但在死寂的廊道中却异常清晰!
四人脚步猛地一顿!
苏沉璧瞬间将苏挽辞护在身后,锈剑出鞘三寸,剑锋直指前方拐角,眼神冰寒彻骨!
花想容和莫小锤也瞬间屏住呼吸,灵力暗涌,紧张地望向前方。
苏挽辞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神识如同最精细的触须,小心翼翼地向拐角处探去。
没有预想中的怪物或者守卫。
只有……
在拐角之后,那片更加宽阔、符文更加密集璀璨的玉壁之上……
一道纤细的、新鲜的、如同闪电般的……
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