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透过轩窗洒在铜镜上。
辞旧强忍着不习惯,由冥玉为他画好了红妆。
冥玉坐在椅子上,望着院子里的大树。
回想着,“主人刚来王府的时候也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辞旧听后追问道,“那她可有什么东西留在这里吗?”
冥玉摇了摇头,“没有。”
“主人被丈夫休弃时,就带走了所有的东西。”
“遗留下的那些,估摸着也应该都被清扫出去了。”
辞旧的眼眸中充满了失落,低头喝了口茶。
冥玉感觉有些奇怪,“怎么?难道你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主人留下的东西吗?”
辞旧看着她解释道,“嗯。”
“因为解除冥婚需要与赵娣有关的遗物才行。”
“所以我们一直在找。”
他摇了摇冥玉的衣袖,“你再想想,看她还有什么遗留在这里的东西不?”
冥玉捏着茶杯,静静的想着。
“书信算吗?”
辞旧开心的回应道,“算。”
“信在什么地方?”
“拿了我们就赶紧走,离开这个地方。”
冥玉看着辞旧,“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怎么感觉你好急躁。”
辞旧叹了口气,“不是急躁。”
他贴在冥玉的耳边悄悄说道,“我隐隐感觉,这府里似乎有一股妖气。”
“长鸣那老妖婆,一天到晚,不知道是亏心事做多了还是怎么着。”
“仇人特别多。”
“我感觉对方可能是来追杀她的。”
“所以我们得快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冥玉笑了笑,有些不信,“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能感知到妖气?”
辞旧听后十分的不服气,“术法十册,我练了都快有九册了。”
“感知妖气这么小的事情,怎么可能办不到。”
说着就把冥玉送进了银钗的空间里,念叨着,“快走吧,正事要紧。”
按照冥玉的指示。
辞旧走到了花园中。
圆形的花圃中,盛开着许多花朵,粉的、蓝的、紫的、红的……姹紫嫣红。
但没有一样是辞旧能叫上名字的,看的出十分稀有名贵。
迷人的花香,如清酒般令人陶醉。
“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东南方的大树底下。”
辞旧走到树前,向四周张望了一会儿。
“确定就是这里吗?”
冥玉肯定的答道“就是这里。”
辞旧双手捏诀,“遁土寻踪,开!”
修为随心意而动。
土层翻开,一个锦盒浮了出来。
辞旧伸手拿起,轻轻打开。
只见里面有数十封书信。
每一封都注明,“夫君亲启。”
缓缓拆开,默默看了许久。
辞旧大致明白了所有信的内容。
正元二年,王桂外出经商遇到土匪。
被扣押在了寨子中。
赵娣每日写信,问他是否安好。
并提前准备好了赎金,打算救王桂回来。
每一封信里,都是她的真情思念。
“你的主人为什么要把信埋在这个地方?”
冥玉有些悲伤的说道,“主人说,东南方的这棵树,位置好。”
“信先埋在这里,等过段时间,拿到了休书,她就吊死在这棵树上。”
辞旧想起来书里的一句话,“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她心中,可有所念?”
冥玉说道,“没有。”
“主人只说过,吊死在这里,可以看到,过去的自己跟王桂。”
辞旧将信重新装回信封。
思索片刻后,决定传音给长鸣。
这时,一个婢女出现在了辞旧的身后。
“澜姑娘,夫人想见见您。”
辞旧转身,将书信藏在身后,“什么夫人?”
婢女笑了笑,给辞旧行了一礼,“是少夫人,她昨日就听闻您来了。”
“但舟车劳动,不好叨扰,便想着今日见一见。”
“春暖阁备了上好的茶,澜姑娘还请跟婢子走一趟吧。”
辞旧见不好推脱,传音向冥玉问道,“怎么办?”
冥玉认出了这名婢女,“先跟着她走。”
“后面静观其变。”
辞旧抿了抿唇,将锦盒藏进袖子里的乾坤袋内。
“行,那你带路吧。”
婢女抬头看了看辞旧,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路上,冥玉跟辞旧说清楚了这位少夫人的来历。
“在主子被休之前,王桂就跟她勾搭到了一起。”
“这女子本是青楼艺伎,也算不上什么清白女子。”
“但因姿色,被王桂纳入了王府做了妾室。”
“后来又怀了孩子,致使主人被休。”
“现在看来,应该是王桂将她从妾室抬为了正室。”
“这女子狡猾奸诈,你见了她一定要多加小心。”
辞旧应声道,“放心吧。”
“我会小心的。”
从深夜到白天,长鸣在这偌大的王府中,找了许久,也没找见,与赵娣有关的痕迹。
路过一间柴房时,腕间的红绳突然有了异动。
跟随指引,长鸣穿过房门走了进去。
柴房里黑漆漆的,没有一丝阳光。
抬起手,用灵力在掌中凝聚出一团火焰。
昏暗的光芒中,柴房内的景象,逐渐显现。
所有的门窗都被封死。
隐隐透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长鸣继续往前走了几步,在墙角发现了一个木桶。
腥味就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揭开盖子,里面是一条条沾染血迹的白布。
在最底下还放着一张黄符。
那是一张带有驱逐禁制的符咒。
长鸣抽出一股灵力,用秘法感知着血迹上的气息。
脑海中还原出那段过去。
赵娣跟一个郎中走进了,这间柴房。
“少夫人,你可想好了,一旦这么做了,你这辈子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有孩子了。”
赵娣咬了咬牙,“无妨。”
“只要能把夫君救回来,什么都是值得的。”
她坐在木桌前,将一块白布咬在口中。
郎中拿出一个带有血槽的锥子,直接刺进了她的手腕。
顿时鲜血如柱般流出,尽数滴入海碗中。
赵娣的额头汗水如雨般落下,脸色苍白。
快要晕厥时,终于结束。
郎中为她包扎了伤口,用的正是这些白色的布条。
她的嘴唇颤动,“用这血做药引,真的能让我夫君醒过来吗?”
郎中肯定的答道,“这是自然,老夫可以用身家性命跟你保证,只要有了这药引,再配上我家传的秘方。”
“不过七天,一定能让你夫君醒过来。”
布条中封存的过去,在此时戛然而止。
长鸣猜测,赵娣死后可能因为血迹的缘故,来过这个地方,致使王府的人恐慌不已。
这才请人下了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