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气流如墨色绸缎般拂过永恒之座的结界，鸿蒙之气凝结的光纹在结界表面流转，将深夜的混沌杂音隔绝在外。我指尖轻叩扶手，天道纹路中浮现出盘古开天斧的虚影，斧刃上跳动的开天法则正与混沌核心处的气息遥相呼应。
“还差三道混沌禁制便能彻底稳固斧身。”我望着那道愈发清晰的虚影，时间法则悄然铺开，将盘古此刻的状态拓印成一枚菱形光晶。光晶中，盘古周身的开天法则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啃噬混沌之气，每吞噬一缕，他肌肉线条上的道纹便亮起一分，眉心“开”字印记甚至开始溢出金红色的火焰——那是足以焚尽法则的开天圣火。
结界外忽然传来枝叶摩挲的轻响。世界树魔神不知何时立在鸿蒙禁制外，她裙摆上的青莲正以诡异的频率开合，根系间缠绕的生命法则丝线如蛛网般蔓延，试图穿透禁制的缝隙。我冷笑一声，永恒法则化作银针刺出，丝线瞬间绷断，世界树魔神闷哼一声，发丝间的世界树幼苗竟枯萎了数片叶子。
“窥探鸿蒙境，可是会折损本源的。”我睁开眼时，目光已穿透禁制落在她苍白的脸上。
她慌忙屈膝行礼，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时辰道友恕罪，吾只是……只是察觉到盘古道友的开天法则与世界树的生长轨迹产生了共鸣，想提醒道友留意。”
“共鸣？”我指尖光晶旋转，盘古的虚影突然与世界树魔神的轮廓重叠，两者接触之处竟迸发出翠绿与赤红交织的光粒，“原来如此，你想借盘古开天的冲击力催熟世界树。”
世界树魔神瞳孔骤缩，裙摆下的根系猛地扎入混沌地面，仿佛要随时遁走。我却缓缓收回目光：“开天之后，混沌碎片会化作三千大道，你的世界树若能扎根其中，确实能一步登天。但你有没有想过，盘古开天时会斩断所有混沌魔神的气运，包括你？”
她身形一僵，枝叶间的绿意瞬间黯淡。我轻哼一声，将光晶捏碎：“回去告诉你的盟友，别打时间长河的主意。昨晚因果魔神偷偷在河底埋下的因果锚，已经被我扔进时间乱流了。”
世界树魔神脸色煞白，转身化作一道绿光遁走。我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永恒之座突然剧烈震动，混沌核心处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盘古的开天斧，竟提前劈开了第一道混沌壁垒。
“比推演中早了三个混沌时。”我站起身，鸿蒙之气在身后凝聚成万丈虚影，“看来他也急着打破这混沌牢笼。”
虚空中的金榜突然金光大盛，排名第三的“盘古”二字竟开始扭曲，仿佛要挣脱金榜的束缚。杨眉的空间道场传来异动，十二层空间屏障同时展开，墨绿色的法则洪流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在混沌中冲刷出一条条空间栈道。
“时辰道友，盘古这是要提前开天！”杨眉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凝重，空间法则在我身侧撕开一道裂缝，“杨某刚在混沌边缘察觉到域外天魔的气息，他们似乎在等待开天的间隙入侵！”
我踏入裂缝时，正看见无数漆黑的触手在混沌壁垒的缺口处蠕动，触手上的“蚀”字道纹正一点点腐蚀着盘古劈开的裂缝。盘古手持开天斧立于裂缝前，开天圣火在斧刃上熊熊燃烧，每一次挥砍都能斩断成千上万的触手，但更多的天魔却从裂缝深处涌来。
“这些杂碎竟能穿透混沌壁垒。”盘古的声音如洪钟大吕，开天斧突然暴涨万丈，斧面倒映出无数天魔的本源形态，“时辰，借你时间法则一用！”
我未及回应，时间法则已自动化作亿万光丝缠上开天斧。光丝与开天圣火交织的瞬间，斧刃上竟浮现出过去、现在、未来三道虚影，三斧同时劈下，裂缝处的时间流速骤然加快千万倍——那些天魔还未反应过来，便已在时间加速中化作飞灰。
“多谢。”盘古颔首间，开天斧突然指向金榜，“这金榜排名，该更新了。”
话音未落，金榜上的“盘古（混沌十一重天）”突然炸开金光，化作“盘古（半步鸿蒙境）”。大道规则降下的金光比上次浓郁百倍，竟在盘古脚下凝结出一柄与开天斧同源的法则战锤。
“半步鸿蒙境……”杨眉倒吸一口凉气，空间屏障瞬间又加厚三层，“开天法则果然是混沌第一法则。”
我却注意到盘古眉心的“开”字道纹出现了一丝裂痕。那是强行冲击境界留下的痕迹，就像用蛮力撑开的堤坝，看似坚固，实则已埋下溃堤的隐患。
“域外天魔只是先锋。”我指尖划过虚空，时间长河的支流突然出现在裂缝上方，河水中漂浮的无数微型世界开始坍塌，“真正可怕的，是藏在裂缝后面的‘虚无’。”
河水坍塌处露出漆黑的深渊，比混沌更纯粹的黑暗中，隐约可见无数星辰般的光点在闪烁。杨眉脸色剧变：“那是……被虚无吞噬的三千大世界的本源！”
盘古突然将开天斧插入混沌地面，开天法则如锁链般缠上裂缝：“今日便让这些杂碎看看，谁才是混沌的主宰！”
他周身爆发出的金光竟逼退了鸿蒙之气，半步鸿蒙境的威压如海啸般席卷开来，金榜上的排名开始疯狂跳动——“时辰（鸿蒙一重天）”的字样竟出现了一丝动摇。
我轻抚永恒之座的虚影，心中冷笑更甚。这便是盘古的破绽，为了争夺虚名，竟不惜提前燃烧本源。他以为半步鸿蒙境便能稳压我一头，却不知鸿蒙境与混沌境之间，隔着的是创世与毁灭的天堑。
当第一缕开天之光从裂缝中射出时，我知道，清算的时刻近了。永恒法则在袖中凝结成沙漏，沙粒坠落的速度正随着盘古的呼吸逐渐加快。
“还有七百二十息。”我望着盘古伟岸的背影，轻声说道，“你的辉煌，将终结在开天的黎明。”
鸿蒙之气突然在指尖凝结成一枚黑色莲子，莲子表面刻满了时间与永恒交织的道纹。这是我为盘古准备的“礼物”，一份足以让他在力竭之时，连轮回都无法进入的礼物。
裂缝处的厮杀愈发激烈，盘古的怒吼中开始夹杂着喘息。金榜上的排名仍在跳动，只是“时辰”二字始终稳如泰山。
我闭上双眼，开始推演开天后的第一缕晨曦。那时，时间长河将漫过新生的天地，永恒之座会矗立在九天之上，而我，将是唯一的见证者，也是唯一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