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互通心意后,在顾醒面前,阮星眠越发大胆起来。
得出一个惊喜的结论——他的喜欢,是无底线的。
令阮星眠不解的是,顾醒不会主动和她有肢体接触。
她确认自己对顾醒是生理性喜欢。
总想和他贴贴。
但因为冰山实在太有距离感, 她连牵手都是克制着次数。
算起来他们在一起两个月了。
生理接触只停留在牵手。
计算机小教室里,阮星眠躺在顾醒行军床上玩手机。
一通胡思乱想后,痛下决心。
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都要亲一个再回宿舍。
谁知道她熬不过顾醒,键盘声过于催眠,她玩着玩着手机一松,偏头睡了过去。
稀里糊涂做了个高考的梦,睁开眼坐在高考现场,全是看不懂的符号和字母,试卷上写着高数两个大字。
阮星眠天都塌了,高考怎么能考高数呢,她大学都不用学……
“阮星眠。”
顾醒低沉的声音将她从噩梦中唤醒。
“我送你回去。”
阮星眠懵懵懂懂睁开眼睛。
这几天他们形成一种习惯。
她没课就过来,顾醒跑项目,她玩手机,十点之前,顾醒会送她回宿舍。
为了延长在一起的时间,阮星眠总是牵着他往地铁站走。
顾醒默认她这么做。
人群拥挤的时候,可以趁机窝他怀里,被他保护着。
回宿舍能乐一晚上。
“我不想回去。”简单的拥抱已经满足不了她了。
顾醒单膝跪地,蹲在行军床前。
阮星眠趁着脑子还没清醒,不由分说趁机扑他怀里。
“我困。”
她闭着眼,微微抬起下巴,唇瓣如愿以偿吻到他的下颌。
装作不经意的触碰。
一脸窃喜地不敢睁开眼睛,贴着他的脖子撒娇:“再陪陪我,好不好。”
顾醒坐上行军床,搂着她沉默半小时。
阮星眠紧闭双眼,一边装睡,一边回味这一幸福时刻。
“师范大学十一点门禁。”
他无情的嘴说出冰冷的话。
阮星眠热乎乎的心凉了半截,她睁开眼,主动放开顾醒。
“好吧。”她从他怀里起来,低头收拾自己东西。
手机,充电器,纸巾,水杯……
动作比以往快一些,速度收完,也不等顾醒。
往门口走,深吸一口气:“今天晚上还早,我可以自己回去,你好好忙,不要熬夜。”
右手贴上门把手的同时,左手手腕被对方一把抓住:“你心情不好。”
“没。”阮星眠嘴硬,“我很好。”
她挣了挣,拿顾醒的话硬邦邦回他:“我先回去,宿舍要关门了。”
“你教我。”他目光定定,手上用了点力气,不放她走。
阮星眠回头。
他说:“教我怎么哄你。”
这怎么教?
沉默一瞬,他在等待答案。
“亲我。”她乱教一通,夹带私货。
冰山眸子暗了两分,视线定在她唇瓣上。
说“好”的时候,冰凉的唇压了过来。
他闭上了眼睛,攥着她的手腕用了点力气。
她舍不得闭眼,因为这个吻,眼尾上挑,嘴角轻轻一弯。
两人的初吻一触即分,像蜻蜓点一下水面,瞬间春暖花开,心里的情愫随万物而长。
阮星眠捂着跳动得胸口,左心房右心房都开满了花。
他刚起身,衣领被轻轻抓住。
怀里的少女颤动着浓密的睫毛,“我想要那种,更激烈一点的。”
她抬眸,大眼睛忽闪忽闪,“你会吗?”
瞥见顾醒不同以往的表情,他眼帘半垂着,长睫像两把小扇子,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透着惯有的疏离冷淡。
可那目光却没敢直视过来,微微往旁边偏了半寸,像是被什么烫到似的。
耳根悄悄漫上的薄红,顺着线条利落的下颌线往下晕,偏偏他还抿着唇,想维持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阮星眠后知后觉跟着他不自在起来,“我已经被哄好了,那我先走了……”
转身的瞬间。
后脖子贴上一只温热大掌。
稍显冰凉的唇瓣紧紧贴过来,厚重而克制的呼吸声里。
她睫毛剧烈地颤了颤,闭上眼的瞬间,唇被他含住了。
不同于方才的轻触,这一次带着点急切的灼热,像压抑了许久的星火忽然燎原。
两人身体贴得极近,她浑身一僵,随即被那股热度烫得发软,不自觉地踮起脚尖,指尖胡乱地抓住他的衣襟。
他的吻渐渐深了些,带着点生涩的急切。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微微退开,额头抵着她的,两人都喘着气,鼻尖蹭着鼻尖。
她睁眼,撞进他盛满星光的眼眸里,那里有藏不住的慌乱,更有化不开的温柔。
他喉结又动了动,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问她:“还、还可以吗?”
她没说话,只是踮脚又往他怀里靠了靠,把发烫的脸颊埋进他颈窝。
太可以了。
夜风从窗缝溜进来,带着深秋桂花的香,悄悄盖住了两人加速的心跳声。
时间耽搁了,最后打车回的师范大学。
他们并肩走着。没人主动去牵对方的手。
甚至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每当视线对上,总有一个招架不住迅速弹开目光。
挠头搔耳,左顾右盼,欲盖弥彰。
宿舍楼近在眼前。
雀跃的心情被大楼压掉一半。
“不想回去……”阮星眠嘟嘟囔囔。
她明天早上没课。
可不回去,顾醒会陪她住酒店吗?
阮星眠收回这个可怕的想法。
她要矜持。
叶澜知道会打死她的。
即将踏进宿舍楼,阮星眠回头,顾醒在两步之外看着她。
踏进去的步子收回来,她扭身扑进顾醒怀里。
“我不想回宿舍,不想和你分开……”
被她紧紧搂着的身子僵了僵。
重重吐出一口长气。
似乎下了什么决定。
他突然牵起她的手,猛地离开宿舍楼,大步往校外走去。
“我们去哪儿?”阮星眠兴奋地问。
压一晚上大马路她都愿意,只要能跟顾醒在一起。
叶澜妈妈对不起,我太爱他了。
我整个青春都在幻想和他来一场热烈的恋爱。
请允许我疯狂这么一回!
“去A大教师公寓,”他招手拦出租车,“秦臻是我养父,大部分时间,我会住那里。”
这事阮星眠听姐姐提过,顾醒高一那年在全国计算机竞赛上崭露头角,才华和性格受总评委秦老师喜爱。
高二那年,秦家夫妻正式收养顾醒,十八岁之后就不好收养了。
阮星眠心里七上八下:“我这么快就要去见家长吗?”
等车间隙,顾醒玩着她的手指,目光看着别处:“只有我一个人住那里。”
一个人?
顾醒一个人……
阮星眠手指无意识蜷曲。
右心房像火一样烧,和顾醒能待一整个晚上。
左心房似冰一样凉,叶澜知道了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