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朴元喝了酒,又在气头上,这一巴掌未免用了点劲。
就见俞巧心的脸顿时肿了起来,身子也倒在地上。
“老爷你疯了,你怎么打心儿啊!”俞夫人上去就捶打俞朴元。
结果自己被反推一下,也倒在地上。
“问问你女儿干了什么好事,现在陶家来要一万两银子的赔偿,我上哪里拿得出来这么多银子。”俞朴元吼道。
“凭什么问我们要一万两银子?我还没有问他们要赔偿呢。”
听到这天文数字,俞夫人愤怒地说,她也不计较被推倒的事了。
俞朴元看着地上的两人说:“问问你女儿吧,问过了把你们身边的银子都拿出来。我去别处想办法。”
俞夫人看着低头不语的女儿:“心儿,说给娘亲听听,这是真的还是别人讹诈你的?”
不管怎么问,俞巧心就是不开口。
“金瓶呢,把金瓶喊来。她天天跟着姑娘,肯定知道怎么回事。”俞夫人朝外面吩咐了一声。
很快,身边的婆子跑去找人,很快又飞跑了回来。
“人呢,死哪去了?”
那婆子欲言又止,俞夫人急了:“有话就说,吞吞吐吐干什么?”
“夫人,金瓶被老爷一脚踢没了。”那婆子一狠心,还是说了出来。
俞巧心的嘴唇抖动了几下,那个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往下掉。
金瓶是从小就跟着她的,两个人十几年的主仆,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
俞夫人知道这事八九不离十了,不然夫君不会生这么大的气。
甚至都当着陶家人的面打杀下人,可见当时怒气有多大。
“你啊,你!”她看着只顾哭泣的俞巧心,也不知从何说起。
她无力地靠坐在榻子上:“把我那个盒子拿来吧!”
“夫人,那可是你好不容易存的体己钱啊!”婆子都有点舍不得。
俞夫人苦笑着:“现在还管它什么钱,只怕把所有家当放在一起,也凑不出一万两银子来。”
打开盒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一沓银票。
俞夫人数了数,也就五百多两,这还是她存了好几年的。
“本来这是要留着给心儿出嫁压箱底的,现在也只能拿出来了。再把我值钱的首饰整理一下,等夫君来了都给他。”
俞朴元很快来拿了银票和首饰,他匆匆地去了厅堂。
陶管家他们都还在那里,他们也不说话,就是静静地等着。
俞朴元拿着银票:“陶管家,这里是四千两银票,还有这些首饰,估计有差不多三千两。我实在是拿不出更多的了。多少就这些了。”
陶管家把银票数了数:“那我就回府去交差了。至于是多还是少,由我们老爷说了算。”
陶储没想过俞家能一下拿出一万两银子,事先吩咐过了,能得多少先得多少。
至于剩下的,他会想办法让俞家吐出来的。
到手七千多两,应该是完成了陶大人的初步目标。
陶管家拿到了银子,一群人呼啦啦离开了俞府。
厅堂中,俞朴元独自坐着发呆,好久都没有动一下。
良久,他鼻子里冷哼了一声:陶储,你给我等着!
他一夜都没睡着,心里即心疼那些银子,又骂女儿的不争气。
就为了那个上不得台面的陶家贵,天天跟着那个蠢蛋陶家珍,到底得到什么好了?
还有陶家,陶储那个老东西,做事不厚道,上次买首饰来要回去,这次的事情,又来要银子。
每次倒霉都有他俞家的份,陶家有好事的时候,怎么就没见想着俞家?
因而今早上见了陶储,俞朴元心里的怒火蹭蹭就冒了出来。
他实在忍不住,也顾不得那是他的上司,跑到对方面前啐了一口。
陶储被吐了一脸吐沫,岂肯罢休?
他上来拉着俞朴元不给走,俞朴元反手就开始推搡,两个人很快就纠缠在一起。
一开始还只是推来推去,后来就开始撕扯,最后两人滚到在地。
“哎呀,都是同僚,何必闹得如此难堪。不要打了!”有人在旁边喊着。
“对啊,君子动口不动手,快快住手!”
“有话好好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冤家易解不宜结,大家有话好好说。”
同僚们七嘴八舌,就是没有一个人伸手去把他们拉开。
开玩笑,谁舍得把他们拉开,大家都等着看热闹呢!
这种事百年一遇的,多难得。
现在日子是太平了,可是也少了很多乐趣。看看同僚吵架多有趣,丰富生活啊!
这时候要来上昨天那样的一壶酒,那可是绝配了!
华明鹤和华明博站在一边,兄弟俩眼观鼻鼻观心,对这边的热闹不知可否,心里却很痛快。
这两个人就是狗咬狗,平时自己家孩子什么德行不知道,触及到利益开始急眼了是吧。
“皇上驾到!”顺公公一声大喊,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迅速找到自己的位置,一个个站好。
地上的两人也赶紧爬起来,陶储压在俞朴元身子上面,起得快一点。
陶储趁着俞朴元还没站稳的时候,又狠狠地踢了一脚,把人踢得差点又跌倒在地。
身边的人赶紧扶了一下,殿前失仪可不是闹着玩的。
皇帝楚天阔端端正正地坐好,众人行了大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楚天阔让大家起来,他百无聊赖地扫视了一眼。
每天都是这样,就没有点盼头,一点劲都没有。
他刚想说:“有本奏来,无本退朝。”
突然,皇帝眼前一亮,他仔细地往一个方向看了又看,嘴角翘起。
大臣们都很奇怪,皇上平时上朝都是生无可恋的样子,今天好像饶有兴味。
他们顺着皇上的目光看去,原来看到的是陶储。
就听上首的人说:“陶爱卿,你今天这整的是个新式发型吗?比起之前倒是多了几分散漫和不羁啊!”
因为和俞朴元打架,陶储的头发有点散乱,少了几分规规矩矩,多了几分散漫。
陶储以为皇上是在怪罪自己,其实楚天阔是真觉得这造型让人眼前一亮。
就像是看惯了美人,突然看到一个长相奇怪的人,让人耳目一新。
陶储怕皇上知道刚才发生事情,赶紧说:“谢皇上夸奖,臣也只是随便弄弄。”
“哦,随便弄弄便成了如今模样,看来陶大人在梳头方面颇有天赋啊。”皇上调侃。
“其实不是臣有新意,而是路上跑得急,头发没固定好,散了下来。”
陶储心想你不要再问下去了,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编下去了。
“原来是这样,没意思。”皇上失望地说。
他很想问问陶储为何跑那么急,为何差点迟到,想想这问题不合适,就算了。
楚天阔觉得这些大臣天天死气沉沉地,也不知道闹点事情出来玩玩。
还不如早点下朝去看看丽妃,也许肚子里的宝贝还能和自己互动一下。
就在顺公公要宣布退潮的时候,从来不太出声的华明博突然高高举起了手。
皇上眼睛一亮,华家人开口,本身就是稀奇事,很期待他说的事情也有趣。
“华爱卿,不知今日你有何事要奏?”皇上眼里的八卦根本不掩饰一下。
“皇上,陶大人的头型是刚才俞大人弄的!”华明博上前一步,说。
“太好了,他来了,他带着八卦来了!”皇上心里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