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东一愣，随即猛地转头扫视四周，可陆然像是凭空蒸发了一般，连一丝影子都没留下。
“怎么可能？”秦南也拧着眉四处张望，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这里可是老大的精神领域！”
秦东：“难道他的精神值比老大还高？”
“你疯了？”秦南狠狠白了他一眼，“你这辈子见过精神值比老大还高的人？”
秦东被噎了一下，挠了挠脑袋，“我这不是奇怪嘛。”
“他还在这栋房子里。”秦忠饶有兴趣的换了姿势，视线盯着某处。
“在哪？”秦南立刻追问。
秦忠微微抬眼，目光落在靠近门口的那片昏暗中。
“啪嗒。”
一声轻响，门口的开关被按下，惨白的灯光瞬间刺破黑暗。
就在光线亮起的刹那，一道人形影子在墙角一闪而逝，快得像错觉。
“在那！”秦南和秦东同时低吼着冲过去，可等他们扑到墙角时，那里早已空空如也。
“这到底是什么鬼能力？”秦南没好气的撩了撩头发，红唇嘟起。
秦东却忽然定住脚步，眼神快速在四周转了一圈，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几步冲到走廊墙边，“咔哒咔哒”几下，将一楼所有的灯都按亮了。
霎时间，整个客厅亮如白昼，连家具缝隙里的灰尘都看得一清二楚。
可秦东的目光在一楼扫了三遍，依旧没找到陆然的身影。
他眉头紧锁，视线不由自主地投向通往二楼的楼梯，难道躲去楼上了？
“我去二楼搜！”秦东说着就要抬脚。
“别去了。”秦忠的声音再次传来，“他就在这里。”
“啊？”秦东猛地回头，“那到底在哪？”
秦忠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眼，望向头顶的天花板。
水晶吊灯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可在吊灯边缘的位置，有一片阴影比周围要浓郁得多，像一块被墨汁浸染过的破布，悄无声息地贴在雪白的天花板上。
秦南与秦东同时仰头望去，秦南眯起眼睛端详片刻，沉声道：“在头顶上。”
秦忠的声音从沙发上传来，带着几分了然，“有光就有影，光越盛，影越浓，他的异能，显然与影子有关。”
“他到底有多少种能力？”秦南的语气里难掩惊色，眉头拧得更紧了。
秦东也眯起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枪身：“至少三种以上。单是这影化的本事，就够棘手的。”
“三种以上？”秦南的声音陡然拔高，满是难以置信，“玩家都这么离谱？”
“对普通人来说或许天方夜谭，但对玩家而言，并不算稀奇。”秦忠淡淡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
趴在屋顶阴影里的陆然心头一震。
他没想到自己化作影子，竟还是被秦忠准确锁定了位置。
转念一想，这里本就是对方的精神领域，能察觉到他的踪迹，倒也不算奇怪。
“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一直躲着。”秦东举起枪，枪口对准头顶那片异常的黑暗，却迟迟没有扣动扳机。
“没用。”一直沉默的秦忠忽然摇头，“他此刻已与黑暗融为一体，形同影子，物理攻击伤不了他分毫。”
他抬眼望向天花板上那团浓郁的阴影，扬声问道：“这个能力很特殊，你接触过禁忌之书？”
黑暗中的陆然猛地一怔，周身的影子却依旧纹丝不动，没有泄露半分情绪。
秦忠见状轻笑一声，语气笃定如铁：“你也去过那间医院。”
这并非疑问，而是不容置喙的肯定。
“好像那天所有玩家都往医院跑了一趟。”秦东在一旁接话，显然这消息早已在他们掌握之中。
屋顶的阴影没有丝毫回应，只是悄无声息地向下沉降，像一汪墨汁缓缓漫过天花板的边缘。
“他要跑？”秦东立刻举枪对准阴影移动的方向，手指扣紧了扳机。
“我就不信他的异能能无限续航。”秦东攥紧拳头，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的黑暗，“难道还能一辈子躲在影子里不成？”
“可这屋子空间太大了。”秦南皱着眉反驳，“只要有光的地方就有影子，他随时能换地方藏身，我们总不能一直盯着每片阴影。”
秦忠轻叹了口气，仰头望向那片正慢慢靠近地面的阴影，“我猜，你维持这种状态恐怕很耗精力吧？”
他顿了顿，“你给了我一点惊喜，在我的精神领域，其实找到你很简单。”
秦忠只是抬起手，墙壁上的阴影就开始剧烈的颤抖，一个模糊的人影渐渐浮现。
秦东怪叫一声立刻冲过去，只是还没靠近，身后就传来了秦忠的声音。
“阿东。”
秦东像是听话的小狗，立刻停下脚步，“老大。”
秦忠朝他摆摆手，秦东立刻退到一边。
模糊的影子渐渐浮现，陆然瘫倒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身上的绳子乱七八糟。
陆然努力抬起头，他现在终于知道秦忠的可怕之处，陆然甚至感觉，他比三号污染区的污染源都要可怕。
这是人应该有的能力么？
陆然扶着墙壁站直了身体，他现在的能力全部用上也无法从这里离开。
但是陆然不想放弃，他擦了一把嘴角溢出的猩红，眼睛发亮的看着秦忠。
“四方会比我想的还要没品，这么多人对付我一个。”
“我靠，你个混小子！！”秦东一听就炸了，撸起袖子就要上前。
一旁的秦南拉住了他。
秦忠歪了歪脑袋，看向陆然，“不错，有血性，有骨气，给了我一点惊喜，我可以给你第三种选择。”
“给你提出条件的机会。”
陆然挑眉看着秦忠，浑身仍然在紧绷的状态，他想了想，“我可以给你们提供能量点，但得是公平交易。”
“用联邦币或者其他东西来换，价格我们可以商量。”
“另外，我可以帮你们留意其他玩家的动向，要是有异化玩家的消息，也会告知你们。”
“有意思。”秦忠轻笑一声，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只有有能力的人，才有资格跟我谈合作。你很聪明，也确实有几分本事。”
他顿了顿，似笑非笑：“你的条件我可以考虑，但前提是，我得看到你有提出这种条件的价值。”
陆然丝毫没有怯弱地看向秦忠，唇角勾起一抹从容的弧度：“价值从不是靠别人施舍的，秦先生不妨拭目以待。我敢提出条件，自然有让您觉得‘值得’的底气。”
他补充道，语气淡然，“这个世界上，武力并非能解决所有问题。”
“武力解决不了所有问题……”秦忠重复着这句话，忽然笑了，起身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
窗外，雪已经停了，天地间一片苍茫的白，冬日的晨光正试图穿透云层，给这片纯白镀上一层微光。
他望着窗外的雪景，低声呢喃：“这句话倒是耳熟，以前也有人跟我说过。”
沉默在客厅里蔓延了几分钟，秦忠终于转过身。
目光扫过四周的阴影，语气缓和了些许：“好吧，我同意跟你的条件。”
秦南与秦东惊呼，“老大。”
秦忠抬手止住他的话头，目光沉静地望向阴影深处：“这世界本就遵循森林法则，适者生存，弱肉强食。你的能力与勇气，配得上这样的机会。”
他话锋一转，语气多了几分不容置喙：“但我有个底线，每月，你必须与我交易一次，30个能量点。”
陆然在阴影中沉默片刻，忽然问道：“你的畸变数值是多少？”
“老大的是74.89%。”秦东立刻接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黑暗中的陆然挑了挑眉。这个数字，远超他听过的所有畸变记录。
他清楚地记得相关规则：畸变指数超过30%，便算高畸变者，需每月到检测中心报到；超过40%，检测频率提升至半月一次；一旦突破50%，就会被特处中心单独关押，禁止外出，因为这个数值意味着畸变随时可能爆发，必须严密看管。
而据陆然所知，绝大多数变异都发生在50%这个临界点，届时人类已无法压抑身体的畸变。
精神类畸变者更是如此，往往在40%时就暗藏变异风险。
可眼前这人，畸变指数竟高达70%以上，不仅没有变异，甚至还能自如使用异能。这让陆然心头掀起惊涛骇浪。
“很惊讶？”秦忠见他久久没有回应，缓缓转过身，重新坐回沙发，眉宇间透出掩饰不住的疲惫，“其实我已在异变边缘徘徊，说不定哪天就彻底失控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现在承受的痛苦，未必比变异后轻松。”
“老大……”秦南的声音里带着心疼，攥紧拳头沉声道，“我一定会找到降低畸变值的办法。”
秦忠却摆了摆手，笑意里带着几分释然：“无妨，我对生命本就没太多执念。”
秦南越发急躁，猛地抬头看向屋顶，语气带着几分不耐：“喂！你到底有没有能量点？到底做不做交易？”
陆然在阴影里深吸一口气，指尖仍借着蛛丝能力牢牢攀附在墙面上，声音从高处传来：“如果我给你能量点，你的畸变值能降低多少？”
他暗自盘算着，自己使用能量点时，大约2点能降低0.1%的畸变指数，不知道换在别人身上，这个比例会不会变。
“差不多两个能量点能降0.1%。”秦征的声音平静地响起。
果然是一样的。陆然心里了然。
“那你到底有多少？”秦南又追问道，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压迫感，仿佛只要陆然说没有，下一秒就要掀翻屋顶把人揪下来。
陆然默默打开系统面板扫了一眼，报出一个经过斟酌的数字：“我有15点。”
当然，他实际拥有的远不止这些，但绝不可能全盘托出。
秦忠挑了挑眉，显然对这个数量并不意外，也算不上满意。
“能量点可以给你，”陆然继续道，“但我不要钱。”
“那你想要什么？”秦忠淡淡的看着那片黑影。
“把抓到的玩家放出来，而且我要你们帮我找一个人。”
“放玩家？”秦南一愣，看向秦忠。
秦忠点头，“可以。”
秦南又看向陆然，“你要找谁？”
“她叫宁臻。”陆然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