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曲祺的脑子空白了一秒,等到再次转动,满脑子就只剩下困惑——谢总的脑回路就是跟正常人不一样。
“你放我到沙发上瘫着,也是一样的效果。”祝曲祺说。
没必要像现在这样……抱着。
谢闻微微低下头,用沉默回答。
别人的沉默代表默认,谢总的沉默代表拒绝。
祝曲祺:“……”
不跟他争论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攒点力气,她真的快晕了。
祝曲祺舔了舔有点疼的唇瓣,视线里,男人凸起的喉结动了动,她舔唇的动作一滞,缓慢地仰起头,他正好看向她,四目相对,他眼里还有未褪干净的欲色,沉沉的,好似多看一眼就能将人吸进去,彻底沉溺其中,忘记自己是谁、在哪里。
祝曲祺像是被他的眼神烫到,赶紧收回了目光。
晚了,他追过来重新吻住她。
气息一瞬间靠近,浓郁得要命,祝曲祺还大睁着两只眼,唇就被攫取了。
这个姿势确实更适合接吻。谢闻在实践中得出结论,比刚刚那样两个人都侧着身方便许多。
很快,他就发掘出更合适的姿势,身体一个侧转,祝曲祺被他放倒在沙发上,头枕在紧挨着沙发扶手的一个靠枕上,发丝四散开,铺满了靠枕,他倾身覆上。
祝曲祺整个人像只虾子缩在他身下,一只脚蹬在他黑色的西裤上,呼吸间是强烈到刺激的雄性荷尔蒙,陌生又熟悉。
陌生的是侵略性的气息,熟悉的是来自他身上的味道。
他的吻比方才温柔一些,断断续续的,给了她喘息的时间,她慢慢放松了身体,软腰塌陷下去,逐渐沉入其中。
谁也不知道这个吻究竟持续了多久,罐罐啃完了一整块比成年男人拳头还大的牛膝骨,最后一小块在尖锐的犬齿下变得粉碎。
罐罐卷起舌头舔了舔嘴巴四周,意犹未尽地从地毯上爬起来,扭着大脑袋看了眼沙发上交叠成一团的两个人影,抖了抖毛,自己跑到装零食的柜子旁,抬起脚爪子扒拉了几下,还想吃,但它没能把柜子打开。
罐罐冲着沙发的方向叫了一声,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里的两人没理它。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清脆到有些刺耳的声音从身下的沙发缝隙里传来,令人头皮一阵阵发紧。
谢闻不得已支起身体,坐正了,体温明显过高的手掌握住祝曲祺的手腕,将软软一团的她拽起来,然后从沙发夹缝里抽出手机,塞进她手中,声线低哑:“你的。”
祝曲祺拨开脸上凌乱的发丝,捋到脑后,露出一整张红透的面颊,呆呆地蜷缩在沙发上,眼眸里水雾弥漫,有点儿没醒神,不知道眼下是个什么情况。
电话迟迟没被接听,自动断了。
隔了几秒,对面又打了过来,谢闻漫不经心地睨了一眼来电显示,何婧,不认识的人,看这名字大概率是个女人。
“要接吗?”谢闻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帮她醒神。
愣神良久,祝曲祺终于找回一丝神智,看了眼屏幕,拍拍脸站起身,腿软了下,双膝一弯差点跪下去,她吓出一身冷汗,手掌本能地往沙发扶手上撑。谢闻比她反应更快,一把搂住了她的腰,她身体被那股力道带着往后一撅,跌坐在他怀里。
祝曲祺:“……”
谢闻扶着她站稳,她假装无事发生,没有回头看他,慢吞吞地把脚伸进拖鞋里,一边往卫生间走一边摁下接通键:“……喂。”
电话另一头的经纪人愣了愣,听出她声音不对劲:“嗓子这么哑,感冒了?”
祝曲祺捂着脖子清了清喉咙,进到卫生间里,反手关上门,背靠在上面,脸还是烫的。她顺着何婧的话撒了个谎,不然没法解释她的嗓子怎么变成这个鬼样子,她又不抽烟:“嗯,扁桃体发炎了。”
经纪人姐姐把正事先抛一边,关心起她的身体:“吃药了吗?你注意点儿身体啊雀山老师,换季就是很容易感冒,每年倒春寒放倒一片人。”
“我知道了。”祝曲祺说,“你找我什么事?”
“你不会是不记得了吧?就签售会那个事儿啊,你上次在电话里跟我说你要考虑考虑,这都好多天过去了,你也没给个回信,那我不得来问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主办方那边拖不下去了,得提前确认名单、安排展位、预售门票什么的。”
祝曲祺闭眼,捂了捂额头,何婧不说她都忘了。
何婧:“你在听吗?”
祝曲祺:“我同意。”
何婧:“啊?真的?!”
祝曲祺:“真的。”
何婧:“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串刺破云霄的尖叫声穿过电流钻过来,猝不及防地刺到祝曲祺的耳膜,她抖了抖身体,慢半拍地拿远了手机,一脸无语。
何婧激动得声音变了调:“让我来想想怎么搞策划,咱们得好好宣传——远古大神雀山出道多年首次公开露面开展签售,这不得震惊整个圈子!”
祝曲祺反应平平:“嗯,你慢慢想,我挂了。”
一句废话没有多说,她真的挂了电话,捏着手机往前走几步,站在盥洗台前,抬起脸,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一哆嗦,拖鞋蹭着瓷砖地面往后退了一小步。
这人是谁?
嘴巴又红又肿,就像她大学时期第一次吃爆辣火鸡面后的样子。那是她第一次吃,得到嘴巴被辣肿了的教训后再也没碰过,所以也是最后一次吃。
祝曲祺都不敢伸手去碰嘴唇,低下头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她怀疑冰凉的水碰到她的脸也能瞬间被烧得沸腾起来……
天杀的谢闻。
祝曲祺视线斜过去,飘到被她随手放在盥洗台边缘的手机上,屏幕还亮着,上面显示的时间是十二点十分。
根据她先前在电脑上看的时间推算,他们俩断断续续亲了得有一个多小时……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这是正常人类吗?
她嘴巴不肿谁嘴巴肿?
祝曲祺在卫生间里磨磨蹭蹭了十来分钟才打开门走出去,拐去厨房,从冰箱冷冻层翻出一盒冰淇淋,撕开盖子吃了一口。
冰冰凉凉的,消除了唇上的灼热,舒服多了。
祝曲祺把手机夹在胳膊肘,边吃边走到客厅。
听见脚步声,谢闻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她应该是洗过脸了,面颊有些湿润,漆黑的眼睫毛挂着水珠,挖出一大勺冰淇淋往嘴里塞,被冰得打了个颤,缩起脖子,五官都皱成了一团,吐不出来又没那个勇气直接吞下去。
谢闻忍不住提醒她:“不是生理期快到了,能吃冰的?”
嘴里含着的一大团冰淇淋融化,从口腔到喉咙再到胃里都是凉的,祝曲祺五官舒展开,她该怎么跟他解释呢,所谓的“生理期快到了”是她随口胡扯的借口。
谢闻:“别吃了。”
态度比刚刚强硬了那么一点点。
祝曲祺“啊”了声,眼里含着怨气瞥他一眼:“嘴巴发烧了,就想吃点儿冰的,不冰敷一下,待会儿就肿成东成西就里的香肠嘴。”
谢闻:“……”
祝曲祺又瞥过去一眼,怎么他的嘴唇就没像她这样。除了颜色深点,看不到那颗浅淡的小痣了,其他的就还好。
太不公平了。
祝曲祺快速吃了几口,把冰淇淋往谢闻手里一塞:“你说得对,确实不该吃冰的,可是我都打开了,不吃就浪费了,你帮我吃掉,拜托了。”
谢闻低眼,看着手里粉色的草莓口味的冰淇淋。
“……”
祝曲祺内心幸灾乐祸,表面眼巴巴地瞅着他:“吃吧吃吧。”
? ?这么甜滋滋黏糊糊的,好怕你们会腻哦,但是没办法,小情侣刚开始谈,忍忍吧。
?
然后——
?
忍到他们成老夫老妻了,就会发现,噫,还这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