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闻看到谢锦筝的消息是半个小时后,表情愣怔了下,把已经避世不出的老爷子从山里搬来公司那也是大可不必。
老爷子大年三十都不肯下山。
谢闻的视线在括号里的几个字上定格了几秒,顺了谢锦筝的意,没回这条消息,退出去,看见了他的助理就差哭天抢地找人的消息,还有几个未接来电提醒。
得知谢锦筝已经把工作揽了过去,他就没多此一举地回复助理。
处理完这些,谢闻锁掉屏幕,抬眸看认真办公的祝曲祺,她的心理素质就是这么强,丢下一颗重磅炸弹,把他的心炸得一团乱,她自己跟没事人一样,转头就把注意力挪回电脑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开什么重要的国际会议。
瞧她那一脸严肃投入的样子,他这个当总裁的都没她忙。
祝曲祺没告诉他,她那点不值一提的工作已经忙完了,新开了一个文档,在写一些杂七杂八的随笔。她纯属是没事找事干,因为剖白了心迹后,她后知后觉地害羞起来,有点没法直视他。
假装忙碌就能很好地避免对视、交流。
给她点时间调整心态吧,她的心脏有点超负荷跳动了。
离她很近的谢闻扫了眼她面前的电脑屏幕,没想着窥探她的工作内容,视线一掠而过,哪里不太对劲,停顿了下,挪回去,长久地定在屏幕上。
他视力好,一目十行看下来,稍一琢磨就得出她在写剧情类的文章,而不是上司的发言稿之类的文书,微微挑起眉:“你在忙什么?”
祝曲祺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动作一顿,眼睛斜向一边,撞上他平静无波澜的眼眸,她不动声色地将电脑往另一个方向移了移:“我在……”
编不出好的理由,祝曲祺好不容易降下温度的脸又有烧起来的趋势。
谢闻单手拿起搁在她腿面上的笔记本电脑,祝曲祺急慌慌地“哎”了声,身体往前扑想要抢回来不让他看,谢闻压根没看她写的东西,除了最开始瞄的那一眼,他随手将电脑放到茶几上,小心避开上面的两杯咖啡,收回手时顺势捞住她往前栽的身体,轻轻一用力,她柔软的带着馨香的身体被他拨回沙发上,后背贴上了沙发靠背,陷进去。
祝曲祺唇瓣微张,愕然地抬起头看他。
一瞬间,面前的人离她极近,眼前的光亮都被他挡去,他身体投下的阴影将她一整个罩在其中,像躲在被窝里那么密不透风。
谢闻垂下眼,盯着她水红色的唇。
昨晚亲她之前还谨慎地问一句可不可以,今天就不一样了,谢闻确认了自己的身份是她男朋友,丢掉了该有的礼仪风度,指尖捏住她小巧秀气的下巴,往上抬了一点点,将她本就抬起的面颊拉到合适的高度,摘掉她鼻梁上的框架眼镜放到电脑键盘上,他的脖颈低下去,没打招呼就吻了她。
手绕去她的后颈,隔着柔顺的长发摩挲了两下,将她压向自己。
唇齿间是咖啡的苦味,翻搅纠缠得密不可分时,却又品出了一丝丝甜味。
不知道甜味是从哪里来的。
祝曲祺很确信自己煮咖啡的时候没有加糖块,也没有加奶。
呼吸从平缓到急促只是短暂的几秒钟时间,她拧着腰肢侧过身,无处可放的手在毛茸茸的裤子上捏了捏,感觉不太得劲儿,抬起来,攥住了他腰间的布料。
明显感觉到扶在她颈后的大手收紧了力道,祝曲祺眉心动动,“唔”了声,差点咬到他。
两人是并排坐在沙发上面朝着彼此的姿势,时间长了祝曲祺腰部支撑不住,有些发酸,想要叫停,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了话。
推了谢闻两下也不顶用。
男人像是程序出错的机器,平日里的冷静克制全然不见。
等程序回归正轨,谢闻停下,淡色的唇血色充盈,覆满了亮晶晶的润泽,他眼底一片波澜起伏的深海,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喉咙滚动了好几下,嗓音喑哑得不成样子:“怎么了?”
从唇齿间溢出的每个字都含糊,听在祝曲祺耳朵里,像淋下一层蜂蜜。
祝曲祺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无声咆哮,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你觉得明天的社会新闻标题是某少女因接吻窒息而死很光彩吗?啊?
她不说话,谢闻掀了掀有点泛红的眼皮,脑袋错开,埋在她热乎乎的颈窝里,高挺的鼻子轻触她颈侧白皙细嫩的皮肤,扬了扬头,气息伴随着声音钻入她耳中:“嗯?”
鼓膜一阵酥麻,沿着脖子一路窜到后脊,祝曲祺缩了缩,抖着嘴唇吐出两个字:“腰酸。”
谢闻顿了顿,扶在她后颈的手掌沿着脊背下滑,落在她腰间,捏了两把,看着很瘦的人,腰上也不是完全没肉,隔着一层毛茸茸的衣服,还是能感受到柔软的皮肉。
祝曲祺被他捏得浑身的痒痒肉都集中到了腰部,扭着腰躲他的手,声音娇娇的,没什么力气:“你松开啊,我靠着沙发歇会儿就没事了。”
经此一遭,谢总清冷禁欲的形象算是在她这里全线崩塌。
谢闻手停下,却没挪开,想了那么两三秒,搂着她的腰将她提起来。
祝曲祺身体猛地往上一窜,吓一跳,哆嗦了下,脚上的拖鞋“啪嗒”掉在地上,她下意识叫了声,转瞬间身体落下去,屁股底下软软的沙发垫变成了男人结实的大腿。
祝曲祺:“……”
她被抱着坐在了谢闻的腿上,整个人僵硬成了一块木头。
虽然平时跟小酒聊天的时候没边没际的骚话说了不少,实际上男女那方面的经验为零,脑子里全是从网络上积累的理论知识,纯粹是纸上谈兵,动真格就不行了,眼下就这么坐着男人的腿,祝曲祺就紧张得心脏乱跳、瞳孔乱颤。
她按住自己的腿,默默地跟两条腿挨个商量,别抖啊你们,出息一点。
然而本人都没什么出息可言,能指望身体的某个部位越过本尊的思想支棱起来吗?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祝曲祺脸红到快要爆炸,舌头在嘴巴里跟牙齿打架,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你干什么?”
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把一个血气方刚、且有明显健身痕迹的男朋友放进自己独居的公寓里是件不太安全的事情。
谢闻眼睁睁看着怀里的小姑娘脸颊变成了红彤彤一片,漆黑眼眸里翻滚的浪潮褪去了些,有些好笑地低声在她耳边说:“不是你说腰酸,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他一条胳膊揽在她身前,另一条胳膊搂在她腰后,让她可以轻松地靠在他的臂弯里、他的怀中。
谢闻觉得这样她会舒服点,仅此而已,绝没有其他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