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曾经是他们的家，充满了欢声笑语、争吵和解、相聚与别离。
如今一切已成过往，但生活还要继续。
何雨柱和许大茂一前一后，踩着被晒得有些发软的路面，走进了街道办的院子。
这里和记忆里也不太一样了，刷了新漆，挂了新牌，透着一股陌生的规矩劲儿。
办事窗口后面坐着几个年轻面孔，何雨柱一个都不认识。
他上前一步，斟酌着开口：“同志，您好，我们想来咨询点事儿。”
“什么事？哪个胡同的？”窗口后的女干事头也没抬，手指还在翻着文件。
“南锣鼓巷，九十五号院。”何雨柱声音不高，但清晰地报出了地址。
那女干事翻页的手顿住了，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惊讶和探究。
旁边几个办公的人也悄悄投来目光。
南锣鼓巷九十五号——那场大火可是惊动了半条街，至今还是附近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九十五号？就是……烧了的那个院子？”女干事确认道。
“对，就是那儿。我们是那院的业主。”何雨柱点头，一旁的许大茂也赶紧挺了挺腰板。
女干事的神色立刻变得慎重起来：“您二位稍等一下。”
她起身离开座位，快步走进里间办公室。
没过多久，她回来，身后跟着一位约莫五十岁上下、戴着眼镜、干部模样的男子。
“这是我们王主任。”女干事介绍道。
王主任目光在何何雨柱和许大茂身上扫过，带着公事公办的审慎：“两位就是九十五号院的？
跟我到办公室谈吧。”
主任办公室不大，陈设简单，风扇在头顶嗡嗡地转着，吹出来的风也是热的。
王主任请他们坐下，自己则坐回办公桌后，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具体情况，说说吧。”
何雨柱深吸一口气，将早已在肚子里打过无数次腹稿的话清晰道来：“王主任，您好。
我是何雨柱，九十五号院主要的产权人。
院里大部分房子，地契都在我这儿。”他顿了顿，仔细观察着主任的表情。
见对方没有打断的意思，便继续往下说：“院里还有几户，比如贾家、易家，他们住的房子，情况比较特殊。
产权最早其实都在我已故老丈人的名下，后来……嗯，他们在轧钢厂里上班。
这是厂里分配给予他们居住，但产权关系一直没正式过户到他们个人手里。
据我们了解，这几处房子的产权，可能还挂在原来轧钢厂的账上。”
他说得尽量客观，避开了那些年的恩怨纠葛，只强调产权归属的历史和现状。
同时，他看似无意地将手伸进随身带着的旧挎包里。
意念一动，那份珍藏在他空间最深处、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老地契，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包内。
他摸索着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摊开，放在王主任的桌面上。
“主任，您看，这是最早的地契，五零年，由咱们四九城政府开具的，上面写得很清楚。”
泛黄的纸张，模糊却依旧有力的墨迹，红色的印章，无不诉说着岁月的痕迹和凭证的权威。
王主任身体前倾，推了推眼镜，看得非常仔细。
他伸出手指，在地契的关键信息上缓缓划过，确认着抬头、面积、坐落以及那醒目的年份。
看了良久，他直起身，没有说话。
而是起身走到墙边那一排厚重的档案柜前，熟练地找出几本厚厚的册子，重新坐回位子，一页页地翻阅、比对。
办公室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和风扇的嗡鸣。
许大茂有些坐立不安，偷偷给何雨柱使眼色。
何雨柱却只是沉稳地坐着，目光平静地看着王主任的动作。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王主任合上了档案册，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何雨柱同志，”他重新戴上眼镜，语气严肃：“你提供的这份地契，从格式和内容上看，确实是真的。
我们档案里关于你那部分产权的早期记录，也能对得上。”
何雨柱心中一稳。
但王主任话锋一转：“至于你刚才提到的贾家、易家等几处房产……”
他手指点了点刚刚翻过的档案册：“我们的记录显示，它们的产权单位确实还是原红星轧钢厂。
后来轧钢厂改制，这些资产也一并划转给了后续的管理单位。
关于这几处房产的具体性质是分配、租赁还是其他。
以及后续的处置意见，我们街道办的档案里记载不全，也没有权限进行认定。”
他看向何雨柱，眼神里带着一丝了然和些许同情：“轧钢厂那边的情况，我也多少知道一些。
产权和历史遗留问题比较复杂。
你们这事儿，光有街道的证明还不够扎实，尤其是涉及到那几处有争议的房产。”
他身体微微前倾，给出建议：“我建议你们，下一步直接去区土地管理局。
他们是确权的主管部门，所有的土地房产档案最全，权威性最高。
你们拿着这份地契，再到轧钢厂的后身单位——现在应该是京城机械制造公司了吧？
去把他们那边的产权证明或者情况说明开出来，最后一起拿到土地局去。
他们那边核实清楚，才能最终确定整个院落的产权归属和后续的处理办法。”
何雨柱认真听着，心里一条清晰的路径逐渐明朗起来。
他收起那份珍贵的地契，郑重地向王主任道谢：“谢谢主任指点，我们这就去办。”
走出街道办，阳光依旧刺眼，但何雨柱感觉目标明确了许多。
他看了一眼许大茂：“听见了？下一站，轧钢厂……现在该叫机械制造公司了。”
何雨柱捏着手里那份街道办开的证明，纸张边缘有些毛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许大茂，对方脸上也是少有的严肃，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加快了脚步。
街道办那位新来的主任话说得明白，但也留了余地。
“情况我们基本了解了，何雨柱同志手里的地契，年份、手续看着是没问题。
但毕竟牵扯到轧钢厂……嗯，现在叫京城机械制造公司了。
他们那边的底档，尤其是关于这几间职工宿舍的分配历史，我们必须尊重。
他们开了证明，这事儿就好办大半。”
目标明确——京城机械制造公司，原红星轧钢厂的后身，就在老厂区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