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中,干燥的木质结构被烧的噼啪作响,似是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
而何雨柱并不在意,他微微咧嘴一笑,只可惜他不能现在,大喊一声放火者何雨柱是也!!!
他站在空间屏障之内,冷眼看着火焰迅速扩张,映在他深邃的瞳孔中,跳跃燃烧。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静静地注视着这“焚秽”之火,仿佛要亲眼见证这一切的开始。
远处,似乎传来了隐约的惊呼和急促的警报声。
是时候离开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已成火海的神厕,身影悄然没入更深的黑暗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地上赫然用正楷汉字写着“除尽妖魔鬼怪,”六个大字。
今夜,只是一个开始。
出了鬼社,夜色中火光冲天,映照着他平静的侧脸。
救火的人群嘶喊着,水龙在烈焰前显得如此无力。
木质结构在汽油的助燃下噼啪作响,如同鬼魅的哀嚎。
他淡淡瞥了一眼,转身没入黑暗,仿佛只是路过一场与己无关的热闹。
回到酒店,他反锁房门,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却洗不去灵魂深处那抹灼热的印记。
他躺在床上,闭上眼,不是血腥与火光,而是故乡的青山绿水在梦中流转。
这一夜,他睡得格外沉,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次日清晨,西京已然沸腾。
报纸头版赫然印着“鬼社离奇大火,百年基业一夜成灰”。
新闻主播用震惊的语气播报着这场匪夷所思的火灾。
当局紧急成立的调查小组在废墟中穿梭,却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所有的罪恶都已被烈火净化。
而何雨柱早已将谈判事宜全权委托给助理。
他穿着熨帖的西装,拎着公文包,如同任何一个普通的商务人士登上“高铁”。
列车飞驰,窗外是异国的田园风光,他的指节轻轻叩着窗沿,节奏平稳,不见波澜。
到达公其县,他没有入住酒店。
站在和平公园的樱花树下。
公园里野餐的人们席地而坐,孩童追着皮球嬉笑跑过……
好一幅安静祥和岁月静好的模样。
有些空间笼罩功能的加持,没人看得到静静望着石塔的何雨柱。
石塔就这样静静矗立在公园中心,灰白的石材在晨光中泛着冷硬的光泽。
他缓步上前,指尖触上冰凉的刻字——“泰山石敢当”、“昆仑灵石”、“长白龙脉”……
一个个熟悉的地名刺痛他的眼睛。
这些被窃取的山河魂魄,竟被砌成侵略者炫耀战功的丰碑!
他的掌心紧紧贴上石面,感受着来自故土的微弱脉动。
那些被强行剥离山体的石头,在此沉寂数十年,是否也在思念着故园的云雾雨露?
怒火在胸腔中无声燃烧,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
深吸一口气,他走向塔后僻静处。
空间微微波动,一捆捆军用级炸药凭空出现,被精准地塞进石塔基座的每一处承重点。
动作干净利落,仿佛早已在脑海中演练过千百回。
当最后一根雷管安置完毕,他退后数步,打火机蹿出的火苗吻上引信。
火花嘶叫着窜向石塔,他却已转身离去,脚步从容不迫,如同只是结束一场晨间散步。
仅仅一分钟后,地动山摇的巨响撕裂了公园的宁静。
石塔在惊天动地的轰鸣中层层崩塌,烟尘如巨兽般腾空而起。
惊叫声四起,人们慌乱奔逃,唯有他逆着人潮走向公园出口,不曾回头。
在弥漫的尘埃中,他唇角扬起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
那不是快意,而是某种更深沉的、混合着痛楚与决绝的释然。
指尖轻掸西装上落的微尘,他汇入街边的人流,向着火车站方向渐行渐远。
站台上,“高铁”列车缓缓进站。
他扶了扶金丝眼镜,登上车厢的刹那,远处隐约传来警笛的呜咽声。
列车启动,将那座陷入混乱的城市远远抛在身后。
窗外流云舒卷,映在他沉静的眸子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西装内袋里,一枚棱角锋利的碎石正贴着他的心口,微微发烫。
夜色如墨,金岗县火车站孤零零地立在荒凉的山坳里。
何雨柱走下空荡荡的车厢时,最后一抹霞光正从天边褪去。
站台上只有一个打盹的工作人员,连检票都省了。
他从空间里取出还冒着热气的酱牛肉和白面馒头,坐在站台长椅上吃了起来。
肉香混着酒香飘散在夜风里,那瓶三十五年的茅子,是他从空间一堆物品中翻出来的。
原本想着等个重大日子,今天正好。
一口酒,一口肉,他吃得慢条斯理。远处群山轮廓渐渐模糊,化作墨色剪影。
吃饱喝足,他展开那张泛黄的地图。
纸质脆得几乎要碎裂,上面用红笔标出的路线却依然清晰。
他顺着标注的方向望去,半山腰处,一座寺院的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山路比想象中难走。
杂草丛生,碎石遍布,像是多年无人踏足。
越往上走,空气越冷,明明是初夏,却透着刺骨的凉意。
寺院比地图上画的还要破败。
墙皮剥落,门匾歪斜,上面字迹模糊难辨。
他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院中荒草齐腰高。
寺庙旁,树丛中央一座观音像静静伫立。
彩漆斑驳,但那双眼睛却依然慈悲垂怜,俯瞰众生。
月光从破窗漏进来,照在神像低垂的眼睑上。
何雨柱的手抚上冰冷的泥塑。
数十年前,金陵城的血染红了大地。
而这些泥土——他指尖微微颤抖——这些泥土却塑造出这样神像。
掺着金陵城的血与骨,掺着他再也见不到的亲人的血肉。
观音面朝的方向,正是三百公里外的金陵。
“同胞们,”他声音沙哑,每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挖出来的:“今日我来带你们回家了。”
山风突然呼啸而至,树枝被山风吹过,仿佛发出呜咽般的回响。
像是万魂同哭,像是积压了六十三年的悲鸣,终于找到了出口。
他没有犹豫。
炸药包从空间里取出,引信在夜色中划出一道刺目的光。
他奔向寺庙大殿——那里整齐陈列着侵略者的遗物:
军刀、勋章、发黄的日记本,甚至还有用同胞骨骼制作的工艺品。
每一件都在诉说着无法洗刷的罪孽。
炸药包划出弧线,落入殿内。
退后,启动空间屏障。
爆炸声震耳欲聋,火光冲天而起,将半个夜空染成橘红色。
热浪被完全隔绝在空间之外,他静静站立,看着火焰吞噬一切。
观音像在火光中依然保持慈悲的微笑,而那笑容终于不再是对着罪孽的沉默见证。
第一缕晨光刺破黑暗时,废墟只剩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