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彻底确认甩掉了尾巴,拐进一条寂静无人的死胡同,何雨柱才猛地刹住车。
转过头,眼看着四下无人,他念头一转。
一股无形的、只有他自己能感知到的奇异波动瞬间笼罩了车后座。
那感觉如同意念探入一个深邃的仓库,心之所至,物即归位。
三大块肉已然消失不见,稳稳地躺进了他那神秘的随身空间内。
车后座顿时轻了不少。
他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
有了这空间,才是他敢在鸽市冒险的最大依仗。
稍稍平复了呼吸,何雨柱再次蹬车。
这次速度平稳了许多,目标明确地返回熟悉的南锣鼓巷。
他很快返回了四合院。
夜色已深,万籁俱寂,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四合院那两扇厚重的黑漆木门紧闭着,门闩在里面插得死死的。
这会院门已经关了。
若是往常,他要么得用力拍门,惊动门房阎埠贵,要么就得翻墙,免不了一顿数落和盘问。
这个可难不倒他。
何雨柱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推着车,紧贴着冰冷的院墙根,走到中院正屋对应的外墙位置。
屏息凝神,集中意念。
心念一转。
眼前景象如同水波般荡漾、模糊,又瞬间清晰。
冰冷的胡同墙壁、沉重的自行车触感骤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自家屋内熟悉的、带着淡淡尘土和旧家具味道的空气。
他甚至能感觉到脚下是屋里那坑洼不平的青砖地。
连人带车已经到了中院正屋。
自行车无声地立在屋子中央,仿佛一直就在那里。
整个过程悄无声息,没有惊动院子里任何一片落叶,更别说人了。
卸下心防,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
何雨柱就着屋里脸盆架上半盆冷水,简单抹了一脸。
水冰得他一激灵,却也彻底驱散了最后一点亢奋。
简单洗漱,直接躺回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身体的困倦让他几乎头一沾枕头就陷入了沉睡。
然而,就在这寂静的四合院中,并非所有人都如他这般安然入睡。
夜里。
中院西厢房,易中海家。
窗户被厚厚的棉窗帘遮得严严实实,只在最下方留了一条细缝。
屋里没开电灯,而是点着一盏昏暗的煤油灯,灯芯被捻得很小,豆大的火苗摇曳着。
在墙壁上投下巨大而晃动的阴影。
易中海、秦淮茹、易大妈以及聋老太太四人一直守着没睡。
易中海眉头紧锁,背着手在狭窄的屋里踱步,脚步放得极轻。
秦淮茹坐在贾家炕沿,手里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眼神时不时飘向那窗户缝,耳朵竖得老高。
易大妈则坐在小马扎上,时不时打个哈欠,强撑着精神。
聋老太太坐在炕头最暖和的位置,裹着厚棉袄,浑浊的老眼也盯着门口方向,手里紧紧攥着拐杖。
气氛凝重得如同冻结的寒冰。
他们还在等,等那个“恶作剧”的人再次出现。
院里只要一点声响动静,几人都会立刻停止动作,屏住呼吸,齐齐凑到窗户那条细缝往外瞧。
一只夜猫跳过屋脊,踩落几片碎瓦,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易中海猛地停步,秦淮茹“噌”地坐了起来。
四双眼睛瞬间聚焦在窗户玻璃,望向黑黢黢的院子。
易大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聋老太太的拐杖也握得更紧。
然而,除了清冷的月光洒在空荡荡的院子里,什么都没有。
他们想看看是不是有人恶作剧。
“会不会……真是傻柱这死绝户?”易中海压低声音,带着深深的疑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应该不会吧!不可能!”聋老太太立刻反驳。
声音有些尖锐,随即又压下来,“傻柱……他哪有这本事?再说,他图什么呀?”
“邪门,太邪门了……”聋老太太嘟囔着,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困惑和不安。
时间一点点流逝,煤油灯的油快熬干了,灯芯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寒风偶尔穿过门缝窗隙,发出呜呜的低咽。
结果一夜,院里静的一点儿动静没有。
守到后半夜,连最精神的易中海也熬不住了,眼底布满血丝。
期待中的“恶作剧者”如同鬼魅,消失得无影无踪。
院子里除了风声,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算了……都睡吧。”易中海最终颓然地挥挥手,声音里充满了挫败和更深的疑虑。
“明天……明天再说。”
他们哪里知道,他们苦苦守候的目标。
那个被他们怀疑、忌惮的何雨柱,此刻正躺在中院正屋的炕上,鼾声轻微而均匀。
也是因为他直接通过空间笼罩功能回了正屋。
好在他是直接通过空间穿到的正屋。
这要是突然出现在中院,到时候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自己就算多长一张嘴。
想想那画面:深更半夜,他凭空连人带车出现在月光下的院子里……
那易中海、秦淮茹、聋老太太那几双瞪大的、充满惊骇和质问的眼睛……
那到时候也说不清了。
光是这“穿墙”的能耐,就足以被当成妖孽抓起来。
幸好,他的秘密,他的空间,成了这混乱年代里最坚固的护身符。
这一夜的风波,就这样被他悄无声息地,甩在了身后。
只是,四合院里那几个蠢一夜未眠。
初春清晨的寒气像细密的针,刺得人脸颊生疼。
何雨柱呼出的白气在昏暗的光线里凝成一团,又迅速消散。
他特意起了个大早,天边还泛着蟹壳青,四合院里静悄悄的。
只有几只冻得缩脖子的麻雀在光秃秃的枣树枝头蹦跶。
他推着自行车,尽量放轻脚步,车链子发出细微的“咔哒”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刚走到前院垂花门处,一个裹着旧棉袄、戴着眼镜的身影就幽灵般从门房里闪了出来。
正是前院的“门神”闫埠贵,三大爷。
“嘿,傻柱!”闫埠贵搓着手,眼镜片后的眼睛闪着精明的光。
“今儿个可真够早的啊!咦!昨晚上……你是几时回来的?我咋一点动静都没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