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 —— 鎏金铜炉里的檀香燃得慢悠悠,却驱不散满殿的火药味。太后端坐在上首,手里的佛珠转得飞快,眼神冷得像御花园的冬雪;皇帝坐在旁边,脸色依旧铁青,面前的案几上摊着那两封假通敌书信和假账本,墨迹被手指摩挲得发毛;皇后和张嬷嬷站在一侧,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活像等着看猎物落网的狐狸;周大人等几个前朝大臣也在,一个个板着脸,盯着翠妃的眼神像要喷出火,仿佛她真是什么十恶不赦的 “通敌妖妃”。
翠妃穿着身素雅的浅绿常服,没戴任何首饰,连平时总揣在怀里的辣椒糖都没带 —— 她知道今天不是耍沙雕吐槽的时候,得拿出十二分的正经,把景仁宫的栽赃一条一条撕下来。她深吸一口气,走到殿中,没有像平时那样急着辩解,反而先行了个标准的宫礼,声音平稳得不像刚被禁足过:“臣妾今日不求陛下和太后偏袒,只求能把话说清楚,让大家看看,景仁宫的‘证据’,到底有多站不住脚。”
这话一出,殿里瞬间安静下来 —— 连太后都停下了转佛珠的手,显然没料到平时爱说 “现代梗”、爱吐槽的翠妃,居然会摆出这样冷静正经的姿态。
“先说说这通敌书信。” 翠妃率先指向案几上的书信,没有急着喊冤,反而拿起旁边的毛笔,在空白纸上写了个 “辣” 字,“陛下、太后请看,臣妾写‘辣’字,左边是‘辛’,右边是‘束’,这是臣妾从小练的习惯,连给弘昼写名字,都会在‘昼’字旁边画个小辣椒做标记。可这书信上的‘辣’字,右边是‘朿’,多了一撇,明显是模仿时记错了笔画 —— 景仁宫连臣妾写字的基本习惯都没摸清,就敢伪造书信,未免太敷衍了些?”
她把写好的 “辣” 字递到皇帝面前,又指着书信上的字迹:“再者,臣妾的笔迹偏圆润,因为臣妾在现代练过硬笔书法,写毛笔字也带着点横平竖直的劲儿;可这书信上的字,笔画僵硬,勾撇都透着股急功近利的毛躁,像是临时找了个秀才模仿的 —— 陛下要是不信,可以对比臣妾之前呈给您的《辣椒种植手记》,上面的字迹和这书信,简直是云泥之别。”
皇帝拿起《辣椒种植手记》(李德全早早就带来了),对比着书信上的字迹,眉头慢慢松开 —— 确实,手记上的 “辣” 字是 “辛 + 束”,字迹圆润,还真在空白处画着小辣椒;而书信上的字又硬又僵,“辣” 字的笔画错得明显,一看就不是一个人写的。
“这还不算完。” 翠妃没等皇帝开口,又转向账本,“再说说这‘挪用国库银百两’的假账本。陛下,臣妾推行新政以来,所有开支都记在这本真账本上 ——” 她示意端嫔递上藏在老槐树洞里的真账本,“您看三月初五买彩虹椒苗,写的是‘自付五两’,有御膳房采买太监的签字;四月十二扫盲班笔墨,是‘月例支三两’,有宫外纸铺的收据;五月改善伙食,是‘私银十两’,太医院能作证,因为臣妾省了他们三成药费 —— 这些都能查,不是景仁宫改个数字就能蒙混过关的。”
端嫔赶紧掏出之前准备好的收据和太医院凭证,一一摆开:“太后、陛下,这是纸铺的收据,上面有掌柜的亲笔签名;这是太医院的药费记录,写着‘新政后宫女膝盖伤减少,药费省银五十两’—— 要是翠妃真挪用了国库银,何必自己掏腰包省药费?这逻辑根本说不通!”
周大人忍不住站出来,指着假账本上的 “甜椒一斤二两银子”:“就算字迹有疑,这账本上的开支记录,内务府也有备案,总不能内务府也造假吧?”
“内务府备案?” 翠妃冷笑一声,终于忍不住带了点平时的吐槽劲儿,却依旧保持着正经,“周大人怕是没去过御膳房买过菜吧?现在甜椒一斤二十文,二两银子能买一百斤甜椒,够碎玉轩吃三个月!景仁宫把甜椒按人参的价算,还写进账本,这不是造假,是编玄幻故事 —— 要是按这个价,臣妾的碎玉轩早就把国库吃空了,哪还能省药费?”
她让小春喜递上御膳房的物价表(华妃哥哥偷偷拿来的),上面明明白白写着 “甜椒二十文 \/ 斤”“草纸五文 \/ 刀”:“陛下您看,这是御膳房本月的物价表,跟假账本上的数字差了一百倍!景仁宫改账的时候,要是能问问御膳房的小太监,也不至于闹这么大的笑话 —— 比我现代公司里实习生做的假账还离谱,至少实习生还知道查下市场价!”
太后看着物价表,又看了看假账本,眉头皱得更紧,转佛珠的速度慢了下来 —— 显然也觉得这数字太离谱。
皇后赶紧站出来,想转移话题:“就算账本有疑,书信字迹不对,可翠贵妃推行新政期间,确实跟宫外有联系,比如买笔墨、买辣椒苗,谁知道是不是借着这些名义,跟藩王通消息?”
“借买辣椒苗通消息?” 翠妃差点被气笑,却还是忍住了,拿出之前景仁宫借辣椒籽的借据,“皇后娘娘怕是忘了,臣妾买辣椒苗的铺子,是内务府指定的‘官办铺子’,掌柜的是陛下的远房表亲,每天的进出货都要报备内务府 —— 要是臣妾真跟藩王有联系,掌柜的早就报上去了,还能等景仁宫来栽赃?”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再说,臣妾推行新政的核心是‘减劳役、兴农桑’,让宫女少跪两次,让下人多吃口热饭,这些都是为了后宫安稳,为了给陛下分忧。要是臣妾真通敌,何必费这么大劲搞新政?直接把后宫搅乱,不是更合藩王的意?景仁宫连栽赃的动机都没编圆,就敢拿出来当证据,未免太不把陛下和太后的智商放在眼里了。”
这话一出,殿里的大臣们都开始交头接耳 —— 确实,通敌的人不会费心搞新政稳定后宫,这动机根本说不通。皇帝看着案几上的真账本、物价表、收据,眼神里的怒火渐渐褪去,多了几分疑虑,看向皇后的眼神也带了点审视。
张嬷嬷一看情况不对,赶紧凑到皇后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皇后立刻开口:“陛下,臣妾还有个证据 —— 之前派去监视藩王动向的探子回来报,说藩王宫里有个宫女,是碎玉轩之前放走的旧人,说不定就是翠贵妃派去的细作!”
翠妃心里 “咯噔” 一下 —— 她确实放走个旧宫女,因为那宫女家里有急事,她还给了些盘缠,没想到被景仁宫拿来做文章!可她很快冷静下来:“陛下,那宫女叫小翠,是三年前入宫的,去年因为母亲病重,臣妾特批她出宫尽孝,有内务府的放行记录。要是她真成了藩王宫里的人,也是出宫后的事,跟臣妾有什么关系?景仁宫总不能因为臣妾放了个宫女出宫,就说臣妾通敌吧?”
她转向太后,语气诚恳:“太后,臣妾入宫以来,虽偶尔有些‘离经叛道’的举动,比如让宫女少跪、教她们识字,但从未做过半点对不起陛下、对不起大清的事。景仁宫从改账、下毒、绑人,到现在伪造通敌证据,手段越来越卑劣,臣妾恳请陛下和太后,彻查此事,还臣妾一个清白,也还后宫一个安稳!”
弘昼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小春喜抱了进来,小家伙看着满殿的人,突然奶声奶气地喊:“皇爷爷,额娘没说谎!景仁宫的嬷嬷给我糖,让我骂额娘,还说要把我带走!”
这话像颗石子砸进平静的湖面,太后瞬间瞪向皇后:“有这种事?皇后,你怎么解释?”
皇后脸色发白,赶紧摆手:“太后明鉴,这是小孩子胡说八道,肯定是翠贵妃教他说的!”
“我没教!” 弘昼撅着嘴,从怀里掏出颗琥珀色的糖,“这就是嬷嬷给我的糖,跟额娘给我的甜椒糖不一样,一点都不好吃!”
太后看着那颗糖,又看了看皇后慌乱的表情,心里的天平彻底倾斜,对皇帝说:“皇帝,哀家看这事确实有蹊跷,还是彻查清楚为好,别冤枉了好人。”
皇帝点点头,刚要开口,就见李德全匆匆跑进来,脸色发白:“陛下,不好了!景仁宫的柴房里…… 春喜姑娘和小禄子不见了!张嬷嬷说,是他们自己跑了,还带走了‘通敌的证据’!”
翠妃心里一沉 —— 景仁宫这是要灭口!春喜和小禄子肯定是被他们转移了,还想栽赃他们 “畏罪潜逃”!
皇后立刻趁热打铁:“陛下您看!春喜和小禄子跑了,这不是畏罪是什么?肯定是翠贵妃让他们转移证据,现在怕被查出来,就跑了!”
翠妃刚要反驳,就见殿外跑来个小太监,手里拿着个布包:“陛下!李主事来了!他说有景仁宫栽赃的证据,还带着个老嬷嬷,说是之前被景仁宫陷害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殿门 —— 李主事能不能带来关键证据?春喜和小禄子到底在哪?景仁宫的 “灭口计划” 还藏着什么后手?
翠妃站在殿中,看着越来越近的小太监身影,心里既期待又紧张 —— 她的正经辩护虽然动摇了太后和皇帝的想法,可景仁宫的反扑来得更快,这场对决,还没到结束的时候。
悬念像慈宁宫上空的乌云,迟迟不散:李主事带来的证据能不能彻底揭穿景仁宫?春喜和小禄子是被转移还是真的逃脱?景仁宫会不会为了掩盖罪行,对李主事和老嬷嬷下手?这些疑问,像一根根紧绷的弦,等着在接下来的剧情里,被真相狠狠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