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的秋风吹得辣椒叶沙沙响,淳常在裹着件深灰斗篷,帽檐压得低低的,手里提着个装着甜椒点心的食盒,像只警惕的小松鼠,在宫墙根的阴影里绕来绕去 —— 她已经甩掉第三波景仁宫的眼线了,那些人跟打不死的小强似的,从御膳房一直追到冷宫附近,要不是她借着给退休宫女送点心的由头,早就被抓了现行。
“可算到了。” 淳常在喘着气,推开一扇斑驳的木门 —— 这里是皇宫最偏僻的 “退安所”,住的都是伺候过先帝、现在无依无靠的老宫女老太监,墙皮都剥落了,院子里却种着几棵精神的辣椒苗,是老人们自己种的,红的绿的挂在枝头,倒添了点生气。
“找谁啊?”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屋里传来,门帘掀开,走出来个穿青布褂子的老嬷嬷,头发花白却梳得整齐,手里还攥着个辣椒形状的针线筐,眼神锐利得像能看透人心 —— 她就是淳常在要找的刘嬷嬷,二十年前在景仁宫当差,因为 “偷了皇后的凤钗” 被赶出宫,后来又被翠妃的新政惠及,回了退安所养老。
“刘嬷嬷,我是碎玉轩的淳常在,有事想求您帮忙。” 淳常在赶紧摘下斗篷,露出满脸的焦急,“您先看看这个。” 她从食盒底层掏出张纸,上面是翠妃画的 “景仁宫栽赃手法对比图”—— 左边是现在栽赃通敌的假书信,右边是二十年前栽赃刘嬷嬷偷凤钗的假供词,笔迹的歪扭程度、涂改的痕迹,简直像一个人画的。
刘嬷嬷接过纸,手指在字迹上轻轻摩挲,眼神瞬间变了,原本平静的脸上多了几分激动,声音都发颤:“这…… 这字迹,跟当年皇后栽赃我的时候一模一样!连‘凤钗’的‘钗’字少写一点都一样!你是怎么找到这个的?”
“是翠妃姐姐发现的!” 淳常在赶紧说,“景仁宫现在栽赃翠妃姐姐通敌,用的全是当年陷害您的老法子 —— 伪造笔迹、逼供人证、藏假证据!翠妃姐姐知道您是唯一能证明皇后栽赃手段的人,所以让我来请您,中秋家宴上帮她作证!”
刘嬷嬷却突然皱起眉,把纸还给淳常在,转身就要进屋:“我帮不了你们。当年我被赶出宫,差点病死在路上,要不是翠妃娘娘的新政让退安所好过了,我早就没了。可景仁宫的势力太大,我要是出来作证,不仅我活不成,连退安所这些老姐妹都要受牵连。”
“嬷嬷!” 淳常在赶紧拦住她,把食盒里的甜椒点心递过去,“您想想,当年皇后怎么对您的?她偷了自己的假凤钗,却栽赃给您,让您背了二十年的骂名!现在翠妃姐姐也在遭同样的罪,要是没人站出来,皇后还会陷害更多人,说不定下次就轮到退安所的老姐妹们了!”
她指着院子里的辣椒苗:“您看这辣椒,是翠妃姐姐推广种植的,现在咱们能顿顿吃辣,不用再啃馊饭,都是她的功劳!可景仁宫呢?她们只会偷、只会栽赃,连给宫女的月例都要克扣!您就忍心看着好人被冤枉,坏人逍遥法外吗?”
刘嬷嬷看着辣椒苗,又看了看淳常在焦急的脸,沉默了半天,终于叹了口气:“罢了,我这把老骨头,也该为自己讨个公道了。当年皇后栽赃我,是因为我撞见她偷偷给外臣送消息 —— 不是翠妃娘娘这样的假消息,是真的!她当年想跟三阿哥的人勾结,怕我泄露,才故意栽赃我偷凤钗!”
“真的通敌?!” 淳常在眼睛一亮,“嬷嬷,您有证据吗?比如皇后的亲笔信,或者您知道的人证?”
刘嬷嬷从针线筐里掏出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打开一看,是半块已经泛黄的绢帕,上面绣着朵歪歪扭扭的牡丹,角落还有个小小的 “景” 字 ——“这是当年皇后给外臣送消息时用的帕子,我偷偷藏了半块,上面有她的绣活习惯,跟现在假通敌书信上的字迹习惯能对上!还有,当年帮皇后传信的小太监,现在还在御膳房当差,叫小栓子,就是之前绑小禄子的那个!”
淳常在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赶紧把绢帕收好:“嬷嬷,有您这话和这帕子,翠妃姐姐就有救了!中秋家宴上,只要您把这些说出来,皇后肯定百口莫辩!”
可没等她们高兴多久,院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伴随着景仁宫小太监的吆喝:“刘嬷嬷!皇后娘娘听说您身子不好,让咱们来送点补品!”
刘嬷嬷脸色瞬间白了,赶紧把淳常在推进里屋的地窖:“快躲进去!这是皇后的人,肯定是来试探的!要是问起你,就说你是来送点心的退休宫女!”
淳常在刚钻进地窖,门就被推开了 —— 两个小太监提着个食盒走进来,眼神贼溜溜地四处瞟,看见桌上的甜椒点心,皱起眉:“刘嬷嬷,这是谁送的点心?最近宫里不太平,陌生人的东西可不能吃。”
“是我远房侄女,在御膳房当差,给我送点甜椒糕。” 刘嬷嬷强装镇定,拿起块点心递过去,“你们尝尝?刚做的,还热乎着。”
小太监刚要接,淳常在藏在怀里的彩虹椒突然掉了出来 —— 她之前忘了拿出来,辣椒汁正好滴在食盒的补品上,没一会儿,补品就泛出浅紫色,显然有毒!
“这是…… 毒?!” 刘嬷嬷故意惊叫起来,把点心扔在地上,“皇后娘娘怎么会给我送毒补品?难道是怕我泄露什么秘密?”
小太监们慌了,赶紧收起食盒:“嬷嬷别胡说!肯定是补品跟别的东西起了反应!我们先走了!” 说完,他们抱着食盒匆匆跑了,连地上的点心都没敢捡。
淳常在从地窖里爬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后怕地说:“幸好有彩虹椒!不然咱们今天就栽了!嬷嬷,景仁宫肯定知道您跟我有联系了,您不能再待在这里,跟我去碎玉轩附近的安全屋吧?”
刘嬷嬷点点头,收拾了几件随身衣物,又把那半块绢帕仔细包好,揣在怀里:“走!中秋家宴前,我跟你们一起准备,一定要让皇后的真面目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两人趁着夜色,绕着宫墙根往安全屋走 —— 淳常在特意带了辣椒喷雾,还在口袋里装了把辣椒籽,要是遇到眼线,就撒出去挡路。一路上,她们看见景仁宫的侍卫比平时多了两倍,连御花园的假山洞附近都有重兵把守,显然是在为中秋家宴做最后的布置。
“嬷嬷,您知道景仁宫把春喜姐姐和小禄子爷爷关在哪吗?” 淳常在小声问,“小福子说他们被转移到了慈宁宫柴房,可我们去看过,根本没人。”
刘嬷嬷想了想,突然说:“慈宁宫柴房有个暗门,通景仁宫的地牢!当年我在景仁宫当差时,见过皇后把不听话的宫女关在里面,暗门藏在柴堆后面,要搬开第三根粗木柴才能看见!”
“真的?!” 淳常在心里一喜,“那咱们中秋家宴的时候,就能去地牢救他们了!”
可刘嬷嬷却叹了口气:“没那么容易。地牢门口有侍卫,还装了机关,只有景仁宫的‘子母令’才能打开 —— 不过我知道机关的破解方法,当年皇后怕我泄露暗门,特意教过我,其实就是按三下石壁上的凹痕。”
淳常在赶紧掏出之前小禄子带回来的景仁宫子令:“嬷嬷您看,这是子令!有了它和破解方法,咱们肯定能救出春喜姐姐和小禄子爷爷!”
刘嬷嬷看着子令,眼里闪过丝希望:“好!中秋家宴上,咱们分工合作 —— 我去作证,揭穿皇后的老底;你去救春喜和小禄子;翠妃娘娘就负责跟皇后周旋,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两人走到安全屋门口 —— 这是间废弃的宫女房,里面藏着之前准备的证据和草药,淳常在把刘嬷嬷安顿好,又给她端来碗甜椒粥:“嬷嬷您先歇着,我去给翠妃姐姐报信,告诉她找到您了!”
可她刚出门,就看见不远处的树影里有个黑影闪过 —— 是景仁宫的眼线!淳常在赶紧掏出辣椒喷雾,对着黑影喷了过去,趁对方揉眼睛的功夫,飞快地往碎玉轩跑。她心里清楚,景仁宫已经盯上刘嬷嬷了,中秋家宴前,她们必须加快速度,不然不仅救不了翠妃,连刘嬷嬷都要被灭口。
而碎玉轩里,翠妃正和华妃、端嫔商量中秋家宴的应对方案 —— 华妃已经联系好哥哥,让他带侍卫在慈宁宫附近接应;端嫔准备了足够的解失语散草药,还做了能显墨的彩虹椒汁;小春喜则在教弘昼怎么在紧急情况下往御花园跑,小家伙手里攥着彩虹椒护身符,学得格外认真。
“翠妃姐姐!好消息!” 淳常在推开门,气喘吁吁地说,“我找到刘嬷嬷了!她当年被景仁宫陷害,还知道皇后真通敌的秘密,手里有证据!”
翠妃眼睛一亮,赶紧拉着淳常在坐下:“快说说!刘嬷嬷有什么证据?春喜和小禄子是不是被关在慈宁宫地牢?”
淳常在把刘嬷嬷的话和半块绢帕的事说了一遍,还提到了地牢的暗门和机关破解方法。翠妃听完,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点 —— 有刘嬷嬷的证词和绢帕,有子令和机关方法,中秋家宴的胜算终于大了点。
可她不知道,此刻景仁宫的皇后正对着张嬷嬷冷笑:“淳常在找到刘嬷嬷了?正好,省得咱们去找了。你让人盯着安全屋,中秋家宴那天,把刘嬷嬷和淳常在一起抓起来,就说她们‘勾结前朝,意图行刺’,跟翠妃的通敌罪一起算!”
张嬷嬷躬身应着:“娘娘英明,奴婢这就去安排。另外,假使者已经练熟了说辞,失语散也加够了剂量,就等中秋家宴上‘收网’了!”
烛火摇曳,映着她们的算计。而安全屋里,刘嬷嬷正对着那半块绢帕发呆,心里默默说:皇后,二十年的冤屈,该清算了。碎玉轩里,翠妃则把绢帕小心地收进荷包,和之前的证据放在一起 —— 中秋家宴,不仅是她的鸿门宴,更是皇后的审判场。
悬念像秋夜里的冷风,绕着安全屋和碎玉轩打转:景仁宫会不会提前对刘嬷嬷下手?地牢的机关破解方法会不会有诈?中秋家宴上,假使者和刘嬷嬷的证词谁会先被众人相信?皇后的真通敌秘密,能不能在宴会上彻底曝光?这些疑问,像一颗颗裹着寒霜的辣椒籽,在夜色里悄悄发芽,等着在中秋家宴的终极对决中,炸出最响亮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