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轩的晨雾还没散干净,院门外就传来一阵刺耳的铜铃声 —— 不是御林军的换班铃,是太后宫里特有的 “懿旨传召铃”,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在翠妃心上。她刚帮弘昼穿好小袄,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甜椒糖,就看见李德全领着张嬷嬷和一群内务府太监,浩浩荡荡站在院门口,为首的太监捧着明黄色的懿旨,脸色严肃得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
“翠贵妃接懿旨。” 李德全展开懿旨,声音比御花园的晨霜还冷,“奉天承运太后,诏曰:近日闻碎玉轩藏有私通外臣之嫌,着张嬷嬷率内务府入宫搜查,若查实,即刻拿下,以待陛下发落。钦此。”
“私通外臣?” 翠妃手里的甜椒糖 “啪” 地掉在地上,她怀疑自己听错了,“李德全,你是不是传错了?我连宫门都出不去,怎么私通外臣?这分明是景仁宫栽赃!”
张嬷嬷从人群后走出来,脸上堆着假笑,比御膳房放了三天的甜椒包子还僵:“贵妃娘娘,话可不能乱说。太后也是听了可靠消息,才下的懿旨,咱们只是按规矩办事,要是搜不出东西,自然还您清白。” 她挥了挥手,身后的太监立刻涌进院子,手里拿着撬棍、布巾,活像现代拆迁队,连辣椒丛都没放过,扒拉着叶子四处瞅。
“你们不能乱搜!” 端嫔赶紧拦住一个要撬首饰盒的太监,掏出颗彩虹椒,“这是碎玉轩的私人物品,没有陛下旨意,谁都不能动!”
“放肆!” 张嬷嬷厉声呵斥,“这是太后懿旨,你一个低位嫔妃也敢阻拦?再拦着,就按‘抗旨’论处,连你一起抓!”
端嫔被她怼得后退一步,彩虹椒都捏变形了。翠妃看着太监们翻箱倒柜,心里又气又急 —— 她知道,景仁宫肯定是冲着 “通敌” 来的,之前改账、抓小禄子、抓春喜,都是铺垫,现在要放 “致命大招” 了。她摸了摸怀里的景仁宫子令,还好昨天把真账本转移到了老槐树的树洞里,不然连最后的证据都要被搜走。
“娘娘!他们在翻您的内殿!” 小春喜慌慌张张跑出来,“还拿着撬棍,想撬您床底的暗格!”
翠妃心里 “咯噔” 一下 —— 床底暗格是她藏令牌和重要信件的地方,景仁宫怎么会知道?她赶紧往内殿跑,刚进门就看见两个太监正用撬棍撬暗格,张嬷嬷站在旁边,嘴角挂着得意的笑。
“住手!” 翠妃冲过去,想拦住他们,可已经晚了 —— 暗格被撬开,一个深蓝色的锦盒被掏了出来,张嬷嬷一把夺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两封折叠整齐的书信,信封上写着 “致某藩王亲启”,字迹模仿得跟翠妃的有七分像!
“找到了!” 张嬷嬷举起书信,声音大得整个碎玉轩都能听见,“翠贵妃,这就是你私通外臣的证据!还敢说没栽赃?”
翠妃的脑子 “嗡” 的一声,血瞬间冲上头顶 —— 她从来没写过什么 “致某藩王” 的信,这分明是伪造的!“这不是我写的!是你们偷偷放进去的!” 她冲过去想抢书信,却被太监拦住。
“是不是你写的,看看就知道!” 张嬷嬷展开书信,念了起来,声音尖细,故意让外面的人都听见,“‘新政受阻,宫中多有掣肘,闻王爷有雄才,愿以碎玉轩之力相助,待事成之日,必保王爷富贵……’翠贵妃,这字迹跟你平时写的‘辣椒种植手记’一模一样,你还想狡辩?”
“一模一样?” 翠妃气得笑了,“你睁大眼睛看看!我写‘辣椒’的‘辣’字,左边是‘辛’,右边是‘束’,你这书信上写的是‘辛’加‘朿’,连我写字的习惯都不知道,还敢伪造?还有,我新政的核心是‘减劳役、兴农桑’,你这信里写的是‘助王爷夺位’,我疯了才会写这种话!”
端嫔赶紧凑过来,掏出颗彩虹椒,捏破椒蒂把汁滴在书信上 —— 没一会儿,书信上的墨迹就显出浅红色的痕迹,跟暗格里的灰尘颜色完全不一样,“张嬷嬷!你看!这书信是刚放进去的!墨迹还没干,彩虹椒汁能显新墨,这是太医院的老法子,你赖不掉!”
张嬷嬷却一把挥开彩虹椒,把书信往地上一摔:“胡说八道!这暗格是翠贵妃的私人地方,除了她谁能进去?说不定是你提前用彩虹椒汁做了手脚,想包庇她!” 她转身对李德全说,“李总管,证据确凿,请您回禀太后和陛下,翠贵妃私通外臣,意图不轨!”
“还有这个!” 一个小太监突然从书架上翻出本账本,正是之前景仁宫改过的假账,“张嬷嬷,这账本上有‘挪用国库银百两’的记录,跟书信里的‘碎玉轩之力’对应上了!肯定是翠贵妃用挪用的银子通敌!”
翠妃看着假账和假书信,气得浑身发抖 —— 这简直是 “套餐式栽赃”,连细节都 “呼应” 上了,比现代职场的 “背锅套餐” 还离谱!“我挪用国库银?我新政用的全是自己的月例,有御膳房和太医院的凭证!你们把假账和假书信放一起,以为就能蒙混过关?”
弘昼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进来,拉着翠妃的衣角,奶声奶气地说:“额娘,这字不是你写的!你写我的名字,会在‘昼’字旁边画小辣椒,这信上没有!”
张嬷嬷的脸色僵了一下,却还是硬着头皮:“小孩子懂什么!说不定是翠贵妃故意不画,想掩人耳目!” 她挥手让太监把翠妃围住,“来人,把翠贵妃软禁在内殿,没太后和陛下的旨意,不准她踏出内殿半步!”
“你们敢!” 华妃踩着红裙冲了进来,手里攥着辣椒喷雾,一进门就喷了旁边一个太监,“谁敢动翠妃,先问问我这辣椒喷雾答不答应!”
可太监们早有准备,拿着盾牌挡住辣椒喷雾,把华妃也拦在了外间。“华妃娘娘,这是太后懿旨,您要是阻拦,就是抗旨!” 张嬷嬷冷笑着说,“您还是乖乖等着陛下发落吧,别连累了您的家族!”
华妃气得金步摇撞得叮铃响,却没办法 —— 太后的懿旨,她确实不能抗。她看着被围在内殿的翠妃,眼睛都红了:“翠妃,你别慌!我这就去联系我哥哥,让他去前朝找大臣帮忙,再让淳常在去找李德全,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翠妃靠在床边,看着眼前的假账、假书信,还有围在身边的太监,突然觉得有点无力 —— 景仁宫的栽赃太狠了,连太后的懿旨都用上了,证据链 “完整” 得让她百口莫辩。可她看着外间华妃焦急的样子,看着端嫔偷偷给她使眼色(暗示真账本还在),看着弘昼害怕却紧紧攥着她衣角的小手,心里又燃起了斗志。
“张嬷嬷,你别得意得太早。” 翠妃坐直身子,眼神冷得像冰,“这书信是假的,账本是假的,你们栽赃的手段也就这点水平。等陛下来了,我会当着他的面,一条一条揭穿你们的阴谋 —— 我写的字有习惯,我用的银子有凭证,我没私通外臣,更没挪用国库!”
张嬷嬷却笑得更得意了:“陛下?陛下现在正在前朝跟大臣议事,皇后娘娘已经派人把‘证据’送过去了,还有周大人他们联名递折,要求严惩‘通敌妖妃’。等陛下回来,你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翠妃心里一沉 —— 原来景仁宫早就跟前朝串通好了,连时间都算得这么准!这不是简单的栽赃,是想一次性把她打垮,让她永无翻身之日。
太监们把内殿的门关上,翠妃被软禁了。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辣椒丛,心里默默说:景仁宫,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打垮我?我从现代穿越过来,什么职场套路没见过,还怕你们这点古代栽赃?只要真账本还在,只要华妃、淳常在、李主事还在,我就有机会翻案!
可她不知道,此刻景仁宫的皇后正对着镜子描眉,嘴角挂着残忍的笑:“张嬷嬷已经把证据送过去了,周大人他们也准备好了,等陛下回来,就是翠妃的死期。对了,把春喜和小禄子从大牢提出来,要是翠妃还嘴硬,就当着陛下的面,让他们‘指认’翠妃通敌 —— 用他们的家人要挟,不信他们不招。”
张嬷嬷躬身应着:“娘娘英明,奴婢这就去办。另外,淳常在那边已经被御林军盯着了,华妃的哥哥也被前朝大臣缠住,没人能帮翠妃了。”
烛火摇曳,映着她们的算计。而碎玉轩的内殿里,翠妃正摸着怀里的景仁宫子令 —— 这枚子令之前是她的希望,现在却成了她唯一能联系外界的线索。她看着床底被撬开的暗格,突然想起昨天放进去的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 “景仁宫作息表真假对照”,不知道有没有被搜走。
悬念像窗外的晨雾,笼罩着碎玉轩 —— 皇帝看到 “证据” 会是什么反应?春喜和小禄子会不会被逼迫指认?华妃和淳常在能不能突破阻拦,找到真账本和李主事?景仁宫的下一个陷阱,会不会是在皇帝面前 “当场对质”?这些疑问,像一根根带刺的辣椒,扎在翠妃的心里,让她在软禁的牢笼里,更迫切地想撕开真相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