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卫国心中一动,知道正题要来了。
果然,赵宇初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现在厂里正是用人之际。你还年轻,眼光要放长远一些,不要只盯着一个后勤部主任的位置。”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状似无意地说道:“杨厂长倒台后,副厂长的位置,可一直空着呢。我和几位老领导商量过了,都觉得应该把机会,留给真抓实干的年轻人。你,要做好挑更重担子的准备啊。”
副厂长!
饶是方卫国两世为人,心性沉稳,听到这三个字,心跳也不由得快了半分。他才当上主任多久?这么快就要提副厂长了?这晋升速度,简直是坐火箭!
他知道,这背后固然有自己能力出众的因素,但更重要的,是赵宇初这位新厂长,急需培养自己的嫡系来掌控局面。而屡立奇功、背景又相对“干净”的自己,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多谢厂长栽培!”方卫国立刻站起身,一脸感激地表态,“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全心全意为厂里做贡献!”
“坐下,坐下。”赵宇初满意地压了压手,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工作上的事,就先说到这里。我再以一个长辈的身份,问问你的私事。”
他看着方卫国,语气变得温和起来:“你年纪也不小了,个人问题,考虑得怎么样了?俗话说,先成家,后立业。一个稳定的家庭,对干部自身的成长,也是很重要的嘛。”
方卫国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这位未来的老丈人,是在变相催婚了。
他与赵宇初的女儿赵盼儿,早已暗通款曲,甚至连孩子都有了。可这事,赵宇初却被蒙在鼓里。
“感谢厂长关心。”方卫国露出一副略带腼腆的笑容,滴水不漏地答道,“这事儿……也得看缘分。我现在还是想把主要精力,放在工作上。”
“工作要紧,家庭也不能疏忽嘛。”赵宇初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我家那个盼儿,你也是见过的。眼光高得很,老大不小了,也不找对象,真愁人。你要是觉得她还行,可以多跟她接触接触嘛。”
方卫国心中暗笑,脸上却是一本正经:“盼儿同志很优秀,是我高攀了。感情的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见方卫国油盐不进,赵宇-style初也不好再多说,只能摆摆手,让他先回去了。
从厂长办公室出来,方卫国长舒了一口气。事业上的康庄大道已经铺开,副厂长的位置几乎是囊中之物。接下来,就是该好好享受一番自己精心布局后,收获的胜利果实了。
当天下午,他提前下班,回了四合院。
院子里,那股剑拔弩张的气氛已经消散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阴沉的、各自为政的死寂。
他刚进屋,得了消息的何雨水就溜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刚做好的红烧肉。
“卫国哥,你可算回来了!”小丫头把碗放下,一脸兴奋地向他汇报起这几天的“战况”。
“你是没瞧见,我哥跟一大爷,为了老太太那点遗产,彻底闹翻了!我哥非说他是老太太唯一的亲人,房子存折都该是他的。一大爷说他出了力,养老送终,也该有份。两人在街道办调解了好几次,吵得不可开交。”
“最后呢?”方卫国夹起一块红烧肉,慢条斯理地问。
“最后,街道办的王主任拍了板。”何雨水撇了撇嘴,满脸的不屑,“老太太那两间房,判给了我哥,毕竟我哥跟老太太有血缘关系。那个存折,一共是二百七十五块四毛钱,判给了一大爷,算是他这些年养老的补偿。”
方卫国点点头,这个结果,和他预料的差不多。
二百七十多块钱,在这个年代算是一笔巨款了。易中海虽然没拿到房子,但也不算亏。
“我哥拿到房子,当天就要把一大爷两口子赶出去。一大爷气不过,说我哥过河拆桥,两人又打起来了!我哥年轻力壮,把一大爷的头都给打破了。现在啊,两家是彻底成死仇了。一大爷逢人就说,算是看透我哥这个白眼狼了,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何雨水说得眉飞色舞,方卫国听得心中畅快。
一石二鸟。不仅让易中海和傻柱这对“准父子”反目成仇,还彻底断了易中海“养儿防老”的念想。这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送走何雨水,秦淮茹又悄悄地找了过来。
她现在是方卫国最忠实的眼线和“地下工作者”。
“院里那几个管事大爷,也闹翻了。”秦淮茹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神里有藏不住的笑意,“刘大爷和许大茂,非说是三大爷偷了东西,两家打了好几架,现在见面都不说话。三大爷家天天吃糠咽菜,说是要攒钱,将来去派出所告他们诽谤呢!”
方卫国听着,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一地鸡毛。
狗咬狗,一嘴毛。
他只是在幕后,轻轻地推了一把,院里这些所谓的“大爷”,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就为了他留下的那点残羹剩饭,斗得你死我活,两败俱伤。
易中海,丢了人心,断了念想。
傻柱,得了房子,却成了孤家寡人,还得罪了全院。
刘海中、闫埠贵、许大茂,这些管事大爷,如今也是互相猜忌,威信扫地。
而他,方卫国,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仅毫发无损,还坐收了最大的渔利。
聋老太那批最值钱的金银珠宝、古董字画,早已被他收入囊中。
院子里这些潜在的对手,也被他一网打尽,彻底削弱。
整个四合院,从今天起,将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对他造成一丝一毫的威胁。
他,才是这座院子,唯一的主人。
方卫国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那几户亮着灯的屋子,眼神深邃,宛如俯瞰人间的神明。
一切,尽在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