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按辈分,沐晴该唤常孤雏一声叔叔。只是这般称呼,也无人刻意计较,便随她心意喊作孤雏大哥。
沐英乃朱元璋义子,常孤雏为常遇春义子,如此算来,二人恰为同辈。这般渊源,使得两家人情谊深厚,亲如一家。
常孤雏自府衙归来,此时家中晚膳已然备好,热气腾腾。
常孤雏一眼瞧见沐晴,开口笑道:“你便是沐晴吧?哎呀,都长这么大喽,果真是女大十八变呀!”
想当初,常孤雏尚未前往辽东,那时沐晴不过五六岁的小娃。转瞬之间,如今竟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沐晴咧嘴一笑,露出两颗俏皮的小虎牙,脆生生道:“孤雏大哥,好久不见啦!”
常孤雏哈哈一笑,道:“哎,叫啥大哥哟?你瞧瞧,我这胡子都长出来喽,论辈分,你得唤我声叔叔才是。”
沐晴脑袋一歪,笑嘻嘻道:“不嘛,我偏要叫你孤雏大哥,叫叔叔,那岂不是把你叫老啦?”
常孤雏见状,也不再多纠结,便由着沐晴这般称呼了。
常孤雏笑着摇头,便引众人入席用膳。
席间,他看向沐晴,关切问道:“沐晴啊,你一家在云南那边,如今状况如何?我离得远,虽也略有耳闻,却还是想听你亲口说说。”
沐晴放下碗筷,脸上满是笑意,回道:“孤雏大哥,我们在云南一切都好。爹爹在那边治军严谨,把军队操练得十分精锐。云南百姓也都安居乐业,大家对爹爹很是敬重。母亲持家有方,将家中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我平日里跟着兄长们读书习武,日子过得充实又有趣。
只是云南离这儿路途遥远,有时难免想念大家。
如今能来辽东,与大哥还有诸位姐姐相聚,实在欢喜。”
常孤雏听后,点头欣慰道:“如此便好,云南偏远,你们一家能把日子过得蒸蒸日上,着实不易。今后若有难处,尽管开口。”
晚膳用罢,常孤雏兴致颇高,领着一家人出门逛那夜市。
一行人出得门来,只见街市上灯火辉煌,行人如织。
沐晴瞧着这般热闹景象,心中诧异不已。
她本以为辽东地处边陲,必有诸多管制,不想竟不实行宵禁。
街市上,摊贩叫卖声此起彼伏,孩童嬉笑奔跑其间,男女老少悠然闲逛。
沐晴不禁低声自语:“这辽东之地,竟不设宵禁,如此看来,此地治安怕是好得出奇。”
她眼中满是新奇,往日在云南,可不曾见过这般景象。
见惯了边关的肃穆,乍然面对这热闹喧嚣的夜市,只觉辽东当真别有一番气象。
次日清晨,晨曦初照。
沐晴来到辽国公府邸的练武场,次日碰上小常宁,二人遂决定对练一番。
练武场上,二人摆开架势,目光专注,一招一式你来我往,在晨光中尽显英气。
小常宁虽说武艺已有小成,可与沐晴相较,却还是略逊一筹。二人交手没几个回合,小常宁便招架不住,败下阵来。
沐晴笑着扶起小常宁,夸赞道:“小宁儿,你可真厉害!瞧你这身手,等日后长大,怕是能和你父亲一般厉害哩!”
小常宁挠挠头,一脸骄傲道:“沐姨,那是自然。俗话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嘛,嘿嘿。”
沐晴与小常宁练了一阵儿,身上见了汗,便去洗澡换衣。
这边沐晴刚收拾好,常孤雏已然为她安排妥学习课业,且都是贴合云南情形所设。
实话说,沐晴向来对读书兴趣缺缺。只是此番前来辽东,首要任务便是学习,纵有不喜,也不好使小性子,只能乖乖应下。
辽东这地儿的学习,与别处大不相同。
并不强求学子们死记硬背四书五经,反倒讲究因材施教,针对每个学子的情况,有的放矢地开展教学。
如此做法,让沐晴觉着新奇又特别。
沐晴聪慧伶俐,学起东西来不费太多周折。
起初虽需些时日适应,可没过多久,便顺顺当当融入了辽东的生活与学习之中。
每日里,按部就班地跟着安排学习,日子倒也过得充实。
相较于临安公主与赵敏,沐晴同徐妙锦的关系更为亲厚,彼此也更为熟稔。
平日里,二人常相往来,或谈天说地,或切磋女红,情谊日渐深厚,旁人见了,皆道她们如同亲姐妹一般。
一日用膳时,徐妙锦忽抬手捂嘴,作呕吐状。
沐晴见状,忙关切问道:“妙锦姐姐,你这是咋啦?哪儿不舒服呀?”
临安公主见沐晴满脸担忧,笑着说道:“沐晴,你无需忧心,妙锦这是有喜啦。”沐晴一听,先是一怔,随即满脸惊喜,忙道:“哎呀,这可是大喜事!”
临安公主不敢耽搁,即刻差人去请城中有名的郎中。
不多时,郎中匆匆赶来,入府后便被引至徐妙锦房中。
众人在房外焦急等候,皆盼着郎中能快些传出好消息。
过了半晌,郎中出来,拱手笑道:“恭喜各位,徐姑娘确实有喜,脉象平稳,只需好生调养便是。”
众人闻言,皆面露喜色。
沐晴更是开心得不行,说道:“妙锦姐姐,这下可好了,往后可得万般小心。”
徐妙锦面色微红,轻轻点头。
临安公主也笑着安排府中下人,要把一应滋补之物准备齐全,定要让徐妙锦安心养胎,静候新生命的降临。
自那之后,沐晴每日除了去研习课业,余下时间大多都在府中陪着徐妙锦闲叙家常。
二人或是坐在花园亭中,沐浴暖阳,谈些趣事;或是于房中,一边做着女红,一边说着贴心话儿。
与此同时,徐妙锦有身孕这等大事,自然要修书送往应天,告知父亲徐达。
信中细细述说了自己的状况,言语间满是对父亲的思念与对腹中孩儿的期待。
送信之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赶赴应天。
想必徐达得知这消息,定会满心欢喜,只盼着早日能抱上外孙。
沐晴也盼着徐妙锦能平安顺遂,满心期待着新生命呱呱坠地那一刻。
沐晴一脸关切,凑到徐妙锦身旁问道:“妙锦姐姐,你怀着身孕,可觉得难受呀?”
妙锦脸上带着温柔笑意,轻声说道:“一点都不难受,反倒觉着挺舒服哩。沐晴妹子,你要不要也尝尝这有身孕的滋味呀?”
沐晴脸色瞬间羞红,嗔怪道:“妙锦姐姐,你可别打趣我啦,我如今还是黄花大闺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