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的会议不欢而散。
反正对罗应宏来说,是不欢的。
罗应宏回到自己院子里,猛地把一个上好的青瓷花瓶摔到地上。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罗应宏怒道。
“爹,怎么了?”罗峰从书房出来。
罗应宏勉强笑道:“没事,你读书吧。”
罗峰道:“是不是二叔又气你了?”
罗应宏叹了口气,道:“若是你二叔气得就好了。”
罗峰眉头一挑,道:“看来是爷爷了。”
见罗峰猜出来了,罗应宏索性直说了:“你爷爷让你二叔全权负责对付王通的事情。”
罗峰道:“他负责就负责吧,反正这么多天了也没见做出什么来。”
罗应宏恼火道:“我自己丢的面子我要自己找回来,用得着他多事?”
罗峰恍然大悟:“原来爹爹的不满在这里。这个好办。”
“好办?”罗应宏一愣。
罗峰轻描淡写道:“把二叔对付王通的计划告诉王通不就行了?”
“这、这、这不是吃里扒外吗?”罗应宏吃惊道。
罗峰笑道:“怎么叫吃里扒外了?二叔跟咱们是一条心吗?”
“不是。”罗应宏果断道。
“这不就行了?二叔能力有限且心胸狭窄,要是让他当家,肯定会把家当败坏掉。我们这不是吃里扒外,是为了家族着想。再说了,谁能确定爹爹输给王通没有二叔在背后捣乱?”罗峰道。
任凭罗峰说的天花乱造,罗应宏心里也明白这就是吃里扒外,勾结外人对付自己人。
但罗峰最后那句话说到他心里去了。
要不是有人通风报信,自己怎么就能输了?
当时可是有三百多人的汉子,还提前挖了陷阱,做了埋伏。
“那你说该怎么办?”罗应宏问道。
罗峰随口道:“不用太麻烦,只要把二叔做的事派人告诉王通就行。必要时候,替王通动手。”
罗应宏点点头,深深看了罗峰一眼。
自己这儿子才华是有,能力也有,就是心太狠了。
老二再想抢家业也没对自己动手,而罗峰竟然想把老二干掉栽赃给王通。
这心,太狠了!
……
“这特么也是人做的?”
王通狠狠地把一套以前的童生试考卷狠狠摔到桌子上。
什么八股文,什么策论,什么经史子集四书五经,童生试就考这个。
可是原身就没学过,只靠王通这么看两天书拿什么去考?
王通找来以前的童生试考卷,只看了一眼便看不下去了。
这么多里面,他也就一个策论能编几句。
至于其他的,经史子集四书五经是不用说了,光一个八股文就让他吐血。
定题,开题,破题……
这哪是考试,简直是受刑。
“你们是怎么考的?”
王通把薛文究叫来问道。
薛文究苦笑道:“每一个读书人,哪怕是天才,也都是从小就读书学习,十几年的积累才能通过。老爷想几天就能考过,难。”
“那还玩个毛。”王通愤怒的把书也一块扔了。
他根本不可能沉下心花几年时间去读书。
外界也不可能给他这个时间。
要是之前王通没挣下这么大家业,只有他和母亲两人,王通闭门读书也就算了。
现在这么大一摊子事,他不可能做甩手掌柜去读书。
“罢了,我就没有功名的命。”王通叹道。
要是原主的脑子但凡好用一点,也用不着王通这么为难了。
他的要求不高,考个秀才就行。
薛文究笑道:“老爷考功名是为了做官呢,还是别的?”
王通道:“当然是为了更好的做官,不然我闲的去读书?”
上辈子读书就算了,这辈子还读书,闲的吗?
薛文究笑道:“除了读书,想做官还有另一个办法。”
王通道:“什么办法?”
“捐官。”薛文究道。
王通撇嘴道:“我当然知道捐官。关键是一次就要几万两银子,要想做大官银子就更多,哪那么多银子?”
薛文究连忙道:“小的们努力挣钱,肯定会给老爷挣来足够多的银子来捐官。”
“算了,以后再说吧。”王通摆手道。
王通也不是没打听过,一个主簿就要三万两银子,县令五万两,往上自然更多,甚至能翻几倍几十倍。
那么多钱只为了做官,王通不太乐意。
他更愿意把那些钱花在武器和募兵上,然后打进去。
“最近有什么事没有?”王通问道。
薛文究连忙道:“一切都很平静,平静的不正常。”
王通眉头一挑:“什么叫平静的不正常?”
薛文究道:“罗家没做报复的事,所以小人们认为很不正常。”
王通点点头:“对。以罗家那种土霸王的性子,接连吃了两次亏,不可能不报复。查了没有,他们最近在干什么?”
薛文究道:“小人派人打听过,罗家一切都很正常,除了不再派人进山砍伐林木。”
“这个罗家有意思,居然能忍住。”
王通摸着下巴,问道:“文究,换成你是罗启元,碰到这种事会怎么做?”
薛文究笑道:“小人会去找刘景行。由这位知府大人出面给知县大人压力,然后再由知县大人收拾我们。能用官府力量就用官府力量,武力解决始终放到最后面。”
王通点点头:“聪明。所以罗家是去找刘景行了?那为什么没动静?”
薛文究道:“这就不是小的所能知道的了。不过最近县里发生了一件事,马县令外出,座下的马受惊把他摔下来了。”
王通顿时一惊:“伤势如何?”
“还好马县令运气好,只伤到了腿,目前在府里养伤。”薛文究道。
王通立刻道:“准备礼物,我要去看望马县令。”
王通带着礼物来到县衙,见到马存杰。
“贤弟,你来了。”
马存杰脸色苍白,有气无力。
王通上前握住马存杰的双手,道:“兄长怎的受这样得罪,为兄长牵马的人是谁,竟然如此玩忽职守,一定要狠狠处罚才是。”
马存杰叹了口气,挥手屏退左右,道:“我刘景行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