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银月秘境三十年一开。上一次开启,是在五年前。”
顾城主的语气带着一丝遗憾,
“所以…许行走,很不巧,这枚银月令,恐怕暂时是用不上了。”
许长安:“……”
他嘴角微微抽搐,心中一阵无语。
怎么跟说好的剧本不一样?别人家的主角都是走到哪秘境开到哪,怎么到自己这就变成“您来晚了,刚关门”?
他有些不死心地问:“那…这令牌若是拿去拍卖,能值多少灵石?”
顾城主沉默片刻,委婉开口:“银月令的数量…其实不算稀少。银月城周边势力都持有不少。若是临近秘境开启之年,或许有人愿意出价收购备用。但现在这情况…”
她摇了摇头,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显然这玩意现在就是块废铁,没人要。
不过,她随即又补充道:“当然,若是许行走有意出让,我也可以私人收购,价格…好商量。”
这显然是想再卖个人情给许长安。
许长安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但这令牌既然存量这么大,就算对方溢价收购,估计也高不到哪里去。
为了这点灵石欠个人情,没必要。
他摇了摇头,随手将令牌收了回来:“既然如此,那先留着吧,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顾城主笑了笑,不再多言。
许长安沉吟片刻,又取出了那十二块极品灵石,放在桌上。
“顾城主,这些能否也加入拍卖名单?”
看着那十二块极品灵石,他秀眉微蹙,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许行走,这…恐怕有些不妥。”
“哦?银月拍卖行,不拍极品灵石吗?”许长安问道。
“并非不拍。”
他摇头解释,“事实上,极品灵石向来是抢手货,几乎从不流拍。只是…”
顿了顿后,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声音压低了些:“只是,钱万通那边,刚为此事破财消灾。若此刻将这十二块引发事端的灵石再拿出来拍卖,这…未免有些…太打脸了。恐怕会彻底激化矛盾,于我银月城的稳定,也非好事。”
许长安听完,点了点头。
说得在理,事情已了,钱货两清,再这么干多少不太地道。
但这些极品灵石留在自己手上,只能转换灵子,若是换成劣品则是20万。
差价不小,自己现在又是急需灵子的关键时候。
似乎看出了许长安的迟疑,顾城主主动提出:“若是行走急缺灵石周转,要不这批极品灵石就由顾某收下。”
许长安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这当城主的,这么有油水?二百万劣品灵石张口就来,这财力...
“城主若能收购,自然最好。”许长安道,“但,我只要劣品灵石。”
顾城主闻言,再次苦笑:“许行走,你这可真是为难我了,如此巨量的劣品灵石,一时间确实难以筹措,不如换做良品或优品灵石兑换…”
“我只要劣品。”
许长安态度坚决地摇头,换成其他的,他还得想办法再换做劣品,意义不大。
见状,顾城主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若是如此,我也爱莫能助了。”
许长安知道强求不得,看来这批极品灵石,只能等拍卖会后,去下一个大型城池再想办法了。
正打算起身告辞之际,一直沉默已久的南文风忽的开口。
“灵石兑换劣品,虽能获得更多灵力,但其中的寂煞之气也远超其他。”
她上前一步,俯揽着许长安,声音冷硬。
“三品大武师,经络初成,对灵力需求不大,使用劣品灵石影响不大。但三品以上对灵力纯净度要求极高。若长期大量使用劣品灵石,寂煞之气淤积,于修行非但无益,反而有害。”
“你如今四品之身,更贵为赤眉行走,自毁前程,因小失大,殊为不智!”
顾城主也适时开口:“南统领所言甚是,许行走,你不缺灵石,何必如此?”
许长安微微摇头,语气平淡却坚定:“多谢二位关心,我自有自己的原因理由。”
见他固执己见,南文风的眼神陡然变得冰冷,一股沉重的压迫感瞬间笼罩偏厅。
“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训斥的严厉,“赤眉行走,同境无敌,这八个字不容玷污!”
她猛地踏前一步,死死盯着许长安,一字一句,字字如刀:
“若是因你自毁根基,导致将来同境之战败北,辱没了赤眉行走的威名…”
“那我南文风,不介意亲手…杀了你!清理门户!”
“轰——!”
话音落下的瞬间,许长安脸色瞬间冰寒。
一股凛冽刺骨的寒意,从他体内爆发出来。
厅内的桌椅、茶具瞬间覆盖上一层白霜,空气因温度骤降凝结一层白雾。
南文风瞳孔一缩,反应极快,猛地将脸色煞白的顾城主护在身后。
同时周身气血轰然爆发,赤红血气如熊熊燃烧的烈焰壁垒,强行挡住了那汹涌而来的极致寒意。
冰与火的气息在偏厅内疯狂对冲,发出滋滋的声响,整个偏厅剧烈震动,仿佛随时都要坍塌。
现场气氛瞬间剑拔弩张,温度降至冰点。
“文风,许行走,这是误会,住手!”
顾城主又惊又怒,急忙开口,但此刻两人哪里会听他的。
他只能一咬牙,挣脱南文风的保护,站到两人中间。
生怕伤到了对方,南文风赶忙收手,许长安见状也收敛寒气,但即使如此,他嘴角还是溢出一丝鲜红。
“南..”南文风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刚要开口就被顾城主厉声打断。
“住口!你先退下。”
南文风脸上闪过一丝不甘,但在顾城主目光逼视下,还是咬了咬牙后转身离去。
“许行走息怒!文风她不知轻重,但她绝无恶意。”
顾城主这才转身,对着面沉如水的许长安,带着歉意解释道:
“文风其实也曾是赤眉军出身,只是后来因故离开了。她对赤眉军的荣耀看得比性命还重,所以方才一时激动,口不择言,还望您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赤眉军出身?
许长安闻言,心中怒火稍稍平息,但脸色依旧冰冷。
“哼。”
许长安冷哼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厅内的温度渐渐回升,但气氛却依旧僵硬。
“今日多谢城主款待,拍卖会之事,劳您费心了,许某先行告辞。”
许长安拱了拱手,也不等对方回应,冷着脸大步离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顾城主张了张嘴,最终化作一声无奈叹息。
南文风的声音适时在身后响起:“抱歉,今天这事,我错了!”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
“不,文风,不怨你。”
“是我连累你了,若非是我,你现在应当在推进城的旷野上肆意厮杀,而不是在这些年里见惯各种尔虞魍魉。”
他声音低落,略带着落寞:
“也许,这件事,一开始便是个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