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一脸迷茫的God，江冉突然想到了日记中那个月亮，心中一动。
她轻声道：“在进入游戏之前，你是否见到过印象深刻的眼珠一般的意像？”
虽然语气平淡，但江冉的目光紧紧盯着God的脸，不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动。
God听到江冉的话，先是一愣，而后闪过深思之色：“这么说起来，十多年前曾有一天，我外出时似乎拍到过一张十分古怪的照片。
“明明拍的是俯瞰的湖泊，可最终显示出来的样子，却像是一只古怪的眼珠在盯着我看。
“如果只是错觉，倒是称不上稀奇，但在那之后，我总是在梦里梦到那一片湖，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召唤我。
“我担心是什么邪祟之物，便一直待在教堂里，再也没有去过那片湖。”
江冉眼神一亮：果然！
自己的日记上那个眼珠虽然不知道画下的具体时间，但没记错的话，那会儿自己也就五六岁的样子，和God说的十多年前倒是能对得上。
所以，大眼珠子的“筛选”，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开始了吗？
它筛选的标准，就是看现实世界中有谁能“感应”到它吗？
这样说倒也算合理，可为什么同样是被盯上，God就是给圣种，帮他当天榜第一，到自己这里就变成了找折舟来拨动她的情绪，最后给予她致命一击？！
虽然给圣种这样的待遇江冉也并不需要，但被区别待遇终究还是令人不爽。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江冉也懒得再应付God，便敷衍道：“噢，那实在太可惜了，那个眼睛，就是神明大人的召唤。不过也没有关系，毕竟多年后，你还是得到了神明大人的庇佑。”
说完，也懒得管God是什么脸色，径直带着小白一起离开了。
只留God在原地一脸震惊又满是懊恼，一时也忘了依旧不知道“奥特莱斯”来自己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
回到别墅里，江冉把马吉克丢了出来。
那些木钉看起来的确有些东西，哪怕已经离开了教堂，伤口依旧像是新鲜刺出的一般。
江冉示意小白把那些木钉拔出来。
马吉克虽然看起来有些痛苦，但等所有的钉子都被拔出后，他也明显松了一口气，那些鲜血淋漓的伤口也终于慢慢愈合。
江冉看着那些染血的木钉，手指一动，将它们都收进了背包里。
脸色苍白的马吉克自然注意到了江冉的动作，苦笑一声：“这倒是个好东西，在这个副本里或许能派上大用处。”
江冉瞟了他一眼，丢给他一套衣服，指着一楼的保姆房道：“先去洗个澡，之后你就暂时住那里。”
马吉克点点头，又想到了什么，对江冉道：“你之前问那个老不死的那个问题……是想得到什么信息？”
江冉原本不想说，但想到马吉克身上似乎也不太简单？毕竟不是谁都能这么顺利得到邪神的力量还全身而退。
于是简单地把自己有关大眼珠子很早之前就在筛选玩家们的猜测告诉了马吉克，包括自己见到的那个古怪的月亮，以及God看到的那片湖。
没想到马吉克听完江冉的话，脸色也变得十分古怪：“如果我说，那个湖面的眼睛，我也见到过呢？”
江冉笑了笑：“倒也不太意外的样子。”
毕竟马吉克身上也发生了不少的事，又和God本身就关系很近，有过这种“奇遇”也再正常不过。
不过，江冉这会儿突然有些好奇God和马吉克到底是怎么决裂的了。
面对马吉克，她丝毫没想过什么叫“委婉”，怎么直接就怎么问。
马吉克对此倒是适应良好，不仅适应良好，甚至还一副“你终于问我了”的样子。
他没什么血色的嘴唇因为之前的失血和缺水有些干裂，没有急着回答江冉的问题，而是舔了舔嘴，先对小白道：“有什么喝的吗？”
小白看向江冉。
江冉随意地摆了摆手。
小白便从空间里掏出一个装着红色液体的玻璃瓶：“这是主人之前尝试调配的补血汤剂，你试试看。”
马吉克看着瓶子里粘稠得几乎可以挂壁的液体，表情凝重道：“……可以先给我点水吗？我有些渴。”
小白闻言又掏出一瓶纯净水，十分纯良道：“给，你一口水一口补血汤剂就行。”
江冉看着马吉克视死如归的样子有些想笑：“差不多得了，喝不死你。”
马吉克苦笑一声，皱着眉将那一大瓶的汤剂灌了下去，然后迫不及待地开始往嘴里灌水。
这汤剂竟然是辣的！
不仅辣，还酸，他十分怀疑这是江冉用酸辣的火锅汤底调出来的，但他不敢说。
因为他发现，喝下这瓶汤剂之后，自己原本有些虚弱的身体竟然真的变得舒服了不少！
马吉克有些怔愣地看向江冉，却见江冉兴致缺缺道：“可以说了吗？”
他回过神，点点头道：“我从小就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之所以跟了God，是因为有一天，他过来说要挑选几个神侍。
“和我同龄的几个孩子一起被选中了，当时他们都十分开心，觉得以后不会再饿肚子。”
说到这里，马吉克突然短促地冷笑了一声，表情也变得十分冷漠。
江冉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果然，马吉克带着嘲讽的表情继续道：“你们知道，有些人就是喜欢天真又纯洁的孩童，如果他们还沾染着圣洁，那更是……供不应求。”
江冉的脸上出现了厌恶之色，已经知道了马吉克没说完的那些话是什么。
她没想到God看起来一副愿意为了自己的信仰献身的高洁样儿，内里却如此肮脏。
上一世的他能成为榜一，或许也和这种早期的“积累”脱不开关系。
难怪明明God看上去十分器重马吉克，可马吉克却带着些莫名的癫狂和自毁倾向，最后更是直接“恩将仇报”杀了God。
倒是应了那句“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刚刚果然应该直接把God给宰了，江冉面无表情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