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贵客?!”
“这…这怎么可能?”
方脸道士、三角眼道士和矮胖道士,连同旁边看热闹的几个道士,全都惊呆了,眼睛瞪得溜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一个刚才还被他们视为下等杂役、可以随意欺凌的小子,转眼间成了掌教钦点的贵客?这简直比赵志敬首座摔得鼻青脸肿还要荒谬!
“千真万确!”刘管事生怕他们不信,连忙补充道,“掌教真人亲自吩咐,杨过即刻起免除一切杂役,搬出杂役院,迁入后山清静的‘听松观’居住!
那可是招待贵宾的地方!诸位师兄,你们…你们快停手吧!冲撞了掌教的贵客,这…这罪名谁担待得起啊!” 他一边说,一边用哀求的眼神看向杨过,生怕这位小爷再动怒。
“听松观?!”方脸道士倒吸一口冷气,那是全真教招待武林名宿或重要访客的别院,寻常弟子都不得擅入!
掌教真人竟然让这小子住进去?
这…这身份转变也太骇人了!
就在这时,刘管事赶紧小步上前,先是小心翼翼地拉了拉方脸道士的衣袖,又飞快地扯了下矮胖道士和三角眼道士的衣角,压得声音说,“快退下,别自讨没趣了!”
他见三人还有些发懵,急得几乎要把头凑到他们耳边,补充道:“就是他!昨天在后山,一掌就把甄志丙师叔给打趴下了!现在还躺着呢!”
嘶——!”
仿佛一道无形的惊雷同时在三人脑中炸响!
昨天甄志丙师兄和一个小辈拼掌,吃了大亏。
这事虽被高层压下,但在弟子间已隐隐有风声传出。
他们只道是哪位隐世高人,或是强敌来袭……
万万没想到,竟然就是眼前这个小杂役——杨过!
原来是他!
方脸道士只觉得一股寒气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看向杨过那似笑非笑表情的眼神,已不是震惊,而是如同见了鬼魅般的骇然!
三角眼道士脸上的血色“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腿肚子都开始转筋。矮胖道士更是浑身肥肉一哆嗦,“哎哟”一声,脚下发软,这次是真的踉跄着向后跌坐在地,狼狈不堪。
他终于明白刘管事为何这般反应了!
杨过这才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打啊,怎么不打了?刚才不是要替我刘管事‘管教管教’吗?”
“不过,在你们‘管教’我之前,”杨过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凌厉,指着柳青源,“先给这位柳兄,好好地道个歉!磕头认错就不必了,诚心诚意地赔个不是,保证以后绝不再犯!还有,”
他环视一周,目光如电,“我杨过今天把话撂这儿,从今往后,在这终南山上,若再让我知道有谁,仗着身份,欺负我这小兄弟柳青源…”
“…不管他是正式弟子也好,首座弟子也罢,我杨过,定会亲自上门,好好跟他‘讲、讲、道、理’!绝不放过!”
最后四个字,一字一顿,带着金石之音,冰冷的警告。
整个场中一片死寂,连风雪声似乎都小了下去。
那几个道士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下来,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他们毫不怀疑杨过话语的真实性——这ren 连甄志丙都敢打,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更何况他现在顶着“掌教贵客”的名头!
方脸道士脸色变幻,最终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僵硬地转过身,对着还坐在地上的柳青源,深深一揖,声音干涩:“师…师弟,方才…方才是我等鲁莽,言语多有冲撞,还…还请师弟海涵!绝无下次!”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完的。
矮胖道士和三角眼道士也如梦初醒,慌忙跟着躬身行礼,语无伦次地道歉:“对对对,师弟恕罪!”“是我们不长眼,冲撞了您…您大人大量…”
柳青源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手足无措,看着刚才还凶神恶煞的道士此刻低眉顺眼地给自己道歉,只觉得恍如梦中。
“滚吧!”杨过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像驱赶苍蝇。
三个道士如蒙大赦,连头都不敢抬,灰溜溜地转身就走,脚步踉跄,恨不得多生两条腿,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趾高气扬?
其他看热闹的道士也噤若寒蝉,悄悄地散开了。
刘管事抹了把额头的汗,对着杨过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杨…杨贵客,您看这…住处的事,我这就去给您安排打扫?” 得到杨过一个淡漠的点头后,他也赶紧带着人溜了,生怕多待一刻。
转眼间,喧闹的路口只剩下杨过和柳青源两人。
柳青源这才踉跄着扑到杨过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声音带着哽咽和无比的激动:“表哥!今日…今日若非表哥你及时赶到,我…我怕是要…受辱事小,这些经书…唉!”
他抬起头,眼中满是后怕和真切的感激,“大恩不言谢,表哥今日的解围之恩,青源铭记于心!” 他顿了顿,看着杨过,眼中满是困惑,“只是…表哥你…你怎么突然成了掌教的贵客?还…还搬去听松观?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才几天不见啊!”
看着表弟那副既狼狈又困惑的样子,杨过脸上的冷厉瞬间消散,露出了熟悉的笑意。他伸手替柳青源掸了掸肩头后背的尘土,语气轻松:“表弟,说来话长,走,找个避风的地方,我慢慢跟你说。这终南山上,看来是要热闹一阵子了。”
他顺手捡起柳青源掉落的几卷经书,塞回他怀里,“放心,以后有我在,看哪个不长眼的还敢欺负你!”
柳青源重重点头,紧紧跟在杨过身边,两人并肩向杂役院的方向走去。
杨过将这几日大战甄志丙、赵志敬、王处一,与掌教达成协议的种种,简明扼要地告诉了柳青源,当然把欧阳情那段略过不谈,听得柳青源是目瞪口呆,连连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