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云昭眼前的星云突然剧烈旋转,形成一道漩涡,云昭被吸入其中,她听见众人的惊呼,还有人抓住了她的脚腕,可这些都阻止不了她进入了漩涡。
云昭在漩涡里疯狂旋转,五脏六腑似乎都要移位了,无数的流光在她眼前飞快划过,使她的意识慢慢模糊起来。
就在她即将失去知觉时,漩涡又缓慢减速,随后化作一片虚无,云昭如同一片羽毛漂浮在其中,四周开始浮现出流动的画面。
宇宙初开,混沌分离。
无数光点从虚无中诞生,互相吸引、碰撞,形成璀璨星河,一颗蔚蓝的星球在星海中缓缓旋转,其上开始出现最简单的生命形态,藻类蔓延,鱼类跃出水面,植物覆盖大地,走兽奔腾于原野...
时间在云昭眼前加速流逝,她目睹了恐龙时代的兴衰,见证了哺乳动物的崛起,最后看到人类从洞穴中走出,建立起辉煌文明,每一个生命诞生时都带着一丝微光,死亡时那光芒又回归天地,形成生生不息的循环。
“这就是...生命的起源?”云昭伸出手,想要触碰那些飘散的光点。
星云突然凝聚,在她面前形成一个巨大的金色瞳孔,那瞳孔中蕴含着无法言喻的威严与智慧,仅仅是注视就让云昭浑身战栗。
更让她战栗的是,这颗巨瞳曾在寇小希的幻境里出现过!
她和寇小希在青萝山里碰见黑衣袍,寇小希陷入幻杀阵里就是这个金色巨瞳!
当时那颗金瞳伴随着大量的混沌之气。
而看着眼前的金瞳,云昭的心里不知为何会冒出一个词来。
“这是天道?”她颤抖着低语。
金瞳微微收缩,似乎在审视地面上那些这个渺小的生物。
接着,画面一转,虚空中又浮现出无数身影,背生双翼的应龙、通体雪白的九尾狐、头生独角的麒麟...他们环绕在金瞳周围,各自散发着强大的气息。
神族们开始施展力量,应龙呼风唤雨调节气候,白泽传授医药知识,凤凰在灾厄之地涅盘重生带来希望。
这一幕幕令云昭看呆了,自她记事起,神族就被冠以魔物的名声,可当时他们明明在默默守护着人间。
“昭儿。”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让云昭浑身一震。
她缓缓转身,看见一对男女站在不远处,男子剑眉星目,女子温婉秀丽,他们的眉眼与云昭有七分相似。
“爹...娘?”云昭的声音哽咽了,她曾在幻象里见到的身影,这次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女子眼中含泪,张开双臂:“我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云昭曾幻想过无数次,像别人家的孩童一样,扑进母亲的怀里,这一刻,她终于实现了。
真实的体温,淡淡的香气,还有那轻柔拍抚她后背的手掌,这一切比她想象中还要美好。
云昭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浸湿了母亲的衣襟。
“为什么...为什么要丢下我...”她像个委屈的孩子般抽泣。
父亲宽厚的手掌抚上她的头顶:“我的孩子,你成长的很好,我很欣慰。”
云昭抬起头,发现父母的身影有些透明,仿佛随时会消散。她急忙抓住他们的衣袖:“不要走!我还有好多话要说,那些杀死你们的人,我发誓一定会为你们...”
“不,昭儿,守护,而非复仇。”母亲轻声打断她,指尖拭去她脸上的泪水,“这是神族血脉的使命。”
云昭不解地摇头:“可世人唾弃神族,称我们为魔!他们恩将仇报,凭什么还要守护他们?”
父亲深邃的目光仿佛能看透时空:“仇恨只会让世界陷入更大的混乱,你看——”
他挥手间,云昭眼前浮现出人间景象:农夫在神族庇护的沃土上耕作,孩童在山海间安全地玩耍,修士们借助神族遗留的秘境突破境界...
“不是所有人都在仇恨。”父亲说,“况且,你以后会懂的。”
他忽然并指为剑,点在云昭眉心,一道金光从指尖流入她体内,在丹田处形成一个与她随身玉佩一模一样的印记。而她腰间的玉佩突然发热,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这是...?”云昭感到一股古老的力量在体内苏醒。
“山海之力,孩子,你现在正式成为山海主了。”父亲道。
母亲亲吻她的额头:“时间到了,记住,无论何时,爱都比恨更有力量。”
说完,他们的身影开始化作光点消散,云昭惊恐地想要抓住他们:“等等!别走!告诉我更多关于神族的事...”
“当你真正需要时,印记会引导你。”父亲最后的声音回荡在虚空中。
当光点完全消散的刹那,云昭感到一股澎湃的生命力涌入四肢百骸。
她佝偻的背脊挺直了,灰白的头发重新变得乌黑亮泽,脸上的沟壑也完全消失,皮肤变得光滑细腻,除此之外,她对天地灵气的感知提升了数十倍,仿佛能听见草木生长的声音,看见灵气流动的轨迹。
“这就是山海主之力吗?”云昭看着自己的双手。
那手纤细白皙,一切都恢复如初了。
这时,她周围的景象开始褪色,当一切褪尽,那股流光又开始出现,但这次是相反的方向,云昭感到自己正在被某种力量推出这个空间。
云昭从漩涡中跌出,身体重重摔在生命之源的空间里。
“云昭!你终于醒了!”寇小希等人都围了上来,脸上写满担忧。
“我昏了吗?”云昭撑起身子,目光扫过周围。
“是啊,刚才不知道为什么,你和谢师兄突然都失去了意识晕倒了,我们试了很多方法都叫不醒你俩。”江昱白惨白的脸这会才有了点血色。
“谢无尘?”云昭双眼搜寻了一圈,最后在不远处看见了谢无尘平躺着。
她站起身走近,看见他眉头紧锁,额头上布满冷汗,嘴唇不断颤动却发不出声音。
“谢师兄他...”寇小希咬着着嘴唇道,“他一直这样,我们怎么叫都叫不醒。”
云昭心头一紧,她跪到谢无尘身边,手指搭上他的脉搏,刚一探入,就被一股暴戾的气息反弹回来。
“魔魇缠心。”云昭脸色骤变,“他被困在梦魇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