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星杳是被曲欣婷的助理送出来的,那张银行卡,也被对方强行塞进了她手里。
曲欣婷这样的态度,让纪云茵怒不可遏:“杳杳,你可是曲阿姨的亲生女儿,世界上哪有她这么做母亲的?
拿张破银行卡出来,是故意侮辱人吗?
这件事本来就关乎曲爷爷的声誉,她作为曲爷爷的女儿,也一点都不关心。”
“算了茵茵,她一直都是这样的,我还是再去想想别的办法吧。”姜星杳说。
两个人在姜氏这里分道扬镳,姜星杳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上车的时候,她视线在一个方向定格了一下。
遥遥的,她看到一个女人被迎进了姜氏。
不经意间,看到对方侧脸的那一刻,姜星杳眼睛都闪过了几分恍惚。
她感觉,她好像在对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那道身影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在了姜氏大楼里,出租车司机在一边催促:“这位小姐,还走不走?”
“走。”姜星杳回应了一句,强行把心里的那股异样压了下去,她应该是这段时间太累了,这才生出了这么古怪的错觉。
回到酒店不久,姜星杳就接到了纪云茵的电话,秦漠北回去之后,也没有从秦老爷子那里问出什么来,反倒是秦家因为靳擎屿告状的事,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秦老爷子怒视着秦江南:“你有本事把你今天说的话再给我说一遍,放着秦家少爷的身份不要,说什么给人当狗,秦江南,要不要我给你挂个精神科瞧瞧?”
秦江南还是那副混不吝的模样:“爷爷,您老都落伍了,就别再出来丢人了,那就不是字面上的意思,根本就是就玩笑话,你别被那姓靳的挑拨了。”
“玩笑话?现在又成玩笑话了,合着你招惹杳杳,也是个玩笑了?”秦老爷子问。
他怒目圆睁,秦江南一时竟听不出他的意图。
他讪讪地点头:“那不然呢?爷爷希望…”
话都没有说完,秦老爷子直接抓了个苹果,就朝着秦江南砸了过去:“玩笑,我叫你玩笑!这种事是能开玩笑的吗?杳杳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
我警告你,如果不是真心实意的,你别招惹她,不然我打断你的狗腿。”
秦老爷子话锋转得很快,秦江南愣了一下,才讷讷道:“合着你这么着急把我叫回来,是怕我欺负姜星杳啊,爷爷,我还是不是您孙子?您这未免太偏心了吧?”
“少贫嘴,你给我牢牢把我今天的话记住,不然你的狗腿别要了。”秦老爷子说。
“老爷,姜小姐来了。”外面管家的声音传来,才短暂地压住了这场腥风血雨。
“是杳杳来了?快请她进来吧。”秦老爷子瞪了秦江南一眼,才说。
姜星杳被管家带进来的时候,先看到的就是地上摔了几瓣的苹果,还有溅洒出来的茶水,一看这里就是刚经历了一场世纪大战。
她接了纪云茵的电话之后,实在担心秦老爷子因为自己的缘故为难秦江南,还有秦江南那个牛脾气,再和秦老爷子起了争执,思来想去,还是赶紧赶过来了。
只是看目前的情况,她来得好像还是晚了一步。
姜星杳把带来的礼品放到了秦老爷子的面前,又说了两句客套话。
这还是外公去世之后,她第一次来秦家,心里难免觉得尴尬。
自从曲家变成姜家之后,不少合作伙伴,都直接和曲家断了关系,秦家并没有直接斩断联系,却也一点一点地从合作里抽身出来。
秦老爷子倒是没有明确地在这些事上表过态,可在姜星杳看来,两家的关系总归是淡了,再加上这些年姜家和秦家的距离越拉越远,她也没有过再来秦家的想法。
秦老爷子看见她时,还和记忆里一样和蔼,他调侃:“杳杳,听说你和靳家那小子离婚了?哎,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该和老靳争一争,干脆让你嫁给我家这小子好了,只是现在…”
“秦爷爷,我想你误会了,我和秦江南只是普通朋友,并没有什么男女之情,我这次过来就是要解释这件事的。”姜星杳说。
姜星杳直接撇清关系,秦老爷子并没有松口气,反而脸上闪过了几分可惜,又被他很快压了下去。
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问起了姜家现在的情况。
姜星杳说:“秦爷爷,实不相瞒,我这次过来还是想问一下,当年我外公搁置这个药,中间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靳家的事,您应该也听说过了,靳擎屿的母亲…”
“杳杳,这件事你无需担心,靳二母亲的死,绝对和你外公无关。
那件事…
哎,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这件事本来就是要告诉你的,今天你要是不来,我老头子也会自己去找你的。”秦老爷子说。
他掀掀眼皮,看了秦漠北一眼:“你有问题尽管来找爷爷就是,何须让别人传话,这传来传去的,万一多传了少传了,岂不是带来麻烦?”
姜星杳心里有点意外,她还以为从秦家这里也问不出什么的,没想到秦老爷子只是不愿意让人传话。
知道姜星杳着急,秦老爷子言简意赅地说了一下当年的事:“当年药方差两味中成药一直没有头绪,老曲担忧有什么副作用,就想把药物上架的时间延迟一阵。
但当时曲氏有一个股东,极力保证没有问题,想要直接上架那批特效药。
被老曲严令禁止之后,那人就生了歪心思,带走了曲家的药方,还就此卖掉了手里的股份。
那人走后不久,曲氏的团队就研究出了完整的配方,但老曲顾忌着那人手里的半成品药方,害怕他以假乱真做出些假东西来扰乱市场,给消费者带来副作用。
于是就暂时把特效药上市的时间拖了下去,想要把这件事解决之后再说。
结果谁能想到,对方就像彻底消失了一样。
曲氏的人找了一年,也没有找到他的下落,那个药就这样无限的拖了下来,索性对方也没有拿半成品方子做什么,至少那时候我们都是这样认为的。
也就是前两天,靳二忽然把他母亲的死因公之于众,我才又想起了这桩旧事。
那人偷了药方之后踪迹全无,八成就是被害了靳二母亲的人藏起来了。
杳杳,爷爷特地把这件事亲口告诉你,就是想提醒你,那背后之人心狠手辣,这件事既然和你关联不大,能不参与就不参与了吧。
你有这份心,就够了,老曲也不希望他唯一的外孙,因为他的身后名置身险境。”
秦江南也说:“姜星杳,我家老头说得对,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还是不要参与这些事了,如果非想找什么线索,小爷帮你找就是。”
姜星杳的脸色有些微的凝重,她没有想到,原来害了靳擎屿母亲的凶手,竟然真的和曲家有关。
她心里乱糟糟的,没有在秦家多留,直接和秦老爷子道了别。
秦老爷子指了秦漠北去送姜星杳。
他把秦江南留了下来,横眉冷对:“还以为你是有些能耐的,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杳杳都离婚多久了,你在她那里就还是个普通朋友呀?”
“你这老头,又胡说八道什么呢?姜星杳不是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吗,我们没男女之情。
而且姓靳的明显还不打算放手,你这个老不羞的,难道是教自家孙子撬别人墙角?”秦江南目光闪烁,含糊其词地敷衍。
秦老爷子道:“打住打住,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杳杳是没意思,你小子呢?
可别说你自己也没意思。
我还不了解你?就你那性格,如果不是心里藏了想法,能有这种热心肠帮人跑前跑后?
听说靳二受伤严重,现在还坐轮椅呢,你年轻力壮体力好,正好趁这机会多去杳杳那里表现表现,要是这样还比不过一个伤患,出去别说是我孙子,我老头子嫌丢脸。”
秦江南哪里听不出来,他家这为老不尊的老头就是想让他去撬墙角。
对方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是一点儿也不奇怪。
他还记得小时候,老爷子就一心想要给他和姜星杳定什么娃娃亲,天天把姜星杳优秀挂嘴边,让他向姜星杳学习,他也就是那时候生了叛逆的心思,怎么看姜星杳都不顺眼。
这一晃就是十多年。
后来这些年,老爷子也就没见过姜星杳了,更没提过这事了,秦江南自己都淡忘了。
他委实没想到,原来老头想让姜星杳做孙媳妇的心思一直没消,现在都搞上不择手段的招了。
秦江南没回答,秦老爷子又道:“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进去没有?
从现在起,你少和你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来往,把杳杳拐来做我孙媳妇才是正事儿。”
秦江南又是含糊其辞:“老头,你能不能别异想天开啊?
人家都说了没这方面意思,难道你还想让我向姓靳的那样,强取豪夺,不择手段?
强扭的瓜不甜,你就消停一会儿吧。”
他拿了放在沙发上的外套就往外走,秦老爷子还不死心:“你都没扭过怎么知道甜不甜?当初你若是早扭一扭,杳杳怎么可能嫁到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