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特助那里,很快就找来了一段监控视频。
视频上的画面里,红裙子的女人身影看起来有点糊,监控也没有拍到她的正脸,可那半张侧脸,还有过分优雅的仪态,无一不牵扯着靳擎屿的神经。
许特助看着,脸上也闪过了几分震惊。
画面上的女人好像就是太太,她进了街角的一家咖啡馆就没了踪影。
明明她曾和靳总擦肩而过,脚步却没有分毫的停留,就好像她从来都不认识过靳总那般。
这一点许特助发现了,靳擎屿自然也发现了,他只觉得他的心脏,都好像疼得有点喘不过气来,原来姜星杳想要抽身的时候,竟然真的这么狠心。
哪怕如此近距离地擦肩,也可以当做不认识他。
“去找,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杳杳给我找回来。”靳擎屿说。
他绝不允许杳杳再逃离他的视线。
接下来的几天。
靳擎屿的手机里,不断地收到许特助发来的监控视频,每一段,都有一个女人并不清晰的侧脸,可时间一天天过去,却一直没有彻底把人找出来。
那个女人就好像会隐身一样,每次都能精准的躲开他们的探查,靳擎屿自己都跑空了很多次,让他的耐心也一点一点的都被消耗干净。
一次又一次的消磨,几乎把靳擎屿的精力,都拴在了这件事上,许特助隐隐感觉有点不对,他提醒道:“靳总,这事是不是有点蹊跷?太太她…真有那么能躲吗?”
就那样的反侦察能力,如果姜星杳真的有,她之前也不会被靳总一次次的找到了。
“肯定是有人帮她,她想躲着我,自然有她自己的办法。”靳擎屿说。
他拧着眉,一遍又一遍地看着手机上的监控。
就好像看着姜星杳一次又一次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许特助说:“可咱们来了港城这么多次,之前从来没见到过太太,偏偏这几天,已经看到了她好几次,您不觉得奇怪吗?”
许特助也不想用阴谋论,来揣测自家太太,偏偏对方一次又一次的出现,次次在他们视线里逃离,实在是古怪。
明明大半年都没见过踪影的人,这两天出现得未免太频繁了。
靳擎屿面色有些凝重,事实上,许特助说的那些,他心里也有点怀疑,但很快就又被他压了下去,他说:“或许她之前一直都这样,只是我们没遇到她,算了,继续找,一定要把杳杳找到。”
许特助看着靳总自己为太太找补的模样,最后也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就在靳擎屿这边,找人如火如荼的时候。
医院的走廊里,靳言洲接通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是女人带着点颤音的声音:“言洲总,还要再僵持几天?我快跑不动了,擎屿哥他没那么好糊弄的,恐怕他很快就要发现我了。”
靳言洲转头,看了一眼病房里抱着孩子,眉目温柔的沈莹,他说:“明天,明天你就能出现在他面前了,该怎么说怎么做,不需要我再教你了吧?”
“不用不用,我知道的。”电话那头,女人声音明显有点恐惧。
靳言洲又说:“明天早上八点,让他找到你,至少拖住他半天。”
女人很快就答应了下来,靳言洲这才挂断电话,回了病房。
看到他的时候,沈莹也只是掀了一下眼皮,还是靳言洲自己解释:“工作上的事,已经解决了。”
说话间,他又自己低头,逗起沈莹怀里的女儿。
小姑娘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沈莹给她取的小名,就叫小水晶。
不知道是不是有血缘的牵扯在里面,小水晶很喜欢靳言洲,第一次看到人,就伸着小手抓靳言洲的袖口。
温荛在沈莹身边,帮着看了小水晶那么久,也没有见她主动亲她。
沈莹懒得听靳言洲讲工作,只是又把小水晶的手,重新塞回了襁褓里:“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不着急,再陪你一阵吧,莹莹,你这段时间辛苦了,我…”
“靳言洲,打住,我不想听你讲这些好听的话,而且我早就说过了,我留下孩子不是因为你,你也不用因为这件事有什么负担。”沈莹说。
靳言洲不接她的话,转移了话题:“你饿了吧,我让人给你炖了汤,先喝一点,孩子我来抱吧。”
“不劳烦你。”沈莹说,“靳言洲,你这样只让我觉得虚伪,搞清楚了,先不说我们已经分手了,就你现在这个架势,来见孩子还要躲躲藏藏,你觉得你有资格抱她吗?”
沈莹的话,让靳言洲的表情有些许的僵硬,他伸出去的手,也默默地缩了回来。
片刻之后,他才问:“我没有资格,那你的未婚夫呢?赵成默他就有吗?
你住院多长时间,他有来看过你一次吗?
莹莹,我知道你和他不是那种关系,你就是故意找他来气我的,听话,和他解除婚约,我很快就能去沈家提亲,一定会给你和孩子一个交代的。”
沈莹说:“你别提赵成默,我们两个的事,和别人无关,靳言洲,我警告你,如果你还想见女儿,就不要查赵成默,也别妄想在我和他联姻的事上做手脚。”
沈莹目光凝重,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这样警告靳言洲了,靳言洲的脸上闪过几分烦躁,但最后还是妥协:“不查,只要莹莹别不见我,不查就不查,不过莹莹,未婚夫妻的名分,我忍了,只要别嫁给他。”
沈莹翻了个白眼,没有接靳言洲的自说自话,外面有护工端来了鸡汤,靳言洲顺势把小水晶接了过来。
沈莹端着汤碗,看着他在一边逗孩子,很有耐心,脸上带着笑意,不能让人看出他对小水晶的宠溺和喜欢。
看着他这样的表情,沈莹好像又想到了他们刚谈恋爱的那会儿,靳言洲对她永远都是这么耐心。
心里闪过细微的悸动,很快就被酸涩取代。
可那又怎么样呢?
他确实有足够的耐心哄她,却没有要给她名分的决心。
为了这份心动,耗了自己六年的青春,够了。
靳言洲这段时间,每天都在医院里陪着沈莹,就连沈莹出院的这天,也是他事无巨细地安排好了一切。
沈明诉在港城待了两天,都没有插得上手的地方,到最后只能离开了。
早上八点半,沈莹的出院手续就办好了,靳言洲陪着人坐上回家的车子时,靳擎屿也终于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女人一身红裙,气质优雅,半张侧脸和他的杳杳长得一模一样,可看正脸分明…
“姜灿灿,你怎么会在这里?”靳擎屿按在桌子上的手,青筋毕露,心里仿佛有一种冲动,让他想撕破面前人的假面。
他以为看到了杳杳,一找就是大半个月,结果却是如此的不尽人意。
所有的期待在这一刻都好像化作了笑话,讽刺着他的愚蠢。
靳擎屿看着面前女人那张像极了姜星杳的侧脸,只觉得无比恶心。
许特助更是直白地说:“姜小姐,您到底还有完没完?靳总让您住在雅荷景园,已经是格外开恩,您怎么敢把自己整成太太的模样追到港城来?”
许特助的耐心,也早就被姜灿灿一点一点的消磨干净了,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才让他平白增加了很多工作量。
而且如果没有姜灿灿一次次的挑衅,闹到太太跟前,太太也不会走。
想到他之前还觉得姜灿灿心善,还替姜灿灿委屈,现在他都想回去扇死之前脑袋不清醒的自己。
靳擎屿并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姜灿灿那半张脸。
姜灿灿说:“许特助,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我只是说了要修复自己的脸,谁知道动完刀子之后就成了这样,可能是因为姐姐和我是姐妹,所以骨相相似吧。”
“那你为什么又追来港城?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戏耍我们,姜小姐,这些你难道不应该给一个解释吗?”许特助问。
靳擎屿还没有说话,但许特助的火气已经要压不住了。
姜灿灿还是红着眼睛,委屈巴巴的模样:“我没有刻意跟来,之前是因为我的脸要拆纱布了,我心里有点担忧,所以才来港城找医生,至于戏耍…
许特助更是冤枉我了,我是看到了擎屿哥,但我知道擎屿哥现在不想见我,所以我才想默默地看看你们的,我…”
“够了。”靳擎屿说,他现在才好像从巨大的失望里抽回神来,冲着姜灿灿招了招手。
姜灿灿咽了咽唾沫,眼睛里闪过了些许的不安,她脚步极慢地向靳擎屿的方向挪动了一点,试探道:“擎屿哥,怎么了?”
靳擎屿伸手,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我不管你打什么主意,赶紧把你的脸整回去,别让我看到你顶着杳杳的模样招摇过市,杳杳的脸,你还不配用。”
姜灿灿被掐得不住的翻白眼,她挣扎着,委屈地看着靳擎屿。
靳擎屿直接重重地把她甩到了一边,又说:“你如果不想去的话,就别怪我亲手毁了你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