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魔大军的嘶吼像滚雷碾过大地，震得妖域结界嗡嗡发颤。黑压压的虫潮裹着铁锈味的腥风扑来，每只虫豸都长着锯齿状的口器，骨翼邪魔展开灰黑色的膜翼，利爪泛着幽光，离结界只剩百丈。
小羽猛地踏前一步，脚下的岩石“咔嚓”裂开细纹。周身妖气“轰”地炸开，墨紫色妖力像沸腾的岩浆翻涌，凝成铠甲——肩甲是饕餮首，獠牙挂着幽蓝妖火；裙摆缀着白骨片，刻着歪扭妖文。
“妖皇战戟，出！”他反手抽出战戟，乌黑戟身瞬间爬满金纹，像活过来的蛇。月牙戟刃泛着冷光，映出他眼底的厉色：“万妖神卫，列阵！”
“吼！”虎妖卫统领阿山把虎头盾往地上一顿，盾面猛虎浮雕活了似的咆哮，鬃毛无风自动。“虎卫听令，前排结盾阵！”
“收到！”三十只黑纹虎妖齐齐变成本体，丈高身躯覆着油亮黑毛，银纹像淬了月光。宽厚虎掌拍着盾牌，“咚咚”响，震得碎石子蹦起半尺高。
小羽握戟的手泛出金芒，戟尖往地面一戳，妖力顺着石缝钻进去。“世界树，借根！”
埋在妖域地底的世界树根系突然苏醒，“咔嚓”冲破土壤。粗如水桶的根须带着湿润泥土，深褐表皮皱如老树皮，断口渗着乳白色汁液，交织攀升，转眼织成密网。
“蛇卫缠根！”小羽厉声喝。
“得嘞！”青鳞蛇妖小青带着百条赤练蛇妖游过去，青鳞闪冷光，赤练蛇鳞片红如燃火。蛇身缠上根须，猩红蛇信舔过根须，留下荧绿妖印——根须立马“咔咔”变硬。
邪魔已扑到近前，骨翼邪魔的利爪带着倒刺，狠狠拍在根须壁垒上，“刺啦”刮下木屑。壁垒晃了晃，根须尖刺反扎进邪魔掌心，疼得它们尖啸。
小羽眉头一皱，战戟猛地划半圆，墨紫色妖力顺着戟刃注入地面：“第二重，妖力层！”
“来啦！”鹰妖卫统领阿翔振翅升空，金羽在阳光下泛光。他尖啸一声：“鹰卫吐息！”百余金鹰妖张口喷金色妖火，落在壁垒外侧，凝成滚烫光罩。
虎妖卫们趁机往光罩灌妖力。阿山虎爪按在盾上，肌肉贲张如石块：“老子的土系妖力可没那么好烧！”光罩染上厚重土黄，邪魔利爪一沾就滋滋冒烟。
小羽额头渗汗，妖力在经脉里快速流失。他能感觉到世界树根系在颤——邪魔的冲击力比预想中强，有些根须已微微弯曲。
“熊妖卫，给老子顶！”他嘶吼着将战戟插入地面，戟身金纹大亮，“妖神变·半觉醒！”
墨紫色妖力突然炸开，小羽黑发变银白，耳尖冒出雪白狐耳。身后“唰”地甩出三条狐尾，毛茸茸的，尾尖带墨色环纹，甩动时带起妖风。
“嗷——”狐尾一甩，三道妖力鞭抽在根须上。根系瞬间加粗三倍，冒出密密麻麻的尖刺，黑得发亮，像淬了毒。
“小青，毒！”
“明白！”小青尾巴一卷，将毒液囊精华全挤出来，顺着根须渗进壁垒。尖刺顿时泛出黑紫，她舔舔唇：“嘿嘿，沾着就烂，够它们喝一壶！”
邪魔攻势暂缓，阿山趁机狂笑：“痛快！再来啊！”他身后的虎妖卫跟着起哄，拍着盾牌喊“来啊来啊”，倒像是在挑衅。
小羽却没放松，盯着邪魔大军后方那团蠕动的黑雾——那是邪魔统领的气息，比杂兵强十倍，猩红光点在雾里闪，像窥伺的眼。
“阿翔，盯紧黑雾，”他低声道，“等下它冲过来，你带鹰卫绕后啄眼！”
“收到！”阿翔翅膀一振，悄悄往侧面飞了些，金瞳死死锁定黑雾，爪子已泛出金光。
小青突然嘶嘶叫：“头儿，根须有点松了！东南角的根须在晃！”
小羽立刻将第三条狐尾的妖力全灌进战戟：“世界树，借命！”这是透支根系生命力换强度，不到万不得已不用的招。
世界树发出悠长嗡鸣，根须突然泛出翠绿，像被注入新活力。不仅收紧壁垒，还反长出无数藤蔓，像手一样抓住邪魔往根须里拽——被拽进去的邪魔很快没了声息，被树消化了。
“好耶！”蛇妖们拍着尾巴叫好，赤练蛇妖甚至吐出信子，模仿虎妖的咆哮。
就在这时，黑雾猛地加速，冲破虫潮直扑壁垒中央，尖啸如裂帛：“小杂碎，敢挡本座的路！”
“就是现在！”小羽暴喝。
阿翔率领鹰卫像道金光射向黑雾：“给老子开眼！”金鹰们的喙泛着金光，狠狠啄向黑雾中那对猩红的眼睛。
“找死！”黑雾炸开，无数黑丝射向鹰卫，快如闪电。小羽甩出狐尾缠住阿翔往回拽，同时战戟一挑，将根须猛地往中间收——
“生命壁垒·绞杀！”
“妖力光罩·爆！”
双重攻击同时爆发，根须壁垒瞬间合拢，像巨蟒收紧身体；光罩猛地膨胀再收缩，发出刺眼白光。黑雾里传出凄厉惨叫，等壁垒松开，地上只剩一滩冒着泡的黑血。
“搞定？”阿山挠挠头，虎爪还按在盾上，掌心全是汗。
小羽喘着气收起狐尾，妖神变状态解除，腿一软差点跪下。小青赶紧用蛇身缠住他腰，青鳞蹭着他的胳膊：“慢点！”
“暂时……搞定了。”他抹了把脸，全是汗，顺着下颌线滴在战戟上。“让兄弟们轮流休息，这只是先头部队，硬仗还在后面。”
阿翔落在他肩头，翅膀耷拉着，几根金羽被黑丝烧得焦黑：“头儿，你耗太大了，我去弄点灵果给你补补？”
“行啊，”小羽笑了，露出尖尖的虎牙，汗湿的银发贴在额前，“要最甜的那种，不然没劲揍下一波邪魔。”
虎妖卫们已经哼着歌换班了，唱的是妖域的古老战歌，调子粗犷。蛇妖们用尾巴卷着藤蔓，清理壁垒上的黑血，边清边说笑。
鹰妖们在天上转圈放哨，时不时俯冲下来，叼起地上的邪魔尸体当零食。万妖神卫的欢呼声在妖域回荡，比邪魔的嘶吼好听多了。
小羽靠在世界树的根须上，摸着妖皇战戟上渐渐暗下去的金纹。根须还在微微发烫，带着世界树的暖意。他心里琢磨着：下一次，该试试觉醒第四条尾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