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勇的话一出口，李听寒的兴趣就被勾起来了。
“最复杂？展开说说？”她说。
“我想想怎么说啊。”廖勇挠了挠头，“这样，首先你看这个。”
他取下自己的飞行员胸章放在桌上。
“这不是你的飞行员胸章吗？这个我知道，你这是标准的金质飞行员胸章，一般而言需要满足累计执飞时间超过1500小时或者击坠超过100架敌机，我应该没记错吧。”
“是没记错。”廖勇点了点头，“那你猜猜，一般而言想要攒到金质飞行员胸章，需要多久？”
“根据国防军之前公开的数据，去年飞行员年平均飞行时长是240小时，照这个数据计算，五年只能飞到1200小时，得要快八年才能飞满。”李听寒回答说。
“好，那如果我告诉你，这只是一名上尉飞行员升少校的三个充分必要条件之一呢？”廖勇耸了耸肩，“而且，如果你拿不到这个，你甚至没有资格去知道后两个条件是什么，现在你感觉如何？”
“不是，这也太苛刻了吧？”李听寒愣住了，“如果没有什么突发情况，那岂不是一个飞行员从航校21岁毕业，到29岁才有资格讨论升少校的问题吗？”
“戳辣，可不是到29，你要升少校，得先升到上尉，而升到上尉，只有飞行员胸章是不够的，我是在战时，再加上成为了AcE，所以升得快，要是在平时，那你要升上尉可有你忙的。”廖勇耸了耸肩，“一般而言，升上尉你至少得拿到四颗年度勤务之星，两次优质服役之星才行，当然，如果有立功的话，一个三等功可以等同于一次服役之星或者一颗勤务之星，二等功翻倍，一等功再翻倍，战斗英雄同理。”
“那上尉是第二个条件？”
“不是，上尉是进入第一个条件的前提条件。”廖勇耸了耸肩，“第二个条件是，接受AcE计划的高级飞行员考核培训，并且完成所有考核科目成功毕业。”
“这应该……不难吧？”
“不难个屁。”刚刚结束试飞任务的娜塔莉亚走了进来，“AcE计划的考核内容看着不难，但是内容很复杂，我说个数据你就懂了，AcE计划的目标淘汰率是55%，而这几年的统计之后，实际淘汰率高达65%。”
“啊？这么高？”
李听寒的军事票友属性暴露无遗，除了战斗机，其他方面基础点的数据她还能说两句，对信息的收集能力一起来，李听寒就有点露怯了。
“不高怎么行？”娜塔莉亚耸耸肩，“AcE计划的目标是培养最优秀的飞行员，出来的每个人都是精英，要是参与的每个人都能顺利毕业，那怎么能叫精英呢？”
“通过率低只是一方面。”廖勇耸了耸肩，“另一方面嘛，AcE计划三年开启一次，一次培训两年，并且在选拔期内对全空军开放，谁都能报名，但是最后能参与培训的人呢，除了像我和娜塔莉亚这样直推进来的，还有AcE计划管理部门直邀的飞行员之外，剩下的加起来也就不到两万人，想要选上，其他人得先过两次选拔呢。”
“好家伙。”李听寒挑了挑眉，“不过，你们俩哪来的直推？”
“拜托，我比娜塔莉亚大一个月，现在联邦有史以来，我是最年轻的AcE，娜塔莉亚排第三，要是北方星域不给我们直推，那反倒是让全联邦看笑话好吧？”廖勇回答，“而且之前诺埃尔阁下和我说了，我和娜塔莉亚的推荐信是顶格的，也就是由所属战区司令，所属星域司令和国防军总司令一起署名推荐，一般人可拿不到这种级别的推荐信。”
“啧啧啧，看上去布莱德阁下对你也青眼有加嘛。”
“多半是我沾了我爸的光。”廖勇倒是没什么想法，“而且说实话，推荐信的规格再高，也只是保证我们两个的名额不被挤掉而已。”
“这还能被挤掉的？”李听寒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这有什么不能被挤掉的，直推本质是推荐制，你推荐信的分量或者‘分量’不够，计划委员会不接受推荐也很正常啊。”廖勇耸了耸肩，“要知道只要是个少将，并且指挥的部队里包括空军，那他就有资格直推了，联邦现在少将多成什么样了，总不能照单全收吧？”
“原来如此。”李听寒点了点头，“那第三个条件呢？”
“第三个条件啊，你熟。”廖勇耸了耸肩，“空军相关学科硕士学位。”
“得，你们空军这是要求资历能力和学术三方面全面发展啊？”李听寒扶额，“照这么下去，你们空军一年能有几个人从上尉升少校？”
“少得很。”廖勇耸了耸肩，“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也知道，空军军衔含水量大，一个最普通的飞行员都是尉官，而这名飞行员实际上，和陆地上的一名普通战斗员区别不大，尉官还能这么搞，但是校官是实打实的中级军官，联邦还是负担不起一支以校官为主要军衔的空军部队的。”
“原来如此。”李听寒点了点头，“不过和空军有关的专业……飞行器动力工程专业算吗？”
“嗯？为什么不算？”廖勇有点奇怪。
“那我能帮你解决硕士的问题。”李听寒说，“你那个0攻角机动……”
“停停停。”廖勇知道李听寒的毛病又犯了，在见识过0攻角机动之后，李听寒已经不止一次和他说过想要让他多飞几次的想法，双手急忙比了个停止的手势：“我又不会跑，你等我忙完好不好？”
他倒不是不愿意，但是之前是圣剑的试飞任务进度压在那，现在廖勇又得忙新部队的组建，摸飞机操纵杆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
现在廖勇连日常的战备值班都只需要忙一班，其他人可是得忙两班的，并且雨燕的试飞任务也主要是娜塔莉亚在飞，足见这家伙忙到了什么地步。
甚至于，他连雨燕的操纵杆，都还没摸过呢。
“是我有点急躁了。”李听寒也知道自己有点急，“主要是在我当上寰宇科工的cto之后，公司里一直有嫌我含金量不太够，说我没有拿出什么开创性的东西来就当上了cto，靠的是我爸的关系这种言论，只要有了基于0攻角机动的论文，我看他们谁还敢说我。”
“你没和叔叔说？”廖勇一愣，“这很明显是你们公司里有人搞事啊。”
“当然没有和我爸说啊，要是这点问题都得让我爸动手弹压，那我未来还怎么接他的班。”李听寒耸了耸肩，“我大哥说了，他要在军队里服役到极限服役期满，我二哥则是要竞选议员，联邦宪法虽然没有禁止国会或者议会的议员持有公司或者持有公司的股份，但是明令要求议员不得担任公司的实际职务，我爸又担心我们公司重蹈其他那些公司的覆辙，所以只有我来了呗。”
“还行……”这下轮到廖勇犯迷糊了。
“你还行个什么？你可是李小姐的未婚夫，想好怎么办了吗？”莱因哈特开始说风凉话。
廖勇之前在大学的时候一直是单身，现在刚毕业没多久就开始左拥右抱，就算是已经和自己的青梅竹马希尔德·格林华德订婚的莱因哈特，心里也难免有点酸。
“去去去，我们还没订婚呢，你这个订了婚的家伙酸什么？”廖勇翻了个白眼，“我倒要问问你了，你和希儿妲订婚的时候，居然连说都不和我说一声？”
“你那会就在通讯管制了，你以为我没联系你？”莱因哈特也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