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板被“砰”的撞开，几道挺直如松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陆雪柔，谁给你的胆子敢来找我妹妹的麻烦？”
“哥！”
听到熟悉的声音，顾之意突然鼻子一酸，泪水毫无预兆地湿了眼眶，迅速跑到姜钧霆身边，眼底的冷厉消失殆尽，只剩委屈。
“宝宝！”陆章泽刚要伸手去抱顾之意，反被她推开，堪堪擦过她的手，视线下滑落在指尖粘上的血迹，心脏骤然一紧。
顾之意刻意绕开陆章泽，跑到姜钧霆和宋驰中间，拽住了两个哥哥的胳膊。
“为什么有血？”陆章泽声音突然变得有几分嘶哑，带着震惊与慌乱，“意意，她们伤害你了？”
闻言，宋驰也随着紧张起来，拨弄着顾之意的肩头，上下打量着她，“哪流血了？给哥哥看看！”
顾之意下意识收起那只受伤的手，往旁边一闪。
姜钧霆掀起眼皮，眸底似乎淬着冰的寒意，声音似砂纸磨过生锈的铁，每一个音节都跳跃着怒火，“陆天瑶，你嫌日子太安生了是吧？”
陆天瑶到底是在商场上浮沉多年，还不至于被一个小辈吓到，“果然，顾家就是教不出什么有教养的孩子！”
陆雪柔将陆航放在椅子上坐好，旋即起身怒视着他们，“你一个霍家的弃子，有什么资格跟我母亲这么说话？”
“啪”一道清脆的巴掌声精准落在陆雪柔左脸，留下几道鲜红的印记。
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甚至不知道顾之意是什么时候冲出去的。
“顾之意，你敢打我？”陆雪柔眼底溢出恨意，迅速举起手要反击被陆章泽一把攥住甩开。
“陆章泽，你疯了？你没看见她打我？”陆雪柔显然没想到弟弟居然帮着顾之意，“你是不是被顾家这个小疯子迷了心窍了？”
“打你怎么了？你再敢说我哥哥一句，我还打！”顾之意眼底渗着通红的血丝，视线幽幽落在陆天瑶身上，语带警告，“就算是你，我也照打不误！”
“陆章泽，你自己好好看清楚，这个女人是怎样对待你的姑姑和姐姐的！”陆天瑶压抑着怒火，“就算这样，你还要跟她在一起吗？”
陆章泽神色冷峻，眼眸森然压着怒气，“我说没说过不准你们来找她！”
顾之意垂在身侧的手抖动得厉害，连带着身子也不受控地颤抖，她慢慢将手攥紧，指尖渗进掌心。
“小之意，松手！”宋驰看见了她手心里渗出的血迹，心下一慌，“你在流血！”
姜钧霆上前两步抱住了妹妹，声音里透着从未有过的不安：“哥在，别害怕！”
“你打我妈妈，我打死你！”
陆航从椅子上蹦下来，要去反击顾之意被陆章泽一只手拎起。
陆章泽语气不像是说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死你！”
陆雪柔厉声警告：“他是你侄儿！”
“顾之意是我老婆！”
……
“一个晚辈对长辈如此不敬，可见其家教不严，没规矩没分寸……”
顾之意被宋驰和姜钧霆带走，独留陆章泽在茶室与陆天瑶母女俩对峙。
“说够了吗？”陆章泽嗓音不辨情绪，幽幽飘出：“跑回国骂我女朋友，到底是谁没规矩没分寸，还需要我挑明？”
陆雪柔往陆章泽胳膊上拍了一巴掌，“你怎么跟你姑姑说话的？”
“那你又是怎么对我女朋友说话的？”陆章泽反唇讥讽回去，甩开陆雪柔的手：“你们是不是就见不得我好啊？”
陆天瑶苦口婆心地劝导：“你别胡说，姑姑不为你好为谁好？顾家那丫头就是个情绪不稳定的疯子，你跟她在一起会过的幸福吗？”
“还有她那个大哥，也不是个稳重的，这兄妹俩当年大闹霍家的事你忘了吗？你难道想把陆家也变成那样？”
“今天当着我的面都敢对你姐姐动手，如果以后进了家门是不是都敢对长辈动手了？”
陆章泽眸色陡然变暗，嗓音又低又哑：“陆家陆家，陆家是什么皇亲国戚、天王贵胄吗？意意对陆雪柔动手难道不是因为她活该？您纵容陆雪柔出言伤人又有什么脸面说这般自视清高的话？”
“你放肆！为了一个女人将陆家闹得天翻地覆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对你的亲姑姑出言不逊！”
“少来这套，你不是一直最厌恶二房的人了吗？我闹二房不是正好中了你的意？又在这装什么阖家欢乐的虚伪戏码？今天就是陆天华来了，我要干的事，他也阻止不了！”
陆雪柔怒目而视，语调拔高：“你真是疯了！那个不尊长不爱幼的女人是给你下了迷魂药了吗？现在竟然是非不分了！”
“陆雪柔，我警告你，对我女朋友说话放尊重点！你妈，我不能打，但你——”陆章泽目光陡然一转，眼中寒意肆起：“我不会手软！”
“倚老卖老的长，无事生非的幼有什么可尊可爱的？”
陆章泽面无表情地说出最直白的语言，不绕半分弯，却带着浓重的压迫感。
陆航双手环胸装成一副大人姿态，“舅舅，我不喜欢那个女人，她不给我吃糖，还打我妈妈！”
“你算个屁，我女朋友稀罕你喜欢？”陆章泽无差别攻击，“不懂尊重人的小破孩，不配吃糖！”
陆雪柔眉心紧皱，将陆航拉至自己身边，语气很是不满：“航航这么小，你好意思欺负他？你这么大人不知道让着点小孩吗？”
“他小，我就得让着他？”陆章泽理直气壮地怼回去，“我女朋友年纪也小，怎么不见你们让着点她？
陆天瑶气的胸膛起伏不定，“我看你真是被那个精神病传染了！”
“你才精神病！”陆章泽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骂回去，“手伸那么长，学什么八爪鱼！管好你自己的女儿，少管我！”
“舅舅坏！”陆航挣脱陆雪柔，扬起手往陆章泽腿上一敲，“你讨厌！”
陆章泽抬脚将陆航往地上一踢，动作不轻不重但足够让他站不稳摔在地上。
“你跟你妈一样不讲道理！”
“啊啊啊啊啊！”陆航在地上撒泼打滚。
陆雪柔满脸怒容，往陆章泽身上扇了一巴掌，“你真是无法无天了，你看我回去怎么让舅舅收拾你！”
“你也跟你妈一样坏！”陆章泽平等地攻击在场的每一个人，“上梁不正下梁歪！”
陆天瑶头一次被陆章泽气得心脏疼，扶着椅子堪堪稳住身体，“冥顽不灵！你迟早毁在那个顾家的小疯子身上！”
“陆天瑶！”陆章泽动了怒，厉声直呼着她的名字，明晃晃地威胁：“你也想步李芳梅的后尘？”
“陆章泽，你在威胁我？”